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回到老宅子

七十年代所发生的事对于我们八十年代的年轻人来说，宛如一场带着文化斗争的梦，有美梦也有噩梦，对于李渊来说应该是场噩梦吧！将这段噩梦从他的脑海里抹掉那也算是好事吧！

我说听来的故事里，李渊不仅失去了这段记忆而且还得了一场另父母很头疼的大病，以至于对自己的未来和婚姻失去了信心，变得更加的心事重重，郁郁寡欢……

在他回家的第一年里也是家里过得最艰苦的一年，虽说妹妹去读大学了可以减轻一点负担，但是每年的学费还是要供的。

妹妹的事是解决了，但是下面还有五个弟弟啊！他们也正待解决，如今这个社会吃得、用得都得用粮票去换，而且还是全国粮票，像这样的年代，全国粮票是很难弄到的。虽说住在这大宅子里是不愁住了，但是还得愁吃喝啊！一家老老小小的开支从哪里来，难道都从父亲跑船那里啃老吗？这也救不了一大家子啊！

还好家里有个会过日子的老母亲，平时都是省吃俭用着，还好住在这个大宅子里的邻居们都很热情，有时候也会帮帮忙，幸好给母亲找了一份在帆布厂里做临时工的工作，勉强维持着这个家的生计。

那时候的武汉在农村人眼里看来就是县城，应该什么都有，也很富有，实际上它跟农村也没什么区别，一样有穷的地方，富的永远站在天平的另一边。

而我们这所谓的老宅子在江边的一个弄堂里，在老宅子里住的这些人都是航运公司里跑船的船员，也许因为都是同事关系吧，邻里之间的关系特别的好，没事的时候几家可以到处串串门子，所谓最好邻居不就是从这里开始有的吗！

我们的这个大宅子离江边特别的近，隔不了几条街就能听到几声刺耳的汽笛声，听习惯了也就不觉得刺耳啦，反而还觉得挺悦耳的，就像是拉的小提琴一样。

对于这里我们的上一代有着很深的感情，因为在这里有过欢笑，有过痛苦，有过悲伤，更多的应该是一家人在一起吃苦的幸福吧！没错，这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老宅子，世世代代的传承着。

瞧，老宅子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李家婶子，这么早去上班啊！”隔壁家的王婶见母亲一早要出门，忙问着。

“是啊！为家里老老小小的口粮忙碌啊！”推着自行车的母亲回复着。

“哎，现在的日子难过啊！哎，李家婶子，听说你们家的老大从农村下放回来了，组织上应该有给他安排工作吧！”王婶好心的关心着。

“是啊！回了，回了，组织上应该在安排吧，但是呢，我想让我家大儿子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他不急着找工作。”母亲委婉地搪塞着。

“不工作？那你们家的开支供的起吗？是不是你家大儿子出什么事了？不明白真相的王婶无心的问着。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黯然神伤了好一会，随后骑着自行车就走了，她没有留下任何的话，因为她不想让外人知道家里现在的状况。

一大家子十来口人都在等着吃饭，家里的经济状况可想而知，但是也没能压垮这位伟大的母亲，还好此时的老大很快地从失恋的伤痛中走了出来，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是走出来吧，只是他没了以前的记忆，现在的他犹如一张白纸，只要康复了，那这些所谓的伤痛就不复存在了。

家里的老大算是安顿好了，但是还有一个顽皮的老三，这个年龄正是读书的年纪，但是他不好好读书整天想着怎么赚钱怎么逃课，你别说他还是蛮有赚钱的头脑的，跟着二伯父满街叫卖着，替他也赚了不少钱，二伯父挺喜欢他的，也给了他一点辛苦费，有了钱就存起来贴补家用，母亲每每为了此事说过老三好几回了，可是他就是不听，总有歪理说什么读书有什么用啊！又不能当饭吃，家里有姐姐读书就可以了，赚钱才是最重要的，每每一遇到这个问题就会不了了之。

其实在母亲的心里就是希望孩子们个个有出息有学问不要当文盲，可偏偏老三就是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

