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责任

张万富灰溜溜地走了，一下子学生们对我刮目相看。班长邓伟捂着被打得淤青的脸的脸，走到我身边说：“谢谢你！保安！”雨宣咬着嘴唇不说话，脸上一脸阴云，我知道，她身上背着一道道无形的枷锁，赌鬼父亲把她害惨了。从见到她那一刻，我没有看见她脸上有一丝笑容。她是一个典型的冷美人。

这时，李校长挥了挥手，“进教室！”

“我们不进教室！我们要回原班！”有几个学生高喊起来。

大部分同学一动不动，只有少数几个女同学懒洋洋地走进教室。

“谁也不准进教室！”一个长得很俊的男生一下子冲到教室门前大声说：“我们要回原班，我们要读书！我要求学校撤消这个班！”进教室的几个女同学又跑了出来。

“不行！反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李校长瞪着眼睛说：“陈春，我要开除你！”

“好呀！老子才不怕！读书是我的权利，当校长有什么了不起！我不怕开除！我要还要告你，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你！……”李校长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陈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自从办了这个班，天天有闹心的事找他，他想过解散这个班，可是原班主任死活不同意！这些学生太难管了。

“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在一起？”

“那要问问你们自己！”李校长厉声说：“学生来学校是读书的，不是来闹事的！开学快一个星期了，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不是打架，就是闹事，整个学校都被你们闹得不得安宁！”

“你不地我们当人看，这个鸟书我们不想读，给我们发毕业证！”

“好！不想读的我不免强，去总务处办个退学手续！”

啍！想得美！想赶我们走，我偏要读！同学们，进教室！

雨宣站在我旁边，低声说：“老师，谢谢你！”

“谢什么，我是你哥，放学后，回家！”我有点喜欢她。

“回家？回那个家？”

“回我的家！”我说：“我家穷，你瞧不上？”

雨宣摇了摇头。

李校长高兴地说：“同学们，进教室吧！我有一个重要的决定要给大家宣布！”

“重要决定？”陈春一下子挥了挥手说：“同学们，进教室！”

学生断断续续地走进教室。有的三个人挤在一起；有的两个人共坐一根凳子；有的索性把凳子搬到教室后面，靠墙壁坐着，有的叨着烟，做着各种怪动作；有的板手劲，有的哼流行歌曲，有的和女同学相互调笑，有的在争位置，你搬我的位置，我搬你的位置等。这时，坐在教育第三小组最前面的一位女同学由于没有位置而搬动坐在她后的同学的桌子，想往后退一点，当退到从地最后一排的张文锦的桌子面前时，他不但不搬，反而反全身的重量压在凳上，要旁边的王剑扶着他的背，然后，用双脚撑着桌子的边沿，用力往前一蹬。立时，前面桌子象火车箱子似的，向讲台滑去。坐在第三小组的学生一下子你挤我，我挤你，其中两位女同学被挤得喘不过气来，发出“哎哟，哎哟要死了”的尖叫声，引起了全班同学的哄笑声。

张文锦兴趣未尽，还要继续蹬桌子。这时，我微笑地走到他面前，拍了后他的肩膀，摇了摇头，轻声说：“同学，适可而止吧，好吗？”

张文锦惊疑望着我说：“你是保安还是老师？”

“他是我们新来的班主任，好厉害！”一个又高又瘦的学生说：“把郭胖打得屁滚尿流。”

“我看见了。”

“嗯。”张文锦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哈哈哈……”大部分同学笑了。我也笑了，稍停，又微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

“杀手，杀富济贫的杀，凶手的手。”

以是一阵大笑。

我也开心地笑了，说：“这名字很不错，很有侠客的味道。”

此时，几乎所有坐在教室里的同学都用奇怪的眼光投向我目光中仿佛在询问：“你是谁？”

我神情自若地站着，面带亲切的微笑望着每一双纯情疑问的目光。

“喂！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的猜猜看。”

“是老师吗？我们不认识你。”

我带着满脸诚挚的微笑说：“我和你们一样，是学生，是来和大家一起学习的。”

“哈！哈！哈……”

学生中不知谁发出了粗犷的笑声，立时，全班学生也被这笑声感染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我没有笑。

“你不感到和我们这些丐帮弟子有失你的身份吗？”

“你想当我们的帮主吗？”

“哈，你像许文强。”一位叫李敏的妇女同学象发现新大陆似的说。她爸爸是电影公司的总经理，妈妈是市花鼓剧团的演员，是学校有名校花。

“那个许文强？”

“就是演《上海滩复仇记》的那个许文强。”

“哈，真像，真的！”

“喂，你是许文强老弟吧！”王剑调皮地说。

“也许是吧！”我微笑着回答。

正在这时，原班主任徐新强和教导主任何又民走进了教室，走上讲台，教室里稍许平静了一下，接着又哄闹了起来。

“何主任，你们为什么要我们这些人分到一个班？是想把我们这些人当着包袱甩了不成？”陈春站起来质问道。

何主任没有回答。

“我们要读书，老师为何不来上课？”

“你们学校到底要把我们这些人怎样？”陈春被一种无形的愤怒燃烧着。

“娘卖X的，退学费，老子不读书了。”张文锦大声吼着。

何主任摆了摆手，说“同学们请安静一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大家。”

