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县府血案

夜已经很深，苏莹已经向洞里的小火堆添了几次木柴，几个汉子睡觉的呼噜声从外面传进来，此起彼伏。刘锦山与苏莹面对面坐在地上的干草上，背靠着石壁。石壁很凉，而且有些地方还向外渗水，偶尔凑合一晚还行，长年累月在这里住，确实太艰苦了。

刘锦山对苏莹说道：“这几年你也是吃了不少苦。”

苏莹双眼有些泛红，说道：“只要报得大仇，这些苦不算什么！”

刘锦山突然想起丁少奶奶也在洞里，便笑着问道：“这丁少奶奶也跟你们睡在一起？”

苏莹点点头，说道：“没办法啊。山上生活太苦，她到现在也不适应，和我说过几次想下山，我都没同意。她下了山，被人抓住怎么办？”

“苏姑娘你们为什么突然离开守泉？”

“留在守泉已经没有意义，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至于这位少奶奶，我也不能把她留下，因为你已经怀疑她了。时间一长，你自然就会摸清我们的底细，那样我们就被动了。”

“苏姑娘为何大费周章，要把这位姨太太嫁入丁府？以苏姑娘的本事，杀丁圭山应该易如反掌啊！”

“没错，杀丁圭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守泉城里都传言丁家有一个宝藏，这样杀死丁圭山，岂不可惜？”

“这样说来，你已经知道丁家的秘密了？”

苏莹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丁家的秘密早就失传了，丁圭山啥也不知道，只不过说他们家谱中藏着什么秘密。”

“这家谱在那一夜土匪进城打丁府时丢了吧？”

苏莹却笑了笑，“是丢了一本。”

刘锦山有些奇怪，“难道不止一本？”

苏莹说道：“刘司令不必多问，如果你能帮我杀了秦世龙，这件事我自然相告！”

刘锦山又问道：“那你为何选择在丁少奶奶屋里杀掉丁圭山？”

“为了杀赵育贤！”苏莹见刘锦山不是很明白，继续说道，“赵育贤这人多疑，他把县政府弄得铜墙铁壁一般，我无法轻易得手。不过这个赵育贤一直对丁少奶奶有意，却又怀疑丁少奶奶来历不明，我在丁少奶奶屋里杀掉丁圭山，就是让赵育贤认定丁少奶奶就是野岭艳狐，这样，他就会放松警惕，我就可以浑水摸鱼寻找机会下手了。”

那天夜里苏莹一直藏在花园角落的树丛中。入夏之后，园子中的树木花草郁郁葱葱，从亭子呈发射状延伸出来的几条小径也都被遮挡住，走在其中互相不能看见。赵育贤、许石清率大队人马来到丁府后，四处抓人，十几个警察兵丁到花园中翻找，有几个藏匿于此的丫头被抓了出来，哭着叫着被拖出花园去了。

有一士兵端着枪，对着树丛乱刺，眼看到了苏莹的藏身之处。苏莹突然从树丛中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匕首**那士兵脖子之中，然后迅速绕其身后，那人尚未叫出口，苏莹便用另一只手将那人嘴巴捂住，那人缓缓瘫于地上，没有发出半点声息。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竟无人察觉。

苏莹快速将那士兵尸体拖入树丛，把这人军装剥下，套在自己了身上。军服穿在苏莹身上略显宽大，苏莹使劲用皮带紧了紧，捡起地上步枪，而后也装作搜人一般，从树丛中走了出来，边用枪划拉，边向花园门靠近。

苏莹只看见许石清在院子里站着，却不见赵育贤，便又返身回到花园，继续装作搜索，主要是在那士兵尸体周围转悠，防止被人发现。不过大部分士兵警察都忙着到各个房间翻箱倒柜找寻值钱的东西，很少有人在花园里。直到天微亮时，许石清才集合警察和卫队，押着丁府所有家眷出了丁府。苏莹混入了队伍之中，在丁府外才看见赵育贤。苏莹完全可以一枪击毙赵育贤，但不能取下此人的狗头心有不甘。而且一旦动手，在这么多士兵中全身而退实属不易。

丁府家眷都被警察关进了监狱，县卫队跟着赵育贤回了县政府。赵育贤先进了一楼南向的套间，其余士兵都打着哈欠上楼去休息了。苏莹看一楼东头有一间房屋无人过去，便走在最后闪进了这间屋子。怪不得无人过来，原来这是一间存放杂物的杂货间。

整整一白天，苏莹便躲在杂货间休息，下午听院子里人声嘈杂，赵育贤审问丁府众人，苏莹出了杂货间，曾到大堂前观望了一会儿。当丁府两位姨太太和家眷们被押出来时，苏莹则趁乱进入了赵育贤的套房。

这套房客厅中摆放着沙发、茶几，还有一张办公桌，里间卧室床椅俱全，还有一个大衣柜。苏莹将衣柜打开，藏了进去。

到了深夜赵育贤才回到房间，打开电灯，似乎很是疲惫，进屋先往沙发上一坐，哼了一声，然后用火柴点了一根烟。

许石清紧随而入，问：“赵县长，这丁少奶奶怎么办？押回大牢还是留在县府里？”

赵育贤说道：“不能留在这儿，留在这里太危险了！你把她再押回大牢吧，她很可能就是野岭艳狐，要好好看押！”

许石清附和着说道：“这下子好了，把这个苏狐狸抓住，去了咱一块大心病！”

“许局长，你可要仔细盯着点！跑了她我拿你是问！”

“是，是！”

“还有，在牢里不许有别人碰她！”

“当然，当然！”

“行吧，你押她回去吧。”

许石清答应一声，开房门出去了。

赵育贤在外间抽完一根烟，将灯关了，回到卧室里。他将中山装脱下，挂在一边衣架上，然后将卧室灯也关了，往床上一躺，说了句“真他妈舒服”，便响起了鼾声。

苏莹慢慢打开柜门，从衣柜中走出来，又慢慢靠近赵育贤，站在一旁盯住他看。

赵育贤略有所觉，鼾声停了下来，睁开眼看见床前站着一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苏莹不等他叫，一刀便插了下去，将赵育贤的脖子插了一个血窟窿，而后拔起刀来，手起刀落，将赵育贤的人头砍下，装入了布口袋中。

苏莹再从窗户看院内动静。许石清正带着四个警察押着丁少奶奶往外走，哨兵们开了大门。苏莹开门出来，许石清等人出大门不久，苏莹也急匆匆向外走去。

门口哨兵问道：“这么晚了还出去？”

苏莹粗着嗓子说道：“县长派我去大牢盯人犯，这他妈狗屁差事，老子一夜不能睡了！”

那哨兵呵呵一笑，说道：“你就别发牢骚了，老子站岗还得站一夜呢！”说着打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