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逝梦（五）离婚

父亲被爷爷打了一耳光后，像受了奇耻大辱似的，他又无可奈何。父亲打崽，就像上天打恶人。打他的虽然不是自己的亲身父亲，可是，他是继父。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父亲只是一个模胡的影子。因为他来到人间不到两岁父亲就死了。是母亲告诉他，父亲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母亲每次给他讲父亲的事总情不自禁地流泪。在母亲的心里，前夫是她美好的回忆。可是父亲没有继承爷爷的美德，他被现实生活异化了。此刻，心里窝起了一肚子火。一路小跑地向村前面的田野奔去。

奶奶心痛儿子受委屈，飞也似的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大喊：“青松，青松！”父亲听见奶奶的喊声，跑得更快了。奶奶见儿子跑得快，自己追不上，便哭了起来，说：“崽啊！你走，娘那里走得你赢，你等到娘，娘有话和你讲。”在奶奶的心里，儿子永远是她的天，她的地。

父亲跑了一段路后，见母亲在后面哭喊，心一下子有点软了。便放慢了脚步。不一会，奶奶追上了父亲。

奶奶抓住父亲的手说：“崽啊，你今天讲的话，气死娘了。求姣是个好婆娘，她生的崽肯定是你的崽！你姨爷其实是个好人，我们娘儿三个，他没有看薄我们。他自己的儿子现在还没讨婆娘呢。先把你讨起婆娘。你讲活要摸良心讲。”

“娘，就是你害了我，我不想讨婆娘。你偏要我讨。”

刘清秀为难地说：“青松，老婆是过日子的，不是摆碟子。当初媒人来提亲，你也没有反对，现在有崽了，你怎么又不喜欢她了。你难道外面有女人？你现在已经是有崽有老婆的人了。你可不能当陈世美！”

“我不喜欢她！我反正要离婚！”

“离婚？”奶奶一听就火了起来，“不行！这样的混帐话你也讲得出口！你现在又当大队干部又当老师，你咯样做，大家会指你的背骂你！你难道外面真有女人？”

“娘，不要问这个！反正我要离婚！我这一世不能毁在她手里。我要自己的幸福！”“父亲口气很强硬。

“不，青松，你不能这样做！人要讲良心！谢求姣不差，你现在有崽了，崽是你的，你有责任抚养他长大**。”

“娘，求您成全我！我要离婚！！”

“青松，娘告诉你，你要离婚，门都没有。娘喜欢求姣这个贤慧的媳。如今，她生了孙子，娘更喜欢她了！”罗清秀说：“八字先生讲了，这个孙子八字大得很，有大出息呢。”

“您信罗神仙干什么？他在放屁！娘，你不要逼我，我不喜欢谢姣，也不喜欢她生的崽。是怪胎，不是人！”

“他也是你的崽呢。”

“他不是我的崽，我不要！”

“青松！你要气死娘呀！”

正在这时，一位秀丽的姑娘在远处喊：“龙老师，上课了！”

父亲一下子两眼贼亮，高兴地说：“我来了。”

“她是谁？”

“学校的老师，有什么奇怪的。”父亲说：“娘，告诉求姣，这个婚我离定了。她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她！”

“青毛崽，你要把娘气死？！”

“我的事不用你管！”

奶奶一下子气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