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活捉柏金善

包三疯只带了七八个土匪返回了老爷岭。柏金善见一个个两手空空而归，大失所望。

“快说，山下是什么情况？快说呀，看到许广财没有。”柏金善不停地追问。

“没等进村就和解放军交上了火，命都顾不上，上哪去找许广财。”包三疯没好气地回答。

“亲家，看来下山抢粮这条路是给堵死啦。我们只好向大青山北坡突围了。”胡汉章看着柏金善阴沉沉的脸说。

“从北坡突围出去，要走上两天两夜才能走出大青山。我们的粮食只够三两天的了。”

“除此别无它路。别犹豫了，今天让弟兄们吃个饱饭，准备明天带领弟兄们突围吧。”

“亲家，你安排吧。今天让弟兄们吃顿饱饭，明天带上粮食向北坡突围。” 柏金善耷拉下了脑袋，无力地下了最后决心。

包三疯回到他的住处，关好门，把柏金善的大姑娘拉到旮旯，从怀里掏出了带回来的饺子给她吃。看着她吃完，便趴在她耳朵上，把下山的经过给她说了一遍。柏金善的大姑娘早就对下山求之不得，只是还要配合解放军里应外合，不免替爹妈有些担心。

“现在都什么时候啦？爹死娘嫁人，你就各人顾个人吧。咱俩说好了，到时候，我枪一响，胡汉章我负责解决，你爹你自己看着办。”

“那可不行。胡汉章我负责，俺爹你可得给他留条活路。”一听要自己亲手打死自己的亲爹，柏金善的大姑娘不干了。

“不是我不想给你爹留活路。解放军给出的条件就是，不是他死就是咱俩死。”

“那俺娘她们怎么办？”

“告诉你娘，枪一响，老实在屋里猫着，解放军不会杀女人的。”

胡汉章交代下去，当晚酒足饭饱，分好各自带下山的粮食，明天一早听他指挥准备突围。此时此刻，柏金善已经没了主意，空挂着国军上校的官衔，一切听凭胡汉章招呼。

骑兵十六团全体出动，决意聚歼经棚顽匪于大青山。“攻下大青山，消灭柏金善，”成了此次战斗的行动口号。瑞斋带领的武工队封住了北坡的洞口，全团兵力形成了铁壁合围的态势，柏金善匪徒定是插翅难飞。

天没放亮，柏金善就起身穿上了崭新的国军上校军装，站在北坡洞口的大石头上。在破衣烂衫的众匪徒面前，他这一身显得格外耀眼。

“弟兄们，今天是大年初二，也是决定咱们兄弟生死攸关的日子。本司令带着弟兄们从北坡突围，胡团长带领一部分弟兄从正面洞口佯装突围，突围出去后，我和胡团长在大青山口汇合，带着大家伙去张家口投奔国军。现在马上行动！”

柏金善一声令下，众土匪们慌乱地奔向前后两个洞口，一时间洞内混乱。柏金善大女儿趁乱，在暗处向胡汉章射出了第一枪，子弹正中心窝，胡汉章当场毙命，洞内顿时大乱。

包三疯本来就碍于翁婿之情，又看到柏金善今天的扮相，被他的气势着实吓慌了手脚，枪口一偏，竟没有击中柏金善。

柏金善发现洞内有人在打黑枪，可是洞里一片昏暗，只有洞口处有些光亮。他迅速地躲开洞口，在洞内找到包三疯和大女儿，吩咐他俩带土匪去正面洞口继续佯装突围。

大女儿看到她爹安全无恙，松了一口气，包三疯也改变了主意。胡汉章已死，柏金善根本不会带兵打仗，即使让他突围出去，也会死在解放军的手里，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爹，你带少部分人出洞，出去后便于隐蔽，我在正面洞口佯装突围，掩护你冲出去。”包三疯出了一个父女俩都看不出破绽的馊主意。

