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祭爱

张帆和霍紫燕的恋爱瓜熟蒂落，已到谈婚论嫁了，婚礼前，他和我聊起了慕雪。

“慕雪卷宗案的出现令我们很吃惊，它是我爷爷遗留下来的历史资料，不敢公开，一直埋在墙里头的橱柜里。慕云当时听到很高兴，可她也变得哀愁，她说，她始终以为娘家就剩她孤家寡人了”

张帆说，他从海江市请来一位厨师，叫吴亮，他有个妹妹叫吴岩，吴岩是霍家县阎子光的情人。

我说正巧，慕云需要阎子光的线索，或者从吴岩身上能找到慕雪！

张帆说，“吴亮跟我很熟，张灵就诊期间，和他在火车上有一遇，他原是海江市马戏团的主厨，和妹妹吴岩来海江市第一天，失散了三年时间，阎子光出事后登报，他才联系到妹妹吴岩，那个时候，吴岩已不是单纯学校出来的妹妹。”

“吴亮在马戏团呆过？”

“对，他有许多故事呢，他的师傅叫常雨勤，马戏团的老板，他在常雨勤工作地方跟着跑腿，跟了十几年。”

“他们原来工作的地方在哪里？”

“现在的农场，海江市效区，他师傅在那租了一块地，搭成马戏团，九十年代初期，那个地段是最火的”

“这么说，他应该认识慕雪？”

吴亮特地过来帮助喜宴当厨，在张帆的安排下，我们碰面了。

吴亮听说我是张帆的好友，非常热情接待我，目前他在鹿领口一家四星酒店上班。

“我向你打听一个人，慕雪。”

吴亮当即摇摇头，他倒跟我聊起他的师傅，常雨勤。

“常雨勤收留过一位女孩，叫阿琴，阿琴刚认识他，叫他爸爸，他说他没结过婚，有一位陌生的孩子叫他，心里有股酸甜的滋味，阿琴和师傅生活了几年，那个时候，师傅被查出一种病，他没告诉我们，最开始叫我离开，怕是拖累我，琴姐为了照顾治好他，我听其它师妹说，去霍家县助阵开发旅游之际，二三个月的时间里，琴姐半夜还出去赚外块为他治病呢！”

“去哪里赚外块？”

“霍家县的歌厅、酒楼、夜总会都去过”

那一次，吴亮和我都喝了许多酒，男人聊天，有关、无关的往事趁酒兴，都聊了出来！对于慕雪的线索，应刻有一些眉目了。

男人混酒期间，张家后堂，张帆打听吴娟为什么没来。实际吴娟害怕看到相同的地方，仅隔几个月，从给张竽奔丧到张帆喜宴，同是张家，对吴娟是多大的忧喜转换。

马辉既然那么狂轰猛炸追吴娟，吴娟又何不通过张帆结婚的机会试探马辉爱的真诚度。

“下个星期二就是张帆的婚礼。马辉，如果你有勇气，你能陪我到张家吗？”

马辉坐在装饰奢华的办公室。夜晚，从落地玻璃俯瞰海江市，灯火斑斓。马辉略微思考，“我看吧，有时间陪你去。”

吴娟铁定他要给出个明快的决定。“我问你，你是去还是不去？”

“我没有请贴，我去干嘛呢，骗吃骗喝啊？”马辉说完，哈哈大笑，开善意的玩笑。

“我们不去张家，我们去山上。”

马辉正在做一个方案，他听完疑惊，抬首问道：“山上？我和你打算去殉情吗？”

吴娟白了他一眼，“殉情？你殉得起吗？”

马辉戴着个浅度眼镜，显象往常没有的斯文，他两手撑着下巴，装着无辜，任性地回：“殉不起，我还有许多事没做完！包括活着地爱你。”哈哈哈，马辉肆无忌惮地笑。

之后，他心持疑惑，不禁续问：“喂，吴娟，张家请客，你去山上干嘛呢？谁有约？”

吴娟起身说了一声：“看竽头”别人一点就通，马辉是真不知，还是装傻。她厌恶地瞟他二眼，这时候还装疯卖笑，令她好难过。

马辉一心没二用，没有观看到吴娟此时的表情。他忙着电脑上的列表，一边回应地：

“我就说呢，还以为你要我俩殉情去呢。”

吴娟快人快语，“我问你，马辉，山上，你去不去？”

马辉思考着，毫无犹豫，回答，“我去！”

吴娟倒也没想到，马辉还是跟以往龙卷风的做事方式。马辉对他来说，不就是一件举手之劳的事吗，与死人较量干什么？

吴娟悬着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出发当天，也是张帆的结婚日，吴娟给我打来一个电话，她说，“哥，托我给帆哥包去2000元，我有事去不了张家了。还有啊。马辉答应我，滨海名居1期的钥匙他到时会给你。”