教室里又稍许安静了一下。

何主任继续说：“同学们，我很理解大家。”

“哼！理解！理解就不会把我们这些人分到一个班，当作你们的试验品。”

何主任仍继续说：“刚才有同学说，我们学校编这样一个班，是甩包袱，是把你们当试验品，我觉得这话太过火了一点。”

“就是甩包袱，还要辩护什么”刘杰愤愤地说。

“大家不要闹了，听何主任把话说完。”陈春说。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何主任继续说：“刚才刘杰同学讲这样一个班就是学校甩包袱，我觉得他错误地理解了学校的意图，大家稍微比较一下，在我们加一班所有的授课教师，都是学校历年来教学经验丰富，教学能力强的教师。”

大家觉何主任似乎有点道理，教室里出现少有的安静。

何主任微笑着说：“同学们，学校为了同学们的学习，今天，我们又请了一位年轻的班主任，这位老师原来是我校的一保安，特种兵，刚才你们也见识他的功夫。我看过他的档案，到过许多国家执行维和任务，是部队亲自到学校特招的。”何主任讲到这里，教室立刻爆发出反对的呼声。

“你们学校想干什么？想用学武的来管我们？我们不是犯人！”

“我们要自由！我们不要你管！””

“自由万岁！”王剑高呼着。

“自由万岁！”立刻有人响应，跟着喊了起来，“自由万岁！”……

“放肆”何主任像炸雷似地吼道：“你们是来读书的，还是来捣乱的。难道学校真的拿你们没办法？”

“我不想读书，本少爷今天请假。”一个叫张东的学生从坐位上站起来，向教室外面走去。

“我们也请假。”

立时，就有五六个同学跟着张东往外走。

“张东今天不准假，如果你要去，你出教室门，我就通知你爸爸领你回去。”

“好，本少爷今天就要去，就要你告诉我爸爸。”

停了停，张东神情冷傲地说：“读书是我自己事，管你什么屁事，我想读就读，不想读就不读。拜拜，到广州通知我爸爸吧。”张东说着回头作了个怪脸，神气十足地大步踏出教室。

“张东，你不要仗着你爸有几个钱，我就不敢开除你”何主任气愤地说。

张东站住了，回过头，一副玩世恭地口气说：“怎么，不服，有钱还有罪吗？没有钱就光荣？告诉你，本少爷就是有钱，怎么样？有本事开除我？可没有本事开除钱啊！”

“何主任，别理他，去他一个不多，来他一个不少。”陈春大声说。

“是的，何主任你把话讲完”刘杰说。

“陈春，你不要假作正经，你给我架势。”

“宁乡猪，你敢怎样？”杀手张文锦大声吼道。

张东狠狠地瞪着张文锦说：“哼！我告诉你，你走着瞧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何为民望着张东的背影说：“走吧，希望你不要后悔。”说着，何为民走下讲台，握着我的手说：“肖老师，这个班说交给你了。”

“你不要怕，大胆地开展工作，有什么困难我们支持你。”

我不由得点头。我知道，要想不当保安，只有管好这个班。

我并没有走上讲台，还是站在讲台的左边，微笑地说：“我今天很开心，认识这么多新同学，新朋友。”

“够味，欢迎！”张文锦带头鼓起掌来。

“谢谢！”我微着摆了摆手，说：“我叫肖宇风！”

“欢迎！”陈春一字一顿地说。接着又有十来位同学呼和着，大多数同学默不作声。

“好，不管同学们欢迎不欢迎我，你们这些朋友算是交定了，从现在记，不管你们把我当老师还是当学生，我都是你们其中的一员。”

“好！”大家立时噼哩啪啦地鼓起掌来。

我开心地笑着说“来，既然。我们彼此都是朋友，我们一起握过手，表示诚意。”我说着，把手伸向身旁的一位男同学，那位男同学像受宠若惊似地站起来握住了我的手，接着，我与在座的每一位男同学握了手。然后，回到讲台旁，把一双手伸向空中，作为一个潇洒的握手的动作说：“所有的女同学，请你们作个意念上的握手吧。”

立即，近十位女同学很大方地站起来，伸出手，作了个握手的动作，接着全班同学使劲地鼓起掌来。立即，教室里被沉浸在掌声的海洋中……

“谢谢！”我摆了好一会手。

“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我带着满脸真诚的微笑走上讲台正中站定，平静地说：“现在同学们同意我为你们的班主任，我很开心。所以我才敢走上这个讲台。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即是师生关系，又是朋友关系。我来到你们中间，就是你们的一员。现在我们是共坐在一条船上，我们目标是共同的，我愿与大家一起共甘苦，共荣辱！我有缺点错误同学们可以直言不讳地指出来。我不会难为大家，我对大家不好，大家随时赶我走。我希望我与同学们一起，演出一部辉煌的人生喜剧，你们愿意吗？”

“愿意！！！”几乎所有同学都回答了。

“谢谢”我感到一种无形的责任挑在肩上。

正在这时，一个戴着黑色的太阳镜的学生走进了教室，教室里一片哗然，立刻有人大声喊：“太子爷，你也分到加一班呀！”

教室里一下子乱了起来，讲话的，吹口哨的，嘻笑的，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