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瓷器店里的秘密

设立在上海高楼的侦测设备及各地电台监测人员发现一个奇怪现象，但凡敌轰炸机一来，上海市内市外的国民党潜伏电台就异常活跃起来。

为迅速抓捕敌特分子，起获国民党秘密电台。狗蛋与公安局人员紧密配合，夜以继日地四处奔波，依靠侦测车辆、人工测向定位等检测手段，先后在上海市区及市郊各地破获国民党潜伏电台案件十多处，抓捕潜伏特务三十多人，缴获国民党电台二十多部。通过审训得知，还有几部隐藏更深的敌特电台没有被查获。

这时****发来通报：国民党保密局特务吴思源携带电台已由定海登陆并秘密潜入上海，并于二十七号与总台通报。请速侦破。

市局杨副局长立即召开侦破会议，会议安排把侦破敌特吴思源作为工作重点，集中精干力量，迅速查寻相关线索。然而，狗蛋同其他人员一起连续查寻了大半个月的户籍资料与其他线索，依旧难以查到具体目标。

喧闹繁华的大上海，在茫茫人海之中想要寻找到吴思源谈何容易。

吴思源隐藏到了哪里？谁是吴思源？

狗蛋他们侦破工作陷入困顿，个个一筹莫展。

有道是山穷水复无疑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久，**又发来通报：吴思源之特务活动经费七百七十五万元（旧币）已以**名义，由金城银行汇沪林森中路，施家瑞收。

狗蛋看到**新的通报后，高兴地同杨副局长说：“太好了，这一下就把目标明确了。”

杨副局长嘱咐狗蛋等人：“立即查找到这个施家瑞，看看他与吴思源是什么关系。”

狗蛋同分局刘局长一起迅速带领侦查员前去秘密查找，却发现港沪之间银行汇总业务已经停顿。但同时也掌握到从香港汇往上海的钱款都是委托一些贸易公司代转。

狗蛋他们又去那些贸易公司查找，终于在合众兴业股份有限公司代转的账目上查找到了那一笔经费汇往的具体地址是林森中路五百六十七弄十四号，收款人就是施家瑞。

有了具体地址，为了不打草惊蛇，狗蛋和侦查员分别先在外围了解施家瑞的基本情况，经查，施家瑞全家共有七口人，其父在光复西路的棚户区附近开设了一家名叫“振记瓷器店”，除老板外，店员包括施家瑞在内共有五人。

狗蛋决定分人分批次化妆前往侦查。狗蛋打扮成普通市民进入店内装作批量购买茶具和碗具，施家瑞一看来了大主顾，赶忙把他父亲叫出，其父子俩和其他店员都过来帮助拿来各类瓷器让狗蛋挑选。狗蛋挑选中有意让老板和店员帮助推荐，通过谈话了解到每个人的姓氏。

为了不被对方查觉，狗蛋忍痛自掏腰包购买了一套茶具，说是等回去后拿给自己的老板看一看，老板同意后再来成批购买。

回到办公室狗蛋叹口气骂：“娘的，这一下破废了俺一个月的薪水。”

陈乃友、张聚财同其他侦查员每人也拿出瓷碗和茶杯说：“俺们购买的这些东西也都成为摆设了，这可咋办？。”

狗蛋安慰：“不这样打掩护咱们也完不成侦查任务。耐心点，等待案件破获，俺去找领导把大家破费的钱换回来。”

陈乃友白了白眼问：“要是破不了案子那俺们花费的钱就白费了？”

狗蛋瞪瞪眼：“破不了说明咱没本事，该赔也得赔，瞧你这没出息劲。”

说归说、闹归闹，狗蛋和侦查员相互对头时发现几个异常情况：那就是这家瓷器店经营非常惨淡，一天也做不了几笔生意，按正常施家瑞父子俩经营也能应付的了，但他们为啥要故意多养着四五个店员？同时，瓷器店是在拿到香港汇来经费后开张的，经营时间才二十多天，他们是否用瓷器店做掩护？再一个瓷器店内出现的人员与户籍册上登记的店员还差一个人，这一个人他在哪里？

瓷器店的嫌疑越来越大，分局刘局长同狗蛋商量决定对该店每个外出人员进行秘密跟踪。

后来侦查员了解到，那个一直没有出现的店员名叫罗炳乾，他是施家瑞的妹夫，家住市南区福佑路。侦查员还发现，多次跟踪罗炳乾到达福佑路一带时就容易“脱鞘”，这说明施家瑞行动非常诡密，他一定在与罗炳乾秘密接头。

