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屈辱的烙印【加一】

第二十二节屈辱的烙印【加一】

“不行，这家伙不知道情况，不好说话……必须换个管事的出来。”杨祖德回头对身后的学员们说。

“知道了，校长。交给我吧。”学员·彭位仁站出来自告奋勇的说。

杨祖德转身对彭位仁摆了一下手示意“交给你了。”而后，他背向着日军哨兵的枪口，步伐悠闲的离去。

杨祖德离开后，彭位仁扭头把视线转向了日军哨兵，从那凶暴无比的眼神里完全看不到丝毫胆怯；而后，他把自己的步枪随手推给身旁的同学，迎着日军哨兵的枪口挺起胸膛大步走了上去，让枪口顶在自己的胸膛上。显然，彭位仁的举动令日军哨兵惊呆了，极度的紧张令日军哨兵浑身瑟瑟发抖，脸上暴汗如雨；随后，日军哨兵试图后退，然而他退一步，彭位仁就进一步，枪口始终都摆脱不掉彭位仁的胸膛。

四目对视中，彭位仁的眼神里杀气十足，日本哨兵则极为恐惧。突然，彭位仁凶暴的挑衅道：“咋了，小鬼子？你有种开枪啊，开呀！”

“呀！(日语）”日本哨兵假装大叫了一声，意图吓退彭位仁，然而却没有丝毫效果。

“干叫唤谁不会啊？有种动手！你丫的长没长卵子啊？”

日军哨兵尽管没有听懂彭位仁的话，不过显然他已经快被彭位仁逼到崩溃了。突然，彭位仁借着日军哨兵走神之际，快速挥臂扳开日军哨兵的步枪，然后抬手一记重拳轮在日军哨兵的头上，日军哨兵当场晃了一下；彭位仁见日军哨兵还能站立，便紧接着又猛挥了两拳，直接把日军哨兵揍躺在地；接着，彭位仁夺过日军哨兵的步枪，退出步枪弹仓里的子弹，把步枪丢进岗亭里；最后，他蹲下对晕晕乎乎的日军哨兵恶狠狠的说：“进去把你们的司令官找出来，告诉他，再不出来老子就把你们这给拆了！”

日军哨兵连续晃了晃脑袋，惊惶不定反问道：“司令官？（日语）”

“没错，司令官！你们的！”说完，彭位仁拽起日军哨兵，将他对着办事处的大门推了一下。

最后，日军哨兵捂着头上的淤青，抱着对军校学员们的敌意和自己的委屈朝着办事处的大门走去。

……

日军哨兵前脚刚走进办事处的大门，后一脚吉野少尉便带着日军·衣笠中队的二十名士兵从办事处的大门里冲了出来。这些人对门外的军校学员们完全视若无睹，一味的面向军校学员们展开作战队形，对军校学员们的警告他们也置若罔闻。队形摆好后，日军齐刷刷的举枪起来对准学员们，这立刻让学员们紧张了起来。

吉野稍微站在队列后面，端着步枪大声号令道：“全员，正前方，射击（开始）……。（日语）”还没等吉野把话说完，军校学员的队列后方便传来了“啪！”的一声枪响。枪声刚落，紧接着学员们便齐射开火，一时间枪焰闪烁、枪声轰鸣，一眨眼的日军·衣笠中队的二十名士兵全部中弹身亡。

学员们紧张的喘着粗气，一个个脸色苍白，恐惧的瞪着眼睛看着那些倒在办事处门前日军尸体——尸体横七竖八，场面无比血腥，很多学员皆因此感到作呕。

“隐蔽起来，快！”杨祖德挥舞枪口冒烟的手枪焦急万分的喊了一句。随着他的一声呐喊，学员们立刻回过了神，开始依照他的指令分散、寻找可靠的掩体（绝大数人是躲入了隔街的建筑物中）。

【日军·办事处·青叶中队指挥部·门前】

此时，整个办事处都陷入了的混乱之中，青叶中队的士兵们连忙准备好武器弹药，集合到指挥部的门前。集合完毕，不等山本发号施令，便立刻向着办事处的正门进发。

“你们全都给我站住！（日语）”随着一句怒气万丈的呐喊，山本踹开房门指挥部里冲了出来。

青叶中队的士兵们听到喊声，皆停住脚步，呆呆的向山本看去。

山本扫视了一遍指挥部门前的士兵们，见他们一个个都火急火燎的样子，便气急败坏的质问道：“你们这群蠢货想干什么？自杀吗？——全都给我回营房去等待命令！（日语）”

一名日军少尉万分不解的责问道：“中队长，我们的兄弟在前门和敌人交上火了，你这家伙难道没有听到吗？（日语）”

山本非常气愤的回怼道：“我当然听到了！不要把我当成饭桶，栗田少尉！（日语）”

“不好了，山本队长！”一名日本兵单手提着步枪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山本的身前，敬上军礼报告道：“吉野队长的整个小队在前门全军覆没！（日语）”

“什么？！（日语）”山本吃惊的大叫了一声。与此同时，青叶中队的士兵们也炸开了窝，一个个大呼小叫的要给吉野小队报仇。

“都给我安静！”山本生气的喝令了一句，青叶中队随之安静了下来。然后，山本非常不满的瞥了一眼站在刑讯室门口前的武藤大尉，然后对自己的属下们说：“你们给我听好了，现在是危急关头——我们自己惹恼整整一所军校，那势必要遭到全面报复。在这种时候我们要是和他们硬碰硬，那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们必须避免和他们发生冲突。——明白了吗？（日语）”

