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意

我听到张父在讲：

“实际，你是许配给我的二儿子张灵，这也是我们当年愿意用20万作为高骋金迎娶你。张灵从小得了一种怪病，我们多处求医，都对他的疾病一无所用，全身器官都在慢慢衰竭。我们查阅了网上资料，他的病就是属于渐冻型”

“那么张帆说他等了我十年又是怎么回事”慕云疑问。

“当年提亲，你父亲第一面见到张帆，把你的照片给他。张帆和张灵是一对双胞胎。但是前几天张帆将去见你的事由经过一说，我才知道两兄弟阴错阳差了，张帆看得出是喜欢你的。但是张灵在心底爱你。他在生前的时间不多了。我想在他逝世前给他办个世纪婚礼。慕云，请你应允吧！”

我站出来，心里难受得要被几千根扎着。“什么世纪婚礼，明明是阴谋，慕云从来没有答应过离奇的婚事”慕云见我冲动，压住了我下面的话：“伟，你先别说话”

“张叔，阿姨，我已经结婚了。我的夫家姓朝”慕云先将情况说明。

“我都已经听张帆说了。我们并不介意，我只想你能不能答应做张灵的妻子。他是活在世上不多的人，他就祈求我找到你，生前和你做上一回虚拟的夫妻。慕云，你就答应吧，看在你父母养育你的份上”

“坟头的**是你们送上的吗？”

“年年清明，我和他妈妈都会去。慕云，十年，我们没有见过面，却虚拟把你当成了张家的媳妇。现在张家有难，我们做父母的能跪下向你瞌头吗？”

他们欲下身，慕云扶起他们，“我，”她不住摇摇头。张家父母执意要下跪，慕云望着沙发上绝望的我，又见张家父母期望的眼神，慕云没有回答，她只说让她考虑一晚时间，回家的路上。我俩什么话也没说。我只觉得泪流，慕云始终要走。

第二天，我是看着慕云离开。张灵的父母还在竽头家等她，她离开家前，先通了电话。我只看到慕云跟我昨晚一样默默的流泪，她走时说了一句，“伟，我的身体不是为我个人支配，但主导权在我，我先回去谢恩，再想办法回来！”

慕云拖着行李出了房门，我紧跟着。慕云下了楼梯直接叫上的士，我开着车尾随在后。慕云坐的士停在竽头和吴娟小巢的楼下。慕云拉出行李独自上去了。我停下行驶，泊在离楼梯口最近的位置，等她出来，我掏出打火机，整个人靠在座椅上，目光盯着车顶。

他们出来了，吴娟陪同在慕云旁边，竽头和张帆父母有说有笑。我却如此孤伶。

我冲出车门，大声地说，“慕云，我给他们20万，你能回来吗？”。慕云见到我愣了，那一喊声引起张帆父母以及吴娟竽头相继抬头。慕云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

“慕云，难道我爸不够爱你、朝家不够爱你吗？”

慕云还是没有回话。吴娟冲过来，把我拉回汽车驾驶舱。“哥，你很难过。我是知道的，上面我也私下劝过慕云。她已经决定去张家”

“没有办法阻止她吗？”我突然觉得跟马辉一样可怜，我连爸爸的妻子都不能保护，我好想马辉再出几拳把我打死。慕云或许会掉转身，她走了，身影越来越小，我没有能力留回她，我知道她一步三回头，我知道她留恋，我心里乱如麻。

　渐行渐远，慕云的身影慢慢变小。我启动引掣，飞驰地向远处疾驰。

“哥，要去哪里？”“跟我走好了！”车窗两边开了，风吹向我的脸庞，两泪流下，随风吹得四溅。

山海斋，无论怎样，都挥不去赵海媚、慕云的名字。我登上山顶，晨晖还未散去，太阳还在雾中升腾，小鸟不时在我面前扑腾。我对着山谷大声地喊慕云的名字，山谷没有回应，却在遥远的地方消逝我的回音，慕云在做决定前，朱儿交托了吴娟妈妈照顾。

一个星期过，我从吴娟手上接到张灵慕云结婚的请柬，我颤抖着打开贴金的红纸，上面是民间印的大红喜字，慕云和张灵一对新人朝我笑。

慕云啊，你就能那么淡定望着我？看着泪往心里流。我思量要不要去。

张灵的婚礼在我收到请柬的后三天举行。吴娟知我为难，还是叫我一同去。当天上午吴娟直接找我，“走吧，天意，顺应天意吧，我理解慕云也不想，你看到了，当天张帆父母拿出签约书，恩情大过天，知道吗，你理解一下慕云吧，想想当年，你父亲率领的部队救下洪灾中的慕村，慕云来你家当你的保姆受你太子的脾气，七八年都这么辛苦照顾你身残的父亲和臭脾气的你过来了，你父亲给慕云一个妻子的份额，是他们之间的相互赠给。哥，懂吗？现在哪怕慕云是别人的，你也要给她一份祝福；即便不美好，你也要说得出口！”

多么荒唐的理由，爱情难道不是一见钟情或者轰轰烈烈吗，为什么要参杂人世间那么多不合理、不公正、不妥的说辞呢？

我问道，“娶一个人或者嫁一个人，不可以用不和是吗？”

吴娟反问，“你认为可以吗？你的狐狸精妻子怎么来的，她妈都要闹你全世界都知，你能说不吗？简单纯粹固然好，这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凡事都有因果，当初如果慕父不买地，就不会违和父女之间的感情；如果没有洪灾，慕云也不会当你家保姆、成为你的后妈，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嫁给郎才女貌的配偶，还生下朱儿一样的宝宝呢？哥，你以为慕云愿意吗，你以为她想离你和朱儿吗？你能为她处身设地想想，换位思考整个人生吗？”

吴娟快要掉下泪水一把拉住我，说，“走吧，哥，给慕云内心的力量吧，我们要给她坚强的后盾，你不是说慕云没亲人了吗，我们去是给慕云长脸啊”

见我又僵持着，她厉喝着说，“哥，你要再不走，我就往门外喊，你娶我，要不要？去不去？”

碰到一根筋到底的吴娟，我拿她没办法，我一个男人被你们那么多的思想束缚，她见我有所妥协，帮我提行李，然后掏出红包，说道：“我帮你准备了一个红包，你和慕云毕竟是母子关系，母亲出嫁，你也要包大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