罗炳乾究竟是何人？他为啥从不出现？他与吴思源有何瓜葛？

也就在此刻，我方秘密电台突然收到国民党保密局发给吴思源的一份秘电，命令报告飞机轰炸效果，并通知再次发给吴思源活动经费二十两黄金。

这一被劫获的秘电确定了吴思源来到上海的任务就是给国民党飞机轰炸提供效果和修改座标。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敌特分子。

我侦查人员在寻问在公安局内部起义反正人员时，一名技术组长回忆说他过去认识一名也叫罗炳乾的国民党军统报务员，这个人在上海解放时失踪了。

通过侦查人员严秘调查确定，失踪的罗炳乾同瓷器店里的罗炳乾就是同一人。同时也确定罗炳乾的化名就是吴思源。

杨副局长命令：立即对瓷器店和福佑路吴思源居住处展开技术侦查。

狗蛋和分局刘局长迅速组织侦查人员和侦测车辆对这两处目标展开日夜监测，一连多天没发现可疑电波。

罗炳乾像狡猾的狐狸一样一直不露面。

狗蛋有些焦急地问黎姓技术组长：“你这侦测设备能管用吗？”

黎组长看一眼狗蛋道：“依靠它我们已经抓获了好几十名敌特分子了。要想逮到老狐狸哪能靠三两天就能抓到？要沉住气。”

狗蛋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在旁边打下手。

黎组长让狗蛋把侦测器绑在竹竿上到福佑路的不同地点进行穿插侦测，狗蛋立即照办；再让把侦测车辆来回开动仔细检测狗蛋也照样执行。

终于，在敌机再一次前来轰炸的头一天晚上八点，黎组长侦测到敌特电台的电波出现。黎组长大叫：“发现电波信号，快，再向前开五十米。”

狗蛋兴奋地一把抓下自己的帽子命令司机：“快向前开五十米。”

司机赶忙向前开了五十米，电波信号越来越强，但仍然确定不了具体地点。黎组长肯定说：“就在这附近。”

说完话，他交给狗蛋一个手提式测向仪，两人下车从不同角度顺着指针指示方位定位。很快，发报讯号就来自福佑路三百六十二号的一间驻房内。

狗蛋见此，迅速掏出手枪与黎组长等侦查员们一起冲进院子里，一脚把门踢开。屋内罗炳乾头戴耳机正在聚精会神发报，猛然看见闯进来的解放军官兵，顿时呆若木鸡。

狗蛋把枪对准罗炳乾：“把手举起来，罗炳乾，你被逮捕了。”

罗炳乾看了一眼狗蛋等人，深深叹口气，把耳机摘下，举起双手站立起来，束手就擒。

在房间内，狗蛋等侦查员共搜查出发报机三部、密码本一个，并查到发报底稿十九份。狗蛋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有纪录江南造船厂具体修改方位地址的内容。

“狗特务，真狠毒呀，连造船厂也不放过。”说完话，狗蛋迅速率领陈乃友、张聚财及公安侦查员们一起，赶赴瓷器店将施家瑞等国民党特务一网打尽。

经审训，罗炳乾承认吴思源是自己的化名，前一阶段国民党飞机前来轰炸发电厂、自来水厂、江南造船厂等重要工厂和基础设施也均是由自己的电台引导的。

这个隐藏极深、危害极大的国民党特务组织又一次被铲除。

不久，苏联老大哥派来了一百零八架战斗机和大批飞行员进驻上海，经过四次空中较量，先后打下六架国民党战斗机和轰炸机，迫使国民党飞机停止了对上海的轰炸。

国民党丧心病狂的军事行动再一次被粉碎。

明媚的阳光再一次照亮了整个大上海。市民们终于迎来了**与安宁。

这时候，狗蛋也接到了上级命令，部队要开拔到上海郊区迎接新的任务，让迅速撤离军警联合办事处归队。

在与杨副局长和分局刘局长告别的时候，杨副局长动员说：“你干公安侦查工作比较合适，要不你干脆转到我们公安队伍中来吧，我们欢迎你。”

狗蛋笑笑说：“革命工作在哪里干都一样，俺听俺们领导的。”

