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一战韦茂昌

韦茂昌就是座顽固的碉堡，新任村长鲁二毛却已跃跃欲试，决心将他拿下。村干部鲁二愣因为挨了韦茂昌一叉子，现在还心有余悸，不想参加这次行动。

鲁二毛笑道：“就那个露头青并没啥本事，咋把你吓成这样？你放心好了，随我去根据我的眼色行事，保你毫发无损！”

二愣子只好硬着头皮跟着村长一行，前往韦茂昌家。来到一个胡同口，新任村长鲁二毛对其他村干部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发信号时，你们再跟过去！”

村干部们不放心，有人说：“二毛，你这小身板哪里是韦茂昌的对手？俺陪你去，他对你动手时，好有个人照应！”

二毛摆了摆手道：“不用，他伤不了俺！”

鲁二毛来到韦家门口，见韦茂昌拎着一篮牛草从屋子出来，于是就打招呼道：“喂牛呢！”

韦茂昌却没有搭他的话，而是瞪着眼睛问：“你来干啥？”

鲁二毛见他的戒备心很强，就奚落道：“咋还怕俺呢？你身强力壮的，就凭俺这点份量，吃不了你！”

韦茂昌的表情明显放松了很多，他将草倒入了槽中，然后将篮子扔到了一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二毛一支，自己拿一支蹲坐在墙角自顾自地抽了起来。二毛也点起了烟，抽了一口道：“你家孩子够多了，咋还想再生呢？俺看你还是早点把媳妇找回来做手术，不然今后你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谈到了正题，韦茂昌的态度顿时变了，他对二毛吼道：“你们这些干部真是吃多撑着的，咋连人家球事也管？俺愿意生几个娃就生几个娃，管你屁事！”

这话题看来是谈不下去了，鲁二毛尴尬地笑了笑，就想找其他话题来缓解气愤。不料，韦茂昌却操起了一根棍子下起了逐客令：“你还不走？不走的话，俺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鲁二毛慌忙摆手道：“茂昌哥，千万别！我这就走！”

鲁二一边往后退，一边将手伸到背后做了手势，向躲在胡同口那几名村干部发了个信号。村干部们得到了指令，便悄悄地向韦茂昌靠近。

此时的韦茂昌正向鲁二毛发着脾气，并没有觉察身后的变化，待他回过神来，早有两名壮汉溜到了他的身边抓住了他的胳膊。韦茂昌愤怒地挣扎着，无奈力单势孤，只得乖乖地束手就擒。

村干部们听从鲁二毛的命令，将韦茂昌捆绑到他家门前的柿子树上。鲁二毛走到韦茂昌面前，冷笑道：“你咋这样又臭又硬，不听别人劝呢？”

韦茂昌吐了口浓痰淬在二毛的脸上，骂道：“小矮种，活该你娶不到媳妇，你就是断子绝孙的命！”

小脚奶奶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见儿子被绑在树上，大吃一惊道：“刚才你俩还聊得好好的，咋变成了这样？”

鲁二毛皮笑肉不笑道：“大娘，不管您的事，您老就到一边去吧，别碰着您！”

然后，鲁二毛发狠似的命令其他村干部道：“你们进屋，把值钱一点的家具都搬走！”

捆在树上的韦茂昌急了，他挣扎着骂道：“你们这些王八羔子，咋变成了过土匪？待老子得手时，非要将你们一个一个地拽过来修理一顿不可！”

小脚奶奶颤巍巍地站在儿子身旁，劝道：“让他们搬吧，那些东西也不值多少钱！只要一家老小人未伤着就好！”

鲁二毛在韦茂昌的面前踱着步子，冷笑道：“你韦茂昌有本事的话，就顽抗到底吧！你如果不愿意把媳妇找回来做手术，那你等着吃好果子吧！俺们也不会伤害你，就是要慢慢折磨你，今天搬了家具，明天俺们就来牵牛，后天就要上房揭瓦，直到你缴械投降为止！”

茂昌气得直哼哼，发狠道：“你们等着瞧，哪天你们落到俺的手里，俺非要一个一个地将你们的狗腿折断不可！”

村干部抬出来了一张桌子，又进屋去抬柜子。茂昌的女儿二错不乐意了，问道：“你们凭啥拿人家的东西啊？”

没有人搭理她，她便抱住一个人的腿又抓又咬。那个人急了，将她甩到一旁，气愤地骂道：“你这娃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咋学狗咬人呢？”

另外一个人对二错笑道：“小丫头，不要对俺们凶！俺们只是听差的，做不了主，你去外面找那个人去！”

二错来到门口，指着鲁二毛道：“俺家人犯了什么法，你凭啥搬俺家东西？”

妹妹三改和弟弟康康站在姐姐的身旁，也学着她的样子去指责鲁二毛。鲁二毛笑了，道：“这几个小家伙挺可爱的！俺告诉你们，你爸妈违反了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因此俺奉命过来执法！只要他们像别人一样做了手术，俺们绝不再过来骚扰你们家！”

二错一时无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又责备起父亲来：“爸，你咋不想过安生日子？有俺们这几个孩子还不够，你到底想要多少？”

待村干部走后，小脚奶奶和孙女二错手忙脚乱地将茂昌身上的绳索解开。韦茂昌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后，便板着脸一声不吭地进了屋，躺到了床上。

中午时分，韦家的大女儿大改带着好同学董红菊回来了，两人从锅屋各拿一个馒头，边啃着边要往外走。小脚奶奶见了，责备道：“大改，看你整日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往外跑，家里的事情你一概不问！不知你是将心思用在学习上了呢，还是跑到外面疯癫去了？”

大改和同学董红菊学习成绩都不好，一想以后升学无望，于是干脆当起了学生混子，就等着学期结束拿到初中毕业证。她们的座位是经常空的，老师对她俩也是彻底放弃了，对她们不闻不问。两个人一有空就朝外面跑，附近村庄有放电影的或唱戏的，她们从来不会轻易放过。

最近县柳琴戏团下乡巡回演出，她们听说，戏班子里有个当家小生名叫柳金玉，这柳金玉扮相俊美，更为可贵的他能反串花旦，在戏中可谓风情万种，不知迷倒了多少情窦初开的少女。两人赶了几场戏，可惜不凑巧，那柳金玉都没有露面在戏中担当任何角色。闻其名切，听其音醉，这更加勾起两个人的好奇心，无论跑多少冤枉路，她们一定非要见到这个人不可。

小脚奶奶哪里能阻拦孙女大改的心思，于是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年龄不小了，眼看就可以说婆家，咋不知为家里考虑呢？你爸现在还躺在床上，连午饭还未吃，你去问候两句也好啊！”

大改不耐烦道：“奶奶，我忙着呢！他一个大活人，我留在家里也帮不上他啥忙，况且有你老照应着他呢！”

大改和同学董红菊急匆匆地走了，气得小脚奶奶直跺脚。二错见奶奶生闷气，就过来安慰道：“姐姐不在，家中还有俺呢！”

韦茂昌因为与大舅哥刘青山有过结，因此不好意思去他家看媳妇，女儿二错就成了他们之间的联络员。二错来到舅舅家，把家中的情况告诉了母亲。

茂昌女人听后，对自己的男人非常不放心，嘱咐女儿道：“俺早已料到，那鲁二毛会来这一套！回去告诉你爸，千万别着急上火，和他们对着干！他们爱搬啥就让他们搬，那些东西也不值钱！东西没了可以再置办，人垮了那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