NO.44：还情债宋怡梅小镇杨雪娥

夏天和夏月匆匆地回到小镇，劝慰妈妈住院，都遭到了妈妈的反对。看妈妈这么坚持，姊妹俩也放弃了当初的想法。

夏月的纺织厂面临着国企重组的问题，每天都会有电话打过来需要夏月拍板。夏天集团公司刚刚步上正轨，一些战略的发展方向需要夏天敲定。看着姊妹俩回来的半个月的光景，频频的接打电话，杨雪娥看在心头，内心也暗暗着急。

这天傍晚，夏天和夏月伺候完妈妈吃完晚餐后。宋怡梅便要过来推着杨雪娥到卧室里休息，夏天一把拦过妈妈说：”妈，这段日子您辛苦了，让我来吧。“

宋怡梅笑了笑，把轮椅的把手让给夏天。夏天接过来，推着妈妈缓缓地走进了卧室。

夏月打来热水，帮妈妈烫烫脚。姊妹俩同时蹲下身子，当脱下妈妈脚上的鞋子，看着妈妈浮肿的脚面，姊妹俩再也忍不住，一边把妈妈的脚放进了热水中，一边呜呜地哭了起来。杨雪娥疼爱的目光看着夏天和夏月，用嘶哑的声音安慰到：”看你俩都40多岁的人了，咋说哭就哭了呢？妈没事，倒是你们的事业都很忙，妈这病呀拖累你们了。“

夏月止住了哭声，抬起头强装笑脸说：”妈，看您说啥话，事业没了可以再找，妈妈没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夏月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已经哽咽得自己都听不清楚了。听着姐姐的话，夏天委屈得像个孩子，哽咽着说：”妈，姐姐说得对，现在没有什么比妈妈更重要的吗？“

看着两个孩子哭得跟泪人似的，杨雪娥的眼泪也无法控制，一边幸福的流着眼泪一边笑着用手分别**夏天和夏月的头说：”一对傻孩子，妈妈这不好好的吗？再说了，每个人到老了，都会面对生老病死。如果因为这个耽搁了你们的事业，等妈妈到了那面，你们的爸爸还不抱怨我呀。“

杨雪娥稍稍**了一下，调整语速接着说：”你们回来的这段日子，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看着你们接打电话焦躁不安的样子，知道你们的事业离不开你们，妈妈也帮不上你们，唯一能帮助你们的就是放你们回去，解决你们工作上问题。妈妈虽然老了，但是妈妈不糊涂，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分得清的，你们呀，明天就赶紧回去。“

妈妈的话刚说完，夏天和夏月同时异口同声地说：”不，我们不回去。“

杨雪娥看姊妹俩都这么说，突然**声急促起来，指着他们说：”你们……你们……“

一旁的宋怡梅赶紧过来，一边轻轻抚摸杨雪娥的后背一边说：”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回事？你们还不知道你们妈妈的脾气呀？一旦决定的事，谁也不能违背。“

夏天和夏月看着妈妈突然呼吸加促，吓得赶紧说：”妈，您别生气了，我们听您的还不成吗？“

看两个孩子答应回去了，杨雪娥呼吸这才慢慢地恢复正常。夏天和夏月虽然嘴上答应下来，心里还是不落忍这个时候离开妈妈，可是又知道妈妈的脾气。夏天和夏月不禁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妈妈扶上床躺下，夏天和夏月一边一个，帮妈妈按摩起腿来。妈妈自从不能走路，腿部的肌肉慢慢地萎缩，加上供血不足，才导致妈妈的脚浮肿的。

夜，很深了，姊妹俩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巴不得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做完，才能放心的离开。

第二天，夏天和夏月知道妈妈的脾气，不得不提上行李，各自回到自己的驻地。

自从夏天和夏月走后，杨雪娥的病情一天重似一天。淋巴结的疼痛也一天一天的加剧，药物从开始的一天一粒到现在的6小时两粒，仍然不能阻止病痛对杨雪娥的折磨，每每看到杨雪娥疼痛的时候，把身体蜷缩在一起，宋怡梅和单天书不知道怎么能减轻她的疼痛，一时都束手无策。

止疼药虽然可以止住疼痛，也有它的副作用，对胃刺激特别的大，吃过药间隔1个小时，就开始呕吐，把早餐吃的东西全部吐完为止。也许是药物的作用，杨雪娥的胃口极差。每天尽管单天书换着花样的为杨雪娥做各样的美食，仍然勾起不了杨雪娥的食欲。为了让杨雪娥多吃一点，宋怡梅和单天书像哄孩子一样，两个人轮番上，花样倍出尽量让杨雪娥多吃。有时候，宋怡梅和单天书看着自己滑稽的样子，也不禁对视莞尔一笑。

