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节 釜山行军夜【中】

佟伟、张二蛋面前的这队以文霸为首的武装分子，其真实身份是驱逐骑兵·豹骑下辖的战斗损害管制小组，即地狱豹小组。这个小组满编六人，其成员均为重新召回的退役士官。领队队长是上士·文霸，外号老王八；副队长是中士·马武阳，代号致远；其余四名成员均为下士，且年岁都不足20，他们的名号分别叫张海川·应瑞、曲翼·肇和、李太白·平海和孙铭·宁海。相比与之对标的虎骑·地狱虎小组，他们的火力配置明显更注重500~200米内的战斗，全员清一色的友坂38式步枪，并每人附带一支毛瑟C96用于自卫。

……

“少啰嗦两句吧。”大长脸、左面一道枪疤的马武阳打断佟、文二人的争执开门见山的询问道：“现在什么情况，简单说说。”

张二蛋直截了当的概括道：“皖军一营兵力驻兵磨石峪，堵住了虎骑一、二排的北出釜山的必经之路，而且不知道虎骑连长是否了解这一情况。此外，现在皖军有一个班正往咱们脚下的山岗赶来，但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可能只是来抢点的——汇报完毕。”

文霸听完张二蛋的汇报后，立即向马武阳询问道：“致远，今天阴历几号？”

“初二，没月亮。”马武阳随口即答。

佟伟赶忙提醒道：“没月亮的确方便偷偷摸过去，但是也不方便我们爬山……。”

“立即撤退！”文霸打断佟伟命令道：“向东迂回避开磨石峪，由釜山东北入山与虎骑汇合……如果找不到山路，就用爬的。”

佟伟听完文霸的命令后猛然僵住，而后极为严厉的指出道：“咱们没带山地装备，趁夜进山，还不走山路……会死人的！”

文霸瞅了佟伟一眼，直接了当的建议道：“你不愿意去那就自个想别招，反正路子有都是，你随便挑呗。”说罢，他便带着地狱豹小组向东走去。

佟、张二人看着地狱豹小组离去的背影，驻足原地面面相觑。

张二蛋一脸无措的询问道：“老大，咋办？”

佟伟摇首叹了口气，然后直对地狱豹小组连挥手两下道：“照他们说得来吧。”

【20：00·虎骑集结地】

乔守仁、孙熙沿着登山道一路摸黑回到虎骑集结地。二人来到赵义面前，正好赶上马伟龙向赵义汇报釜山以北的侦查结果。

“连长，磨石峪有皖军驻守，人数很多。”马伟龙言简意赅的汇报道。

赵义听完汇报结果不由得向南眺望，定了好一会甚为疑惑的念叨道：“保定那边已经没动静了，直系应该已经结束了对皖十五师的**——可这帮家伙咋回事？怎么还咬着咱们不放呢？”

旁边的刘丽解答道：“大概是没接到消息，只能继续服从现有命令吧。”

赵义瞥了一眼刘丽，轻笑道：“像这么出兵在外，把命令贯彻到底执行的部队……你见过？”

刘丽毫无波动的抬手用中指指向赵义，然后轻蔑的反问道：“你装傻呐？”

陈啸志提枪凑上，补充道：“还有一种可能，这支皖军或许不受命于皖十五师，而是日军驻保定的部队。”

“那就麻烦了。”赵义倍感棘手的说。

乔守仁赶忙凑上前来，**话题说：“现在有个新情况，我们后面发现有日军追兵，一个中队，有大炮和机枪。”此话一出，众人当即向他看去。

陈啸志瞥了一眼赵义，断言道：“绝对是冲我们来的。”

“南北夹击，兵力劣势，情况不妙啊……。”刘丽感慨道。

“先试探一下他们的对敌反应再说。”赵义果断决定，并对马伟龙钦命道：“一班长，带上你的人在南侧山腰点两堆火，然后迅速远离火源。”

马伟龙不理解的摊开双手问道：“连长，这是要干嘛？”

“我要看看他们对干死咱们有多积极。”赵义干脆至极的回答道。

“这还用试吗？”马伟龙信誓旦旦的断言道：“板上钉钉的啊。”

赵义瞪眼看着马伟龙，非常认真的强调道：“马伟龙……我不要虚头巴脑的推测，我要的是有理有据的实证、铁证！——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整来。”

