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伙同作案

每一天，王层喜讲他一个罪行，然而他的气息并不好，随时在讲的过程中断，而被急于抢救，苏醒后的王层喜平静而略藏忧伤，他望着寸步不离的慕云含嗔一笑，“大姐，记忆里我的父母都没待我那么好过，我已经讲完二宗罪了，这是我的第三宗罪，是不是我得向你交待完罪行，才能够平静地离去。”

慕云面对曲折波澜心情的王层喜，在他的心田，更多蓄聚的是心魔，“我打个比喻，它们的存在，试同你游戏里的怪兽，它随时在你血气不足的情况下冒犯你。”

“大姐，你实际诊救我的外伤足够了，为什么还要诊救我的心灵呢？”

“那是因为心灵中魔鬼的成长要比外肤受伤来得快。许多人稍不留意做错事，通常做了却不知道犯错。”

“大姐，我错误的尝试就在一次二次犯下的行为积累蔓延滋生。”

王层喜说起阎子光中家中的保育员小双被杀流溢出情绪亢奋的目光。

“杀过霍氏兄弟，我知道我杀人了。他们青龙帮一伙天天喝酒，醉生梦死。”

赵海凡找他谈话，见他一个人关在暗室，挺诧异地“怎么不见你跟弟兄们一起喝酒啊，一个人躲起来？”

王层喜想，“我杀了人，我能提起劲吗？你们这一群黄鼠狼给鸡拜年，都一个个没安好心。”

王层喜果然想对了。赵海凡说，“成功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但是还有两件事没解决。”他召王层喜至他巢穴，然后坐在他的龙椅宝座上，赵海凡很贪恋交椅，他认为那把厚金打造的龙椅可滚滚带来财势，钱运，那种强势无不象曹公当年挟天子以令诸侯。

“赵海凡摆明是一山之王，凭着和阎子光的交易做成一个地下枪厂。阎子光好欲，赵海凡就帮他解决胃口之需；反之，赵海凡巨形之腹，由阎子光**填充。”

“为什么平凡的一个保育员会是阎子光雇你们杀掉的对象呢？”

“阎子光要求小艳怀孕，被小双泄密后，恼羞成怒。他不管小双是霍建勇的女友，对她进行污辱一番，事后，不仅断了霍氏兄弟手指，还兵分二路发密电要我和赵海凡除掉他们。”

“阎子光究竟怎么给任务？”

“家室宝藏诱惑，那些是他在鹿领口当代理市长以及霍家县当县长**贿赂而来的堆成一山的古董黄金。”

“阎子光既然兵分二路，又如何答应成功后给你们打开宝藏的大门？”

“他们各给我们上下半句的口令，只要二人的口令合在一起，最后一扇即打开”

“但事实上，你们之前都试过吗？”

“试过。赵海凡拿到霍美华给的钥匙，打开阎子光藏宝第一扇门，结果却发现机关重重。我所说的机关重重并不是武侠小说描写的放乱箭，而是阎子光设在每道门的语音提示，“你必须完成交付给你们的每道任务，才能进入下一扇机关”

“但是你们不觉得被骗吗？”

“我们希冀有，阎子光暗地敛了不少钱财，我亲眼所见，并且叫霍氏兄弟将财宝运到私人宝库。”

“所以为了闯关，你们必须象游戏被设置任务而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我们有私心，不就为了后半生享福气吗，可是许多时候，我们冲不出魔界，游戏得越深，陷得越深，等回头，路已经不是原来的路。”

“那是一条什么路？”

“一条无人走的末路，是不归路！”

王层喜原以为等任务完成马上远走高飞。赵海凡却看出他的心思不在地狱谷，便说，“我们的游戏结束得越早越好。”

“第二天我和九头狼离开霍家县再次到达海江市，是一个雨后阴天。小双听说霍氏兄弟在海江市遇难，过了几天，她出现在海江市火车站，她的出现无疑引起我们的兴奋，那种情绪就象是再遇喜欢的恋人。”

“为什么会有那样感觉？”

“对爱情的期待吧，她长得美，模特个头你能下得了手吗？”