这天傍晚，单天书走得有点晚。照例夏雨给妈妈烫完脚，把妈妈服侍躺下，就回到其他屋子里，留下点时间给老人们说说话。

宋怡梅走到床边对着杨雪娥说：”雪娥姐，我帮你拍拍腿吧。“

躺着的杨雪娥点了点头，于是，宋怡梅就帮杨雪娥拍起腿来，站在一旁的单天书也过来帮忙，杨雪娥不好意思的把腿蜷缩回去，单天书冲着杨雪娥笑了笑说：”雪娥，咋了？还不好意思呀？“

听着杨雪娥和单天书的对话，宋怡梅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看我这记性，炉子上水该开了，单大哥帮我给雪娥姐拍拍腿，我冲完开水就回来。“说完，宋怡梅借故走出了房间。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宋怡梅打心底佩服这个男人。关于杨雪娥和单天书的故事，杨雪娥早早地跟宋怡梅说过。从知青到现在对杨雪娥的那份不离不弃的感情，彻底感动了宋怡梅。回过头来想想自己的经历，不由悲从心来。

杨雪娥知道宋怡梅是借故离开，她想给单天书和杨雪娥创造单独的空间。可是，在杨雪娥的心里，一个更大的决策在酝酿着。

单天书也没了顾忌，索性坐在床边，从被窝里把杨雪娥的腿轻轻拉了出来，轻轻地拍了起来。杨雪娥知道，自己腿自从不能走路，小腿就慢慢地萎缩，腿一定丑得不像样子。还有一个原因，让杨雪娥有点羞涩，这辈子自己的腿除了自己的丈夫夏国华，单天书是第二个男人抚摸自己腿的男人。单天书微笑着看着杨雪娥绯红的脸，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来。看单天书突然发笑，杨雪娥像被人洞穿了心理，急忙想把腿再次地蜷缩回来。单天书按住了杨雪娥的腿说：”雪娥，你就别任性了，这么多年了，我们早就超越了男女肌肤相亲的界限了。“

杨雪娥娇嗔地瞪了单天书一眼说：”天书，自从我病了以后，是不是变得越来越丑了？“

单天书微微笑着说：”没有呀！雪娥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丽的。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即使你有一天离开了我，你也是最美丽的。“

听着单天书的话，杨雪娥的脸更红了。她相信单天书的话，这个男人无怨无悔的陪伴了她这么多年，她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可是，在杨雪娥的心底，她感觉欠单天书的，为了那个雨天的誓言，她永远没有办法和单天书走在一起。就是这样，单天书依然对这份感情不离不弃。有时候，杨雪娥甚至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长了一颗榆木的心，在感情上永远不知道转弯。

杨雪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天书，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这辈子杨雪娥曾经发过毒誓，杨雪娥我这辈子只能辜负你。你为杨雪娥做的太多了，像压在我心头的一块巨石，我越是挣扎却越是无奈。“

单天书安抚地拍了拍杨雪娥的腿说：”雪娥，我知道的。自从知道你曾经发过毒誓，我能理解你当时的状况。我单天书一生没有谈过真正意义上的恋爱。可是，我对你的喜欢，对你的那份感情是发自内心的，我不能敷衍自己内心最强烈的声音，即使我们这辈子不能在一起，最起码我可以守护着你，直到老去的那一天。雪娥，我不知道我的这份爱，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压力，真的与你没关系，我是自愿的。“

杨雪娥打断了单天书的话说：”不行，你知道我杨雪娥的性格，这辈子我最不喜欢欠别人的，否则的话，我走的那天都不会心安。天书，你难道让我走得都不心安吗？“

单天书一时被杨雪娥问得无语。说了这么多话，杨雪娥的喉咙更嘶哑了，单天书端过一杯温水递给了杨雪娥，杨雪娥轻轻地抿了几口，缓了缓说：”天书，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默默地观察一个人，我觉得宋怡梅你们很适合。怡梅妹妹她有文化，又见过大世面，不论从哪个方面，我都觉得你们挺般配的。“

单天书也没想到杨雪娥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急了起来：”雪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随便给我物色人？你考虑我的感受吗？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单天书要是移情别恋，我早就结婚了，还至于等到现在，由你给我张罗？“

杨雪娥突然用嘶哑的声音大声说：”天书，难道你真的想让我感觉欠你的，你就这样让我死不瞑目吗？“

说完这些，大声地咳嗽起来。单天书赶快站了起来，走到杨雪娥的跟前，在背后轻轻地拍着，痛苦地说：”雪娥，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杨雪娥微笑地说：”为的是能够心安理得地走。“

听到杨雪娥剧烈地咳嗽，宋怡梅走了进来，急切地走到杨雪娥的跟前问：”雪娥姐，你怎么啦？“

杨雪娥意味深长地笑着望了单天书一眼说：”没事，这样我心愿已了，我就能心安理得地走了。“

单天书看见宋怡梅走了进来，又听杨雪娥这么说，一时间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匆匆地与杨雪娥告个别，回到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