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鬼祟

正思考着，只听见“预备，开始”素素喊话，并抛给我攀岩绳，尖刀。我接过，又反抛给她。我解释，“不用，海江市那样的小山我空手爬多了，你用吧，素素，我怜香惜玉”。素素待我说完，摔下绳子，很快用袋子包好，一捆往背上驼去。“你不用，我也不用！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说真的，我也不知坚持多久，我的心脏替代父亲那颗心后，我大半时间处于休息状态，父亲的心和我的身体吻合相当好，医生都觉这是一桩世间奇迹，它并没有给我身体不安的负担，或者出现身体异常现象，这对我是良好开端，我不认为象别人传言，异体的心脏和本体溶合会相互产生排斥，而长期活命下来的不多，我应该感谢父母亲原本给我健康的体格，以及慕云对我无时不刻的悉心照顾，即使马辉在医院受她护理，她只要一有空就会打电话给我，知寒问暖，吃了什么，早上有没有出去坚持慢跑，晚上又有没有安排去健身房，慕云是我的后妈，却更象劳心牵挂的妻子。

我两手抓着灌木往上爬，素素边爬边问，“嗨，朝伟，听我爸讲你你曾经吃过子弹？”“去年的事！掩护我的一位队友，子弹打穿我的心脏。”素素停止一会，她莫名地看着我，我肯定地点头，“没错。我告诉你那是奇迹，我活下来是奇迹，生命中的爱在催生，我感谢我身边最敬爱的女人慕云，她一直不离不弃，守护着朝家唯一的血脉！”

“你自始以来对慕云都有感激之情，还是有爱慕之心？”

“非常复杂，我父亲娶慕云之前，我很叛逆，我觉得父亲不应当为女色所动，我妈很漂亮，我十几岁她得白血病去世，他俩还是同学，我反对过父亲和慕云在一起。”

“造物弄人。我妈也去世，和我爸天隔一方，爸爸不知我冷暖，他希望给我找个后妈。”素素停了顿，又说，“朝伟，我很羡慕你，你有一个那么好的后妈，要是哪个没血缘的，早不趁着年轻嫁了！？你觉得呢？”

我猛然有向上攀的劲，回答素素刚才的话，“你不了解慕云，素素！”“对，我的确不了解，但你应该明白，我爸很看好她。”

“你来海江市真正目的是阻止我？”

“一方面是，你是我爸的强敌；一方面也是陪我爸爸完成他的使命，他不就是想认慕云做子弟吗，你不是反对吗，我爸真心需要有人信任他并帮助他，慈善资金整个系统宠大，而由于U盘不见，慈善活动后面的安排，全部要更订，对我父亲的工作是巨大的，他想在离开海江市之前，公安局长刘百劳能尽快破案，而且我还有一种不详预感，海江市迷药不解，我就没有安心出国的可能！”

素素又说，“今天在山海斋出现一起重大案件，我们经过山脚下停有不少警车，你注意没有？”我下意识脑里闪现有这些镜头，同时耳膜内听到警笛由远而近的传来。我突然想起和赵海媚一起的时光，山海斋是赵海凡的朋友开的，老板叫肖剑，这事件还是听赵海媚提起过，肖剑追过赵海媚，赵海媚不为动心，他是一个江湖上的人，和赵海凡熟门熟络，赵海凡人脉复杂，却也鱼龙混杂，我的画面突又浮出，他举刀对着海媚，而海媚就如远方的彼岸花静静地在那绽放了！

“朝伟，你看起来气色不好”素素见我停下，脸由红色转为青色，问，“你没事吗？”我心想，那不就是一个考验吗，老天考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赵海凡和我爸争慕云，因此和单卫华打起来；晋升上，他和我争头衔，致我和赵海媚开的车辆轮胎泄气翻下山坡，即使赵海凡进了监狱，他还贼心不死，跟装了魔邪的翅膀，高墙内都能逃出来。

对于素素的行为，我是有反侦察能力的，只是我不想露出破绽，所有表情和行为都配合着她来，包括第一次和她的遇见。我快速地往上抓树枝，有些蔓藤缠绕我的手，荆棘刺破露出的肌肤，可我全然不顾，那些痛算什么，我都是从鬼门关渡过一回的男人，我想起边关守疆的战士，我想起那些为吃子弹牺牲的同志，比起那些，对付奸诈狡猾的赵海凡试图掀起一股黑暗势力又算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朝伟？”我的目标在山顶，山腰不是我要停留的。用了三十多分钟，我爬过立在山间农场的水平线。远处的农场，那里慕云曾来过，是为了找妹妹慕雪。

“停下，停下。”素素见我还要往上攀，急忙叫住，我分明没感觉到一点累，反倒内心涌着一团火，即刻有登临峰顶的欲望。

“我们的地方到了，”我问她，“你不觉得爬半坡，不如爬顶峰，更具有挑战，说不定我们还能在山顶欣赏落日美景。”

“无心醉斜阳，我还有任务。”素素找到一块平坦的地势，打开包袱，掏出望远镜，同时递给我一个，“你也看看吧”

“你要我看什么？高不成，低不就的景，在海江市是没什么好观光的！”

“朝伟，你太在意世间美好景色吗，你也在意男女感情吗？”

“首先，我是人，懂山懂水，知道自然美，才能生发情和爱；其次我是男人，有正常的思考欲，情绪欲，操作欲，难道我不该有男女在一起的浪漫情怀吗？”

素素嘿嘿二声，回，“你真会想啊！”

我望着眼前的女人素素，她因投入事情而显得美丽，继而又回答，‘我赞赏你的观点’

我保持沉默，保持我原有的观点。我便问她：“你今天要我来做什么，你要给我一个理由！我是你的陪客，还是战友？”

“好了，朝伟，我们该是正式接受观察时候，一会你就知道了啊！”素素说完，严肃而正经，她掏出一个平面图，农场的位置在海江市的一个点上。

“它不是一般的农场”素素指着西面的山势，随时要被素素探究什么秘密的农场，道出一句我吃惊的话，

“你认为猪场牛场会变成种花种菜的地方？”我“嘲笑”她的“无事可做”，要不是她是陈俨仁的女儿，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奉陪，只因我看在慕云的面上，作一个礼贤客人的东道主而已。

“我告诉你，朝伟，我来农场不是无所事事，上次在刘百劳的口中得到农场不是一般的养猪场。”

“我认为直接问不更好？你为什么偷偷摸摸呢？”

“你不知道，我父亲声名鹊起，我是他的女儿，报上登了我的像，我能光明正大去问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不明农场吗？”

素素暂时没跟我回话，她埋在掩着她身体几米高的灌木丛，从一个缝隙透过望远镜看。我介绍道：

“素素，农场原是马戏团的场子，马戏团解体后，土地闲置，才有一个外地人来承租，原来开发商打算征来建工厂，周边一些零零散散的农户都被逐走，你看看附近一座，我认为那是当年的钉子户，现在看来疮痍满目，凄凉不堪啊”

我正想往下说，素素打断我，“停！我发现目标。”透过手上的望远镜，挪开那些树枝和杂草，在我们大概100米远处，出现二个鬼祟的人，他们赶着大概有十来头的猪，东张西望。

“他们算是放养吗？”我问“不!他们的眼神不象放养。”素素把焦距调得最大，她叫我挨着，“你观察到没有，那些猪，有气无力，要是病猪，蹄和耳根嘴巴或者腹部都有可能出现红点，那些猪全身健康，肚子撑得鼓胀，为什么走起路来有力无力？”

　素素分析与她的解剖学有关，正在此时，我们听到一阵猛烈的狂吠，从百米的农场传来，由远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