“不明白！”一名日本兵高声喊道。

“中队长，你这是投降，我们无法接受这样的命令！（日语）”栗田生气的挥舞着拳头说出了自己看法。

“对呀，吉野队长的整个小队都已经全体玉碎了，我们怎么可以不战而降呢？（日语）”另一名日本兵同样生气的附和道。

山本急头白脸的强调道：“不是投降，我是说让你们回去等待命令！”他苦口婆心的解释道：“我要先过去看看敌人的立场如何，才能决定是战是和！如果能和平化解冲突，那最好；如若不能，我也不会逃避，我会带领大家一起战斗下去。——请大家相信我！（日语）”

南云见山本的态度如此坚决，便无奈的关上了步枪的保险，为山本说情道：“大家，中队长的想法我们谁也猜不透。虽然都猜不透，但是你们用心想想——中队长从来没有害过我们吧？他为我们扛下过多少错误，受了多少次处分，你们都清楚。所以我觉得，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应该站在中队长这边，支持他、相信他！”他摇了摇头否定道：“不然的话，我们可真就是不知好歹的混账了。（日语）”

青叶中队的士兵们听到南云这样说，纷纷愧疚的垂下了头，因为南云的话正好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令他们无法继续在山本面前坚持自己的立场。随后，整个中队垂头丧气的解散了，以班组为单位返回了各自的营房。看着士兵们离去的背影，山本很是疲惫的叹了叹气，然后返回指挥部里抓起一块白毛巾径直向着前门飞奔而去。

【日军办事处·正门】

山本手握白毛巾朝着办事处的正门一路狂奔，路上他不断把同自己顺路的日本士兵劝回营房，经过了好一番努力，他终于只身一个抵达正门前。山本昂首挺胸的走出大门，站到门前尸体的**，高举起手中的白毛巾大喊道：“不要开枪！我是大日本帝国皇军第四师团·青叶中队·山本友孝三·陆军步兵大尉！我代表我军驻保定办事处来与贵方进行交涉，请贵方派一名代表出来。”喊声一过，隔街的酒楼一层便齐刷刷的打开了窗户、架起了步枪，然而这些步枪的枪口没有一个是对准山本的。

学员·薛岳蹲踞在窗后，把步枪架在窗口上瞄准着日军办事处的大门。他支起脑袋仔细观察着站在大门前的山本，见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武装；然后，他恢复瞄准姿势，并向身边的杨祖德汇报道：“校长，对方没带枪。”

“很好！”杨祖德满意的说道。然后，他扭身走到门口前，推开门现身在山本的视野里；而后，他简单的爆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我是中国北洋陆军，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校长，杨祖德·中将！我可以代表我方与你们交涉。”

山本略感紧张的看着杨祖德，他把手上的白毛巾置于地上，然后行军礼说：“幸会，杨中将，请多指教了。”

杨祖德回敬军礼说：“请多指教。”接着，两人面向而行走到街道**相对而立。

山本回头看了看倒在门口前的尸体，然后扭回头向杨祖德问罪道：“杨中将！这都闹出人命了，请问贵方到底想干什么？”

“我方的要求很简单！交出我校的保安组长·陈啸志，终止双方的一切合作。”

“就这么简单？我方满足贵方的要求，贵方就会退兵？”山本连续质疑说。

“没错！”

“这算什么？”山本气愤的责问道：“难道就因为这点小事，贵方就向我方人员开火射击？超过二十人丧命！——我请杨中将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

“我方是出于自卫。”杨祖德解释道。

“来到我方的门前自卫？你们这明明恶性侵略！”山本急头白脸的指责道。

“不，是自卫！”杨祖德很认真的辩解说：“我方人员虽然武装侵入你们领地，但是并没有作出任何攻击行为，仅仅是封锁和监视而已。”然后他指责道：“然而你们人员，不仅用武力威胁我方的封锁部队，还对我方的警告置若罔闻。”

“难道这就是你们开枪的理由吗？太牵强了吧？”

“没错，如果这就是开枪的理由，那的确很牵强。”杨祖德承认道，接着他补充道：“不过，要是加上‘你们的领队先下达攻击指令’，那这就不牵强了吧。”

“如果是我方领队先下达了攻击指令？那为什么是贵方先行攻击？”

“因为我方是以枪声为令，而你们则是口头命令，发令效率不同，响应的速度也不一样。”

山本非常气愤的回头看了看倒在尸体里的吉野，然后转回头问杨祖德：“杨中将，你敢对自己所说的事实负责吗？”

“我负责，我堂堂一届中将还不至于忽悠你一个大尉！”

“你负责就好，我们现在就把贵方的保安组长交还给你，跟我进去吧。”

“先等一下！”杨祖德一脸威严的警告道：“我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使诈！现在你们的整个办事处，被我方五个步兵连团团包围，两条出行路线上都架着重机枪。如果我方人员进去后有个什么闪失……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吧？”

“哈！”山本苦笑了一下，然后感到后怕的说：“要是这么说的话……如果刚才我方人员先行开枪，那后果会挺严重啊。”

“当然！”杨祖德充满杀气的瞪着山本说：“贵方借调查凶案为名，强行闯入我方军校，带走我方人员；然后又私自中断凶案调查，对我方人员施以重刑用作取乐……我们可是军校，你们这么做干，叫我们该如何对待你们？——以德报怨吗？那何以报德呀。”

“果然是这样。”山本波澜不惊的感叹道，他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换做是我……我也会怎么做的。”然后，他扭身走向门口说：“叫几个人跟我进去领人吧！至于其他问题……等你们退了兵再谈。”

“可以！”杨祖德回首向酒楼召唤道：“傅作义，叶挺，郝梦龄，薛岳！你们四个和他进去把人带出来。傅作义，你领队。”

“是！”酒楼里传来四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