小双出了火车站，问询路道，在鹿岭市停留初期，小艳告诉她，直接找慕云，可她一个女人对海江市人生地不熟，无形给他们提供了方便。

九头狼派人跟踪，将她带到偏僻的地方，趁机把她打晕，然后背她到无人的地方。他们商量白天不好下手，要等夜晚，再把她一了了之。

“大姐，我同情小双，面对手无寸铁的女子，我怎么可以任他们为所欲为呢？在她离开那个她留恋的世界，我多看了她一眼。九头狼等人把她用布袋噎死。那种残忍好比窒息一条活生生的狗。当初我打了个冷颤，他们的行径比杀狗的人还残忍。”

九头狼发现小双断气后，打开袋子，吓退几步，直视到小双一对美丽的大眼睁得老大，很含冤的一脸表情。王进喜形同看到小时叔叔杀一只鸡，杀完后叫他宰，他连连后退，在当时他甚至在暗处不禁意留下几滴眼泪：“美人啊，只望你来世投胎不要做女人了，做男人后把眼前这一群畜生全都阉了。”

九头狼一路上见王层喜被动冷漠，他推了王层喜一把，“吃软饭的家伙，什么都要我们来动手，你能不能想下面的办法。”

王层喜冷漠地象游戏里的段子手，道：“人都死了，我想什么办法？”

九头狼用棍棒敲王层喜，“一个大条的人横在我们面前怎么办？”

王层喜觉得从胃里要吐出东西，他确实不喜面对一个原本活生生的人，如今躺在他面前，无声无息，却还要被蹂躏，他突然抓住九头狼，狠骂，“你们这群王八犊子，你们这群混蛋，你们这群有一天统统下地狱的流氓，你们有姐有妹来着，你们有种自己弄去！”王进喜觉得骂得好过瘾，他该装疯卖傻，九头狼一把将他提起来，“你，你，你骂谁来着？”

王层喜嘻笑了一下，对着他说，“你看怎么办，我建议你象爹娘把她埋藏了，如何？”

九头狼踢捶王进喜的腿，他扔下手中的刀，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吩咐王层喜：“没用的家伙，我大哥说了，下面的事由你办，大哥原话啊：办不好，捅漏子，你来补，命来填。”

王层喜想不出主意，他也根本不想。在他面前的选择，又是一道生死决择，他眼一闭，本想什么也不动。九头狼一把将刀塞到他手里，“窝囊废，你还当枪手？！”

九头狼叽叽哇哇说了一通，又在王层喜胸部揣了一拳。远处，有一鸟在夜空中哀嚎，王层喜跪在地面，使了几刀也不知是出气，还是对这群王八蛋的行为感到极度愤怒，对地面上软绵绵的东西剁了几截，他只觉得不停掉着泪，他觉得象游戏中的剑士失去恋人，伤心不已，但实际并不恋人，他只是无助，可怜，伙同了他们一起作案。

那一夜，九头狼他们在王层喜面前拼酒助兴，他们的狂欢不是王层喜的狂欢，他在收拾地板的零乱。

“我当时的感觉很想和小双一起入地狱，但我以为我的死不能换回她的复生。”

慕云亲见王层喜在医院流下同情的眼泪，事后王层喜说，“我以为我的聪明别人解不了。”

王层喜说到扔尸过程穿上36号的鞋子，要慕云把鞋子给他，“大姐，你把我的鞋拿过来。”慕云遵照，不明他要何干。接着他问：“你能猜出我穿多大的鞋？”

慕云觉得王层喜的思维跳跃很大，她看了看，认真地问

“41吗”

“40”

在他们一帮人当中，王层喜的脚最小，王层喜想伪装罪行，戴着面套出门买了一双36号的女式鞋子，套上后，他把装有小双的躯体的袋子，在深夜神不知鬼不觉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刚好是马克受陈俨仁责骂第一天入住的酒店旁边，一个垃圾桶里。

那个该死的阴天，印出了王层喜掩藏的小脚印，但逃不过长期研究脚形专家的细微判断，那起小双肢解案，直到王层喜在生命的最后几天才向慕云供出。

当我打开慕云的本子，不难发现，女人的心细是细腻的，她道：“我没有亲自接到小双，我对她的死存有愧疚。如果真有因果循环一说，那就惩治社会的恶人吧，谁也饶恕不了他们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