分局刘局长自掏腰包请狗蛋吃饭的时候批评道：“你呀，脑子想的太简单，一点也不考虑自己的事情，这么好的机会不去把握，将来肯定要后悔。”

狗蛋心想：公安是地方部队，地方部队咋能同正规部队比？

狗蛋毅然回到了电话连。

高大海见到狗蛋笑嘻嘻开玩笑：“野狗终于回窝了。”

狗蛋则开口问：“少啰嗦，快告诉俺，咱部队有啥新任务了？”

高大海告诉狗蛋：“咱部队马上就要开拔到郊区搞渡海训炼，**准备组织大部队去攻打台湾、活捉蒋介石哩。”

狗蛋激动地来回走动说：“太好了，只要占领了台湾、活捉到蒋介石，那咱中国就全部解放了。”

“对，你回来也甭歇息了，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去嘉定。”高大海嘱咐好狗蛋，又去安排其他工作。

根据上级命令，二十军全部移防到上海郊区的嘉定、太仓和罗店等几个县镇，军部就驻扎在嘉定。

大规模的水上练兵开始了。

后勤朱科长从当地渔民那里租来了许多渔船，提供给各部队轮流进行海上训练。

要想解放台湾，能够适应海上生活这是取得渡海战役胜利的关键一环。

大多数官兵没有经历过长时间在海面上漂泊，刚上船不久，许多人就吐了个稀里哗啦，等待再返回陆地，不少人连站立行走都很困难，新上任的张军长看后紧皱眉头说：“这个样子怎么能成？必须要加强渡海训练。”

轮到电话连出海训练，官兵们也是一个个吐的人仰马翻。好在狗蛋过去在凤津县河防大队给胶东八路军运送粮食和军火的时候经历过海上生活；渡江战役的时候也训练了几个月，在渔船上表现还算是好些的，但是等待渔船进入深海的时候，由于风大浪急，渔船颠簸厉害，不一会也呕吐不止。

高大海趴在船帮子上边吐边摆喊叫：“赶快返航，赶快返航。”

等待回到陆地歇息过来，高大海叹口气道：“没想到这渔船颠簸的这么厉害，差一点就要了俺的小命。”

狗蛋嘿嘿笑着开涮高大海：“你名字不是起了个大海吗，现如今你这个假大海遇见了真大海，咋认怂了？”

高大海白一眼狗蛋：“名字是俺爹给起的，也就是个记号，与真正大海能扯上啥关系？”

狗蛋止住笑，同高大海商量：“这海里面不同陆地，俺看咱还是循序渐进吧，咱们先在近海训练，等待大伙都适应了，再进入深海练习。”

高大海表示同意。

渔船在近海训练，风浪明显变小，官兵们呕吐状况也明显减少，适应了一段时间，再逐渐前往深海训练。

训练的科目有武装泅渡、上船跳水、换乘、爬绳梯、排除水上障碍、滩头突破以及水上射击、架浮渡器材等。

部队缺少救生圈，狗蛋看见有渔民用竹排在港弯内滑行，便找来一些竹子，每隔两节锯成一节，然后再用绳子捆绑成四方形简易救生圈，进入海水里一试，还真管用。张军长观察后大大夸奖，很快就在全军中推广。

事后，朱科长笑眯眯对狗蛋说：“伙计，你这个办法给咱部队节省了不少开支。你想想要是给每个人都弄个救生圈，要俺的命也一下搞不来四万多条救生圈唻。”

狗蛋问朱科长：“俺这个办法给你解决了大问题，你这个后勤科长也不能光吧嗒吧嗒嘴表扬，最起码也应该奖励给俺两只肴鸡吃吧。”

朱科长嘿嘿笑着笑答应：“你小子真是属野狗的，就喜欢吃鸡，两只就两只。不过。。。”他又靠近狗蛋说：“你要是吃了鸡，那推荐给记功授奖的名额就没有你的份了。”

狗蛋一听赶忙表示：“可别呀，肴鸡俺不要了，有记功授奖的机会你可别忘记推荐俺。”

朱科长呲牙一笑：“推荐记功和吃肴鸡你只能挑选一个。”

狗蛋拍了拍朱科长的肩膀：“这还用问，当然是前面的了。不过，俺看你这个后勤科长也太不出息了，两肴鸡的钱都拴在裤腰带上。”

朱科长悄悄告诉狗蛋一个秘密：“张军长表扬你肯动脑子唻。”

狗蛋听了心里美滋滋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