“是。”马伟龙无奈的应道，然后招呼来手下班兵，全员向南进发而去。

不久之后，虎骑·一班的战士们随马伟龙来到釜山南侧山腰。众人七手八脚的拾来枯树枝和引柴，并在一处地势稍显开阔的位置将它们分三堆燃起。篝火照亮了四周的老树，令它们在这无月的夜晚显得格外醒目，即便身在四里开外也能一眼望见。

虎骑·一班升起篝火后，旋即抽身返回山顶。可是还没等他们走出多远，驻扎南麓的日军营地里便闪起的焰火，紧随之后炮声传来，跟着三发落弹一举将虎骑·一班升起的篝火炸得支离破碎，巨响冲击耳膜、回荡山间持续几秒才渐渐散去。

马伟龙驻足回望了一眼升火之后惨遭炮火夷平的空地，然后波澜不惊的扭回头继续前行，并推搡催促着前面的战士加快脚步。在这之后，日军的榴弹炮又连续对那片空地进行了五轮炮击，且炮弹的落点一轮比一轮接近山脊、一轮比一轮分散。

……

随着日军炮击的结束，马伟龙率队匆匆回到赵义所在，他来到正在收拾行李的赵义面前正经八本的报告道：“报告连长，对敌试探结束——人家武力回应，直接对我们点火的地方实施炮击。”

“榴弹炮三门，六轮齐射，且逐步往山顶延伸——这轰得算是挺猛了。”张振华打断马伟龙总结道。

赵义一脸严峻的说明道：“从日军的回应速度和炮击强度上看，人家是要把咱们凌迟车裂的节奏，这要是被他们缠上就死定了——绝对不能和他们遭遇，通知各班立即转移！”

“这大半夜的，又在山里，还不能点火把——怎么转移啊？”马伟龙满面愁容的问道。

黄鹤凑近上来，插话道：“一点一点摸呗。”

“你说的轻巧！”马伟龙气急败坏的质问道：“这么多人呢，万一谁脚滑了摔山底下去……到死都没人知道。”

张振华紧张兮兮的说：“一班长说的没错，这大半夜在山里行军，太危险了。”

“我说，有那么复杂吗？”不远处正在整理装备的陈啸志向众人反问道：“人家鬼子在山南边，我们支根火把在山北面走他们也能看着？”他信誓旦旦的强调道：“隔了座山呢——这要是能看着我立马给他们跪下挨个叫‘爷爷’。”

刘丽一瘸一拐的从陈啸志身后路过，三分轻蔑七分逗乐的提醒道：“你省了吧，他们要是有你这大孙子，全都得入土长眠了。”

“诶嘿……”陈啸志无比尴尬的瞅了一眼刘丽，心里火怨十足的，但却无从下口斥责。

刘丽驻足停步，回头向陈啸志**道：“不提醒你一句，保证不记得自己啥年岁！都老大不小了，说什么小孩话？”

孙熙一脸坏笑着对陈啸志明示道：“老营长，人家姑娘叫你稳重点呢！”

“不正经的玩意，滚犊子！”刘丽恼火万分的斥骂道。

赵义一脸冷漠的看着几人间的笑闹，而后打断众人严肃且郑重的大声宣布道：“注意，命令！”

此话一出，众人当即停下手边的工作，倾耳向赵义听去。

赵义待所有人都消停下来，继续说道：“所有人，沿北侧山腰，执明火夜行向东，撤离釜山——立刻执行！”

黄鹤提醒道：“连长，如果我们沿北侧山腰行进，磨石峪的皖军势必发现我们！”

“只要避开了日军的眼睛，那皖军那边就好说了。”赵义直截了当的说：“赛跑呗，看是他们把我们截住，还是我们在他们前面冲过去。”

“我不管你怎么赛，事先都必须做好应对皖军截击的准备——仓促应战这种事，我们地狱虎小组决不允许。”刘丽非常强硬的命令道。

“刘班长说的是。”赵义深以为然的点了下头，然后思路清晰的命令道：“行军队列编排！一班、三班，打前锋；四班紧随一、三班之后，作前锋预备；二班人员并入五班；五班、六班紧随四班，护卫连指、照顾伤员；地狱虎，作为后卫！”他补充安排道：“黄鹤随前锋行动，张振华负责指挥连指护卫班，卧虎随地狱虎小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