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省城来电

马娟在服装厂打工时认识了在同一工厂工作的林曼宁。林曼宁也是本市人，美术学院服装设计毕业。由于是老乡，两人成了好朋友。

林曼宁的报酬非常丰厚，但她并不满意当前的工作状态。她想到了一个创业模式，并告诉了马娟，希望马娟能和她合作。而马娟也告诉她，招凤山村的情况，希望她能帮助招凤山村。

林曼宁一直想创业。她的创业模式是想定制方式的设计童装，也就是顾客发来孩子的照片，她根据孩子的个头长相以及皮肤为孩子设计三种以上的款式，供顾客挑选。她只负责设计，而做衣服，她想到了马娟。

马娟继承了苦菜嫂子的心灵手巧。她初入工厂时，还只是学徒，但很快，她就成为一个熟练的缝纫工，而且越做越好，还成为了领班。也许受林曼宁的传染，马娟也不满足只是打工的状态，也想着创业。

两人一拍即合，达成了默契。

马娟对吕晓华说：“林曼宁负责设计，我负责培训工人并带着做衣服。她说喜欢咱们这里的风景，希望能提供一个安静的场所。”

吕晓华点点头，说：“这个没问题，设计就需要安静的环境。如果你们的事业做大了，这个小学校就租给你们，乡里已经准备拨钱，建一个新的村委会。”

“如果那样，就更好了。”马娟说。

“那你做衣服的设备，有着落吗？”吕晓华问。

“曼宁正在筹钱。”马娟笑着说。

吕晓华想了想，说：“这样吧，别让林曼宁筹钱了，我们和林曼宁先见面详谈合作意向，然后我让建方向招商局申请，担保给你们提供无息贷款，还有可能申请到补贴。”

“好的，我这就给曼宁打电话。”马娟高兴地说：“谢谢您了。”

“要说谢呀，应该感谢你，你可是我来到村里后，第一个飞回来的凤凰。”吕晓华刮着马娟的鼻子说。

马娟抬头看着吕晓华说：“晓华姐，您才是真正的凤凰呢，说实话，要不是您，我还真不想回来。”

“你这有溜须拍马的嫌疑啊，你回来怎么会因为我？”吕晓华笑着问。

马娟低声地说：“之前咱们村争来争去的，结果呢，谁都没落到好处，反而招凤山成了招风山，只要附近出了什么坏事，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招凤山村的人干的。你是我劲松哥的媳妇，我劲松哥和山爷一样，都是正直的人，所以你也是好人。”

“哦，这样啊。”吕晓华点点头，说：“看来你不是表扬我了，你是在表扬劲松和山爷。”

“就是表扬您啊，晓华姐，你才是招凤山村真正的凤凰，美丽又有才华。”马圈认真地说。

“好吧，这样的话只能说一次，再多说，那可真是溜须拍马了。”吕晓华微笑着说。

雨终于停了。天上的云彩越来越高。云层下面，已经能清晰看到虎牙峰的峰顶了。虎牙峰其实并不算做峰，只是相对附近的群山来说，它显得陡峭些罢了。

吕晓华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照片并不算清晰，却显得虎牙峰更加高远也更加顶天立地。她将照片传到了朋友圈。

以前吕晓华并不喜欢发朋友圈。现在她发朋友圈是受了胡建方和方璇的影响。两人迫切地想把招凤山旅游景区推介出去，于是拼命地加好友，也拼命的发朋友圈，并拼命地请好友们转发。

吕晓华不知道这个办法能都奏效，但至少打动了劲松。劲松在电话里开玩笑说：“你现在已经是招凤山村的主人了。”

“我们都是招凤山村的主人。”吕晓华说。

“晓华，我真想代表招凤山村全体村民给你鞠躬，表达我最高的敬意。”

“少来，你给我经军礼才是你最高的敬意。”

“行啊，我现在就敬礼，来，视频，我也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

视频接通后，没穿军装的劲松向晓华认真地敬了一个军礼，晓华捂着嘴，笑了。

视频通话结束，晓华放下手机，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真想我了吗？想我了，怎么不休假呀？”

手机响了，吕晓华自嘲地笑笑：“唉，是我想他了。”她收起笑容，低头看看手机，是来自省城的陌生号码。谁呀？带着疑惑，吕晓华接通了手机：“喂，你好。”

“华华，你好。”手机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吕晓华愣住了。结婚后除了父母，很少有人再叫她华华了。她问了一句：“你是？”

“哈哈，现在当领导了，连我都忘了，我是柳志斌啊。”

“哦，是志斌哥啊，好久不见了。”

“不是好久，有十年了吧？”

“嗯，自从你结婚去了省城，就没再见过你。”

“华华，你知道，我是带着失落走的。”

“志斌哥，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好，不开玩笑。我明天想去找你聊聊天，欢迎吗？”

“欢迎，当然欢迎了。可我在赵凤山村，还是在上班期间。”

“这个我知道，而且我从网上也知道你们招凤山村正在招商，你就把我当成考察的就行而来，要知道我在省城认识很多大老板，还有的很要好的朋友。明天你就带我去看看风景，回去我好介绍给朋友们。”

“嗯，那行吧。”

“好的，明天见。”

“明天见。”

放下电话，吕晓华笑着摇摇头。她真的和志斌有十年没见面了，但现在想起来，心底还有些温暖，有些对不起他。

柳志斌的爸爸妈妈都是老师。从五岁那年，吕晓华就是柳志斌的邻居。那时父亲还没转业，妈妈上班又忙，吕晓华天天跟着比自己大四岁的志斌哥一起玩。直到父亲转业回来，搬到新的学校家属楼时，两家还是邻居。

柳志斌考上大学那年，吕晓华再次搬家到公安局家属院，两人才分开。柳志斌考上大学那年，大学毕业的柳志斌突然来到学校，告诉晓华：“我喜欢你。”

柳晓华懵了。在她心里一直把志斌当大哥哥，而且晓华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那就是考上军校的张劲松。

志斌带着遗憾离开了。从此两人再没见过面。志斌结婚的时候，曾回家办过酒席。爸爸妈妈参加了，回来告诉晓华，志斌辞去了工作，自己开办了公司。

这是晓华最后一次听到有关志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