哎，说起顽皮的莫过于老四了，这个孩子最喜欢好勇斗狠了，脾气一上来就要打人，小小的年纪脾气最冲动了，也不知随了谁，唯独也只有母亲才能怔住他吧！就为了这事学校也请了好几回家长啦，母亲都没脸再去学校了。

即使这个家有这么多的麻烦事，但始终没有破坏它的**，反而让全家人更加地齐心，也许是孩子们个个都很听话的原因吧！

要说家里有学问的，不知道父亲算不算呢？他的文化水平算是高一点（对于他那个年代来说），小学的文化，对于父亲那个年代来说，有个小学文化算是最高的啦，所以父亲的职业在这个年代算是很好的啦，不仅可以养活一大家子，而他的工作可以说算是很体面的吧！

可惜的是他在船上的时间多过于呆在家里，一年之中大概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呆在家里吧，所以对这个家庭来说他就像一个过客，甩手掌柜。

然而对于船队里来说，他就像是一个万能的机器猫，只要船哪里坏了需要修理，找他准没错保准能修好，而他在船队里，也特别的有人缘，也许就是因为他人老实好欺负的缘故吧，在单位里没少受气。

相比之下祖母的工作就比祖父低了很多，目前来说只是帆布厂的一名临时工，但做的好的话，总有一天会变成正式工，因为母亲一直在向这方面进步着。

好歹母亲不至于像那些打零工的，有上顿没下顿的，可能她是从宜都嫁过来的原因吧，她对做帆布这行特别的在行，厂里呢正好就需要像这样的老手，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次机遇吧！

白天母亲出去干活，家里的事全交给了两个老的维持着整个家（那时候曾祖母，曾祖父都还健在）他们呢，也算是老农民了，一般都是在家种地这些的，但是这种地呢？也只能养活一个儿子，而他们另外一个儿子则被送给了他们的堂弟收养，从此父亲和他的兄弟也就分开了，失去了联系，直到最近在渐渐地联系上了。

很早之前曾祖父就靠着几亩田地生活，后来田地被政府收走了，换成了现在所住的房子，两个老人呢也就清闲了，就只能在家里带带这几个孙子，帮助儿子儿媳减少一点负担。

其实呢，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一个是老五，三岁多的幼儿，虽说这个是小，但还是挺听话的，不闹也不吵，爷爷奶奶一哄就乖乖的，这个老五也是特别好带的一个，他是跟着曾祖父，曾祖母还有哥哥们一起长大的，可以说是哥哥们的小跟屁虫。还有一个老六就更不用提了，襁褓中的一个奶娃娃，就是每晚爱折腾，弄得他们的母亲每晚都没法好好睡觉。

这不，一大早上的又开始折腾人了，母亲刚走又开始哇哇大哭了，祖母没有办法只好抱着他像往常一样去大街上溜达，这么小的家伙就已经学会野了，长大还得了。

祖母一走，很显然家里就只剩下老大，老五和祖父了，这祖孙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好笑极了，还是小的聪明，觉着跟爷爷呆在一起没意思，拉着大哥喊着：“大哥，大哥，陪我一起完吧！你看爷爷都只顾着自己抽烟，不管我了。”

这好家伙一下子就把爷爷给出卖了，弄得爷爷哭笑不得，没办法李渊带着五弟到院子里去玩了，剩下爷爷独自一人坐在堂屋里抽着烟。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街上传来一声声的叫卖声，只听见卖菜的嘶哑的声音喊着：“有新鲜的蔬菜啊，谁来买啊，都是从农村进的，快来买啊！”这种声音一直这么叫着，一遍又一遍，他的叫喊声像是故意让里面的人听见似的，李渊像是听出了不对劲似的，拉着**说着：“五弟，走，哥带你出去买菜去。”

五弟拍着手掌欢呼着：“好啊，好啊，可以出去喽！”

李渊对爷爷嘱咐了几句，随即就出去了，当他们兄弟俩来到大街上时，一下子整个人都愣住了，怎么是三弟？这臭小子又不上学，跑出来瞎混了。

很生气地李渊看到他，冲了过去，这老三他的麻烦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