此刻，瑞斋带领的武工队守在北坡洞口不远处，听到里面几声枪响后又没了动静，他分析，包三疯在洞内一定有了动作，武工队仍需以静制动。

柏金善前脚刚一出洞，包三疯两口子就把土匪们喊到了一起。包三疯让媳妇儿替他说话，

“弟兄们，胡汉章是俺开枪打死的。胡汉章手下的都被大当家派去和俺爹突围去了。你们都是当年跟着大当家一起拉杆子的弟兄。现在，解放军大军压境，我和大当家的不能眼看着叫弟兄们去送死。”

“现在，想活命的，想回家过日子的，从正面洞口跟我下山，想继续留在山上的，赶紧追上柏金善，跟着他从北坡突围。包三疯抢过媳妇儿的话头说。

话音一落，众土匪无一例外地跟着他们两口子跑出正面洞口缴械投降。

柏金善虽然不懂战术也不会带兵，但他不傻。他带领的这部分人，都是胡汉章训练有素的国民党散兵游勇，打过仗也会打仗。柏金善躲在这样一伙人当中，真就少了几成危险。

瑞斋率领的武工队，个个都是神枪手。几番交火，柏金善一伙始终无法突围。突然，让瑞斋未曾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柏金善决定退守洞中，利用洞内屏障，负隅顽抗。

柏金善退回洞内，发现洞中人去空空。他命令土匪守住北洞口，派人到正面洞口打探情况。派去的土匪遭遇到了进洞搜查的十六团战士，双方展开激烈交火。

瑞斋听到洞内枪声，命令武工队对北洞口发起强攻。不多时，武工队占领了北洞口，土匪退居到洞内，分散到了洞中各处。洞内枪声大作，宛若一场黑夜里的巷战。

土匪凭借熟悉洞内地形，一时占了上风。瑞斋高喊，“停止射击”，洞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双方都在暗处，谁先射击谁先暴露。

双方僵持了几分钟，瑞斋又一声高喊，“去，让侦察连把狗都牵进来。”侦察兵都知道，在黑暗处，不用军犬，只要是条狗，就会按照指令向有声音的地方发动攻击。

两个洞口被解放军死死堵住，土匪再狡猾，也别想冲得出去。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洞穴里，只要牵进来几条狗，土匪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洞内寂静极了，从大青山深处传来了几声夜猫子的凄惨叫声。过了一会儿，老乡家的看家护院的家狗被牵了进来。瑞斋让战士放出了第一条狗，犬到之处，传来了撕咬声，紧接着又放出了第二条，叫声更是不停。

没等再放出第三条，多处就喊着，“别放了，我们投降。”一条条枪被扔了出来。狗叫声，人喊声，抛枪声响个不停。就剩下柏金善没出动静了。

“柏金善，出来！柏金善缴枪不杀！”战士的喊声过后仍不见回声。瑞斋命令投降的土匪自己走出来，活着的土匪都双手抱头逐一走向洞口。

柏金善还是不见出来。解放军又一次放出了几条狗，放出去的狗闻声朝着同一处方向咬了过去。狗不停地狂叫着，黑暗处响起了枪声。一只条狗应声倒下，一条 狗凄惨地叫着。

柏金善身穿上校军服，手持美式冲锋枪，不时地点射出几发子弹。战士们“缴枪不杀”声，“开枪打死他”的叫喊声在洞中不绝于耳。他的大女儿也趴在洞口大声呼喊着“爹，快出来吧。别再造孽啦！”

柏金善几度疯狂，他端着冲锋枪漫无目标地向洞中扫射，一名战士被他的子弹射中，又一名战士倒了下去。战士们被柏金善的疯狂激怒了，几名战士同时向他投掷出了手榴弹。几声巨响之后，洞中恢复了寂静。

几条狗围着柏金善的尸体不停地狂叫，解放军战士跑过去一看，柏金善倒在那里，被手榴弹炸得面目皆非，彻底地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