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陪伴

面对马全昌时，刘菁琪又觉得无脸放下。那天下午，马全昌来医院看儿子马辉。刘菁琪远远听到脚步声，要躲起来。她一紧张便问道：“你爸是不是来了？他来也不告诉我？有他无我，有我无他！”马辉不顾肌肤疼痛一把抓住刘菁琪的衣裳，求道：“妈你别走了，你们俩躲了半辈子，该坐下来面对面，聊天也行，谈判也行，怎样都行，就是不要躲，躲不是办法，你们永远解不开心中的疙瘩。”

刘菁琪一想到马全昌就来气，好脾气不是一时就能改过来，她又想到双人床上的戒子，霍腾花是死了，但占据了她整个脑袋，她觉得霍腾花就象古代的老鸨戴着红花扯着个方巾大摇大摆魔鬼似笼罩着她。

“当年你爸够无耻的，我跟他离婚，他居然答应了？他心里有鬼才会那么做！”刘菁琪经不住抽搐，她的胳膊很痛，那一年，她对着床又捶又喊，自我虐待，现在她想，多傻？她不禁酸涩地抬过头，马辉直勾勾的眼神望着她，“妈，你永远要我们保持远距离的母子关系吗？”

马全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恰巧，交汇之间，他抬起头望到刘菁琪，她也抬头望见他，然后刘菁琪突然扯开马辉的手，提着包匆匆离去，两人侧面相逢，马全昌几步过来，揪住了她的手。“你不打算尽下做母亲的责任吗？”

“马全昌”刘菁琪吼道，“是你没给我做母亲的责任，你有脸愧对我这么说吗？”

“你还对过去的纠缠不放？”马全昌再用力一点，刘菁琪痛得更发怒，“你别用你的无耻强加给我，几十年了，你向我道歉过吗？你只知道护那个女人，你全无顾我的感受，我还是辉儿的妈，你体会过我的感受吗？马全昌，一日不道歉，我誓与你为敌！”

“如果孩子死了，你是不是要我的命呢？”

“不，我要用我的手刨开泥土，我要用血和泪告诉，亲手埋藏儿子的幸福不是我，是你！”

“爸妈，我求你别质疑对方了好吗？慕云，你劝开我爸妈吧。”马辉听到他们都在恶狠狠对撞，痛苦流涕不知如何是好，慕云正好进来，马辉象是找到解开他俩的救星。

“你俩都保持冷静，如果你们还当马辉是儿子，暂时停止你们的纷争，多少父母为了孩子忘了前嫌，你俩河水不犯井水，不仅没给马辉精神上的抚慰，还往他身上撒下一把盐，你们想想，多久了的事儿，还为的一个死去的人无休止闹下去吗？”

慕云一个责语，把刘菁琪逼得痛哭流泪，“这事好象我错了，男人不肯低下他高贵的头？他一个认错了，都屈尊不了，我等对不起三个字，等了十几年，换来的是他对我无休止的冷淡，什么事都是我哥刘浩然来劝，要不是辉儿这样，你要让我们母子分离到猴年马月？”

马全昌此时放开刘菁琪的手，刘菁琪的坚硬只是对他一个人而言，碰到慕云却那般脆弱，她觉得她比不了慕云，慕云虽然出生百姓家里，总好象有一根强大的柱子在支撑着她，刘菁琪看到她象看到希望，她于是把流过泪的脸宠擦干净，坐在椅上不声不吭起来。

马辉在床上痛得吭哧地叫，刘菁琪听到又万箭穿心，多少年她无顾孩子，听到他绝望的声调，她就觉得有个重锤猛打她的身体。

马全昌询问痛在哪里，慕云呼叫值班护士前来，扶着马辉进行身体全面检查，马辉的情况很坏，后下背有部分肌肉坏死，病人的狂燥，造成坏肌扭曲，他更痛苦不安。

“你们应该给病人一个良好平静的空间，刚才我听护士说，病房吵吵闹闹，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是个人的私事，我劝你们在离开病房再解决！”

医生并不愿看到病人往不良方向上走。

马全昌和刘菁琪暂时停止硝烟，但刘菁琪还是不住地抹泪，马全昌就是一个死不认输的敌人，她输的是尊严。

马辉从手术室出来，又处于躺着麻醉状态。慕云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在静止的世界，马全昌和刘菁琪坐立不安，他俩的脸宠过于恨对方而变得比马辉的脸还僵硬。

慕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叫来两个护士，告诉她们如此一番，便对马全昌和刘菁琪说，“你们都出来，我有话对你们讲！”

离开医院，马全昌问慕云到哪里说话更合适。刘浩然没有走，他还待在海江市六星酒店，他跟慕云一直保持联系，说有什么事直接CALL 他。慕云一声电话，刘浩然一个车子叫人把他们接过去。

刘菁琪很吃惊，她压根没想到会在酒店见到哥哥。“你不该骗我不在海江市！”

“妹妹，哥哥以为你和阿昌的事不是仇事，多少年，我做红娘牵线你俩，你俩一见面还是吵架。琪妹，你考虑马辉的感受没有，哪个孩子不爱娘疼的。你见了他，你什么感受呢？”

“你一见面就说我的不是，你是不是又串通马全昌来欺侮我？”刘菁琪不住地红着眼眶。

“这个结该解了，你就跟世外高人隐居江湖十几年，你除了匆匆忙忙行走在双亲会面的路上，再也不管我这哥了？”

“哥哥，是我看花了眼。我一辈子的幸福就殒落在马家，我不怪你，是我疏忽了一双眼睛！”

“琪妹，你怪哥哥给你做媒，你还恨。哥哥错在当年你说喜欢阿昌，我就不该努力说动他！”

“大舅子，别说了。我有错，我说行吗？”

**回过头，“马全昌，你要早十几年说今天的原话，会碰到今天的冷僵吗？”

“琪琪，眼下关头，不是相互责怪，霍腾花已死了，她纵使再不好，她是走了的人，我们该想办法让我们辉儿怎么活下去！”

“你现在有礼了，过去你的礼数去哪了，被这女人咬掉了？”刘菁琪还有点不认输

“千错万错我的错，我向你赔礼！”马全昌很懊恼，在大舅子面前认了错，要知道马全昌能在地商产业成名，有一半是刘浩然的功劳。

慕云适得走前劝慰，“琪姐，老马都向你道不是，你就别往心里究，马辉还在病床，他需要你的呵护啊！”

“慕云，如果马辉有个三长二短，我也不想活了！”

“你不能失去信心，马辉手术前千叮万嘱要见的女人二个，你和吴娟，我算是凑热闹的！”

“不，慕云，谁说的，这辈子我最想感谢的就是你，要是马辉有后半生，我告诉他，一定不要忘记慕云的恩情！”

慕云给她上了一杯茶，叫她润润嗓子，刘菁琪压低声音，坐靠在一张椅上，“你说的吴娟，是我辉儿的女友吗？”

慕云点点头，“改天，我一定引鉴你俩认识，她是一个好女孩儿，马辉住院初期几天来都是一直她陪着马辉。”

刘菁琪当即同意，却觉泪流不息，而慕云陪伴在身边，**的身心顿觉强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