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用追杀令护身

林子茂说：“事发后我一直在军统手中，直接负责人是当年追查我是否‘截和’的杜少臣，他对‘截和’可谓是恨之入骨，即便国共已经二次合作，也难免被他下黑手。这些天我一直在担心呢，若再不发出追杀令，我可能就出不来了，呵呵。”

中医长者说：“如此看来，那就是重庆在做假戏，却让我方真唱，而你就是那个主角？”

“是的。”

“这毕竟涉及你的人身安全，你对此是怎么想的？”

“我来只是为了讲明情况，至于追杀令，由上级酌情处理吧。当然，上级应该非常清楚，如果撤销追杀令，也就等于把我暴露给了特高课和76号。”

中医长者叹了口气，埋怨道：“此前我就给你传达过‘截和’的指令，即严禁参与其他无关行动，尤其严禁武装行动。你就是不听。”

林子茂苦笑道：“我也是身不由己，他们偷拍了山田给我的特别通行证，并以此进行胁迫。何况冯明瑾也算是我党**，而且隐藏极深，必须要将其除掉。”

随之，他猛然想起一件事，说：“对了，据我推测，在山田小组或《二十世纪》杂志社内部，应该另有军统人员潜伏，并同时混入我方。”

回闪

【1941年12月30日傍晚，香港，《二十世纪》杂志社】

一名眼镜编辑回到杂志社，似乎是取遗忘的东西，然后来到厕所，从管理员手中拿走一个纸团。

……

眼镜编辑回到住宅，小心翼翼地展开纸团，上书：十万火急！林子茂，76号特务，后天送走二马。

他随即拿起笔，在一张纸条上书写：十万火急！林子茂，原军统现76号，后天送走二马。

……

眼镜编辑走出家门，在烟摊买烟，递出的钱中夹着那张纸条。

纸条被卖烟人揉成纸团，半小时后，被送到杜少臣手中。

……

眼镜编辑走进书店，在买书付钱时，将一个纸团塞入店主手中。

显然，这个纸团被送入的是**地下交通线。

【1942年1月5日下午，香港，中医馆】

中医长者说：“既然你提及这件事，而且有助于查证工作，那我就违反规定告诉你一些情况。”

林子茂一愣，追问：“什么情况？”

“针对你的追杀令，‘截和’也在进行倒查。最初，管理员通过下线送出消息称，你准备接走冯明瑾；第二天，那名下线报称管理员失踪，你却安然离开；第三天，他又报称管理员及冯明瑾可能被你杀害。”

“显而易见，问题就出在这人身上，而且，极有可能是一个混入我方的双面卧底。”

“理由呢？”

“事发时，只有我和山田小组成员在场，并在上班之前就已清理干净，他可以发现管理员失踪，但不能判定已死亡，更不会知晓冯明瑾已死亡，哪怕是可能性的推测。若联系到重庆栽赃于我，以反制日方的栽赃计划，那他应该就是在奉军统之命做假戏，进而将我方拉进来真唱。”

“据悉，这名下线也失踪了。”

“他已完成任务，何况情急之下留下这么多漏洞，当然要走了，想必打入山田小组的那人也会随之而走，或者……均已被山田抓获！如此看来，我必须要去见山田了。”

中医长者诧异道：“为什么？这很危险。”

林子茂苦笑道：“相比自家的追杀，我在山田身边反而更安全一些，呵呵。尤其是军统暴露得越多，我就越有机会取得山田的信任，何况也无其他出路可选。”

中医长者进一步提醒道：“山田小组内部连续出现重大事故，除了必然会加重他的疑心妄想，其上司也必然会进行调查乃至惩戒，进而势必会造成他的心态愈加失衡，极有可能会任意怀疑乃至采取激烈措施。你此时急于去见他，几乎是在自投罗网，不如再等等看。”

林子茂说：“我也并非是在盲目行事，至少国共联合发出的追杀令，反而成为我在山田那里的护身符。另外……我会多加小心的。”

其实，他在说到“另外”时，是想说另外一件事，即在香港占领地总督部广场，山田明明看到他与冯家四口在一起，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不论山田出于什么考虑或目的，至少暂时不会对他动手。

可是，他考虑到送走冯家四口一事，属于夹杂了个人义气成分的擅自行动，尤其山田为何没有做出反应，不仅令他颇为费解，想必任何人都会产生狐疑。

总之，他没有将这件事讲出来，此后也没有将其当作事进行汇报，结果在十数年后遭到误解并深受其害，乃至险些命丧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