“什么？钥匙？”我听完相当疑惑。

“是啊，你忘了？我陪慕云定购的那一套呀，马辉答应还给你了。”吴娟一阵欢喜我不解其思。马辉在拳击中是有答应过苛刻的要求，

“意思你答应马辉的求婚了？”

“哥，还没那么快呢。和他谈前，我必须和他约法三章啊，保护你的得失。”

娟妹怎么自身请命呢，令我一无所知，

“一章：还我钥匙；二章呢？”我问，

“让他陪我去看竽头；还有就是让他跟哥永远的好。”

四月的山风柔柔约约地凄冷，张竽的坟，葬在鹿领口市的公墓，吴娟两人从滨海市坐飞机到鹿领口，马辉从当地朋友要上一辆车，带着吴娟山间小路驱去。

吴娟倚在副驾驶室上，神色不佳，她时不时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若有所思。

马辉戴着墨镜，吴娟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驶到山脚，他突然问，“要是竽头看到，赶我怎么办？”

“你放心，我带你不会被赶，可你应该真诚一点，要是在他面前还跟昨夜嘻皮笑脸，我管不定他会不会赶你！”

“娟，你们爱得深吗？”马辉问“都过去的事，我们不再提起。”吴娟一想竽头，心里极度忧愁。

“好，你那么大度，我何必自寻烦恼。”马辉做一个吞出的嘴圈。

他们边聊边往山走，不一会就到了公墓。几乎清一色坟前有花，清明刚过不久。

吴娟不敢近前，她望着象忧虑逐渐涌来的一列列坟墓，内心象打翻的五味瓶，甜酸苦辣涩皆有。

马辉从车上拿出一束硕大的花篮，粘贴一条丝带，写有，“献给挚爱的人，竽头”。

近前，近前。吴娟掩着一只手，脸上擢了很久。到达。她发现自己泪流了。好久了，爱人。吴娟俯身，掬捧一胚泥，洒在张竽的坟头。心中默默地祈祷。

她对马辉说，“跪下吧”马辉捧着花蓝跪下，坟头镌刻，“纪念年青的英雄：张竽”。有些小字刻上：“他的舍己为人，化成崇高的传统美德，他是夜航中的一盏明灯，引领着人们无畏地前进。”

吴娟对昔时朝夕相对的人无声无息地渲泄。她吸进鼻翼中两股液体，两手擦过流着腮上的泪痕，磕过三响头，然后闭眼良久，口中念念有词：

“竽，今天我带一位不速之客来，你别对他不高兴，他原是我的同班同学，名叫马辉。过去我一直没有机会介绍你认识，毕竟你是唯一能带给我最快乐及幸福的男人。“

“竽，我思你，想你，每回醒来，泪水模糊双眼，本来想终身不嫁，守候着你不死的灵魂，前阵子，马辉依约我哥要打架。竽头，我哥也差一点与你相会，他为了保卫我们的西部边陲，差点身赴性命。”

“竽，我不想失去你们呀，哥从西部运回，好歹慕云呼心把他唤起，并进行了对哥移植心脏的手术，哥很幸运，生命能够持续，得到我老朝叔叔昔日捐献的心脏。竽，我不想失去你。我哥起死回生后，我日夜盼着我身边的人平安。我出于下策，答应和马辉恋爱，换取我哥的安危啊。”

吴娟早经泣不成声。她的眼泪似断落的珠子，一颗一颗瞬猛地打落。“竽，你答应我吗？”

吴娟愣愣地好象等张竽回答。山风呼哨地掠过，打着卷卷儿把花篮的丝带吹脱，飘飘扬扬升上空，马辉起身去追赶，最后两人眼睁睁看它被卷到半空，吴娟叫回马辉。

马辉返回到竽头的坟前，丝带象蝴蝶舞上一圈飘飘扬扬落下，不偏不倚正落在竽头坟上。吴娟不知张竽什么意思，拾起丝带捂在胸口，痛心地说，“竽，你给我答案！”

吴娟要马辉多跪，马辉虽然碍于身份，但吴娟的要求就是他的事，他忙磕三个响头，说，“兄弟，请你让我照顾吴娟吧，你没有完成的任务，我替你完成。你没有爱到的，我替你爱。”

丝带好象通了灵性似的，一阵风吹过，又飘起，那次空中盘旋了很久，最后被刮到树林中去了。吴娟看到那种情景，表示张竽愿意。吴娟悲悲戚戚被马辉扶起，马辉望着她说：“娟，他答应了吗？”公墓后，风声鹤唳，松涛阵阵，好象张竽应声承诺这份沉重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