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战备动员

【锦州·豹骑连驻地】

电线杆笔直耸立，扩音喇叭高高挂起。防空警报连响三声，紧随而至便是张长良传达的战备动员令：“警报！警报！现在发布驱逐骑兵·一级战备指令，全连即刻进入备战状态！注意，不是演习！我再说一遍，这不是演习！所有人员即刻整装，前往战备仓库集结待命。报到时限两刻钟，注意只有两刻钟！”

扩音喇叭安静下来，仅过5分钟，豹骑战士们便纷纷背包提枪从营房里涌出。他们集结到战备仓库前，以班为单位列阵排好。与此同时，一队虎骑战士也由战备仓库里冲出，归入豹骑的方队间。

林豹骑马飞驰至方队前面，大声命令道：“各班班长，报告本班情况。”

豹骑一班班长·贺石林大声报告道：“一班，应到15人，实到15人，报告完毕。”

豹骑二班班长·姜率兵大声报告道：“二班，应到12人，实到12人，报告完毕。”

……

（注：1920年，豹骑连的实际编制为：一班、四班、七班，配属神射手、侦察小组，满编人数15人；二班、五班、八班，维持原有编制，人数12人；三班、六班、九班，属于卫戍班，人数缩编至10人；十班作为领导班，总人数11人。虽然肩负“逐寇兵团”计划令该连允许保有200人以上的编制，但考虑到盲目扩编会大幅削减战斗力，因此林豹始终没有将扩编付诸于实，而是虚报满编实持六层，将多得的四层物资经费擅自挪用于其它子计划中。）

听完了各班班长的汇报，林豹立马意识到全连有五人缺席，对此他没有过问半句。林豹直言宣布说：“前几日，驻守新民的虎骑突然失去联系，十班为此前去打探情况，结果得到了很不幸的消息——驻地全毁，至少30人丧生，此外定居新民县的虎骑、豹骑退役人员也全部遇害。”

林豹话才说到一半，方队间便开始悲痛的私语起来。

“给我消停点！”林豹极为严厉的喝制道：“出了这样的事谁都不好受，别以为就你们是人，知道伤心！”他更为暴躁的补充道：“十班回程途中被人伏击，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事态严峻得很，哪有时间让你们在这当蔫茄子？”

众战士当即放下悲痛，昂首挺胸的向林豹看去。

林豹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继续说：“现在还不确定敌人是谁，图的是什么，不过可以看出豹骑、虎骑都是他们准备赶尽杀绝的目标。”他短叹了一下命令道：“刀子已经捅上来了，咱们不能坐在这等死，撒冷换枪领弹，准备跟他们开战吧……开始行动。”

随后，豹骑战士们便开始按班分批的进入仓库领取武器弹药。他们所领取的武器数量总共包括：120支日制三八式步枪及4具榴弹发射器，6支MP—18冲锋枪，10支毛瑟C96手枪，六挺马克沁重机枪，外加4门75毫米轻型迫击炮。

正当武器弹药分发结束，三名排长集合到林豹面前准备商讨行动计划之时，一名背着步枪、大刀的老翁骑马闯过了营区大门。门口卫兵据枪将之拦下，怒声叱问其身份、来处。

老翁无视指向自己的枪口，敏捷下马并言简意赅地说：“教书先生·赵斌，从凌海过来的。”

卫兵对老翁严厉驱逐道：“老东西，这里是军事禁区，请你出去！不然……。”

赵斌心焦言急地打断卫兵道：“小兔崽子把嘴闭上，我没空跟你扯闲犊子！痛快把你们连长叫来见我！”

“你他妈算老几呀？”

赵斌瞪了卫兵一眼，然后拽下马鞍上挂着的镀金令牌摔在卫兵的脸上喝道：“瞅清楚喽再跟我说话。”

卫兵拾起掉落在脚边的令牌，正反两面仔细打量了一下，脸色骤变惊惶。正当他要向赵斌开口致歉之时，赵斌的一句命令斩掉了他唯一的机会。

“痛快叫林豹跑步过来见我，别再墨迹！”

“是！”卫兵战战兢兢地将令牌还给赵斌，然后一路疾跑奔向战备仓库。

——战备仓库前——

林豹靠墙抱胸，一脸严峻地向三名排长说：“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我们的对手是狼骑。他们的军备、训练水平应该和我们相差不大，而人数是我们的两倍有余。如果单凭豹骑兵力与之对抗，其结果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所以，不把虎骑从保定召回来是没法跟他们开战的。”张长良非常肯定地说。

戴卫伟严厉的指出道：“虎骑正在河北执行‘卧虎行动’，那是两个排在一个师的地头上玩作死！我们如果强行把他们召回，很有可能叫人家锁定行踪，导致被截而歼之；如果我们去接他们呢，那他们就得待在某个地方等我们，最后一样是被围遭到歼灭。”

张长良忧心忡忡地说：“啧，这可就难办啦。虎骑自个临场决断是能全身而退的，如果我们插上一脚反倒让他们陷入险境了。”

“我补充一点，我们从河北往返一趟，最快也要两个星期！狼骑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吗？”李勇举手提问道。

林豹回答道：“空间换时间！锦州以北咱们不要了，等他们兵抵横尸山咱们再反击！我就不信他们能用两个星期从北镇打到横尸山……反正我是做不到。”

张长良掐着下巴思考道：“那问题就只剩下如何把虎骑整回来了。要他们立即终止‘卧虎行动’回防横尸山的话……。”

戴卫伟肯定地说：“那不可能！我问过文霸了，他说‘卧虎行动’属于战略性作战，任务优先级很高，不能随便终止。而且，就以虎骑的作风来看，他们也不会因为被人端了老窝就放弃手头的任务。”

“难道要等‘卧虎行动’顺利结束？那得等月底呢？”

林豹非常肯定地说：“到不了月底，我爹既然能向我求助，那形势已经很危急了！估计月中就会打起来。”他闭目思考了好一会，最后果断地说：“16号！让虎骑16号清早，准时集结到平汉铁路·保定北段！我们开火车去接他们。”

张长良肯定道：“这个太棒了，能大大减少他们在原地的停留时间，进而减少他们的伤亡。此外，凭借火车撕碎个包围圈估计也没啥难度，毕竟运载力在那摆着，重火力可以说能带多少带多少……哪像骑马啊，带挺重机枪就跑不动了。”

李勇瞥了一眼张长良，不满的喃喃道：“骑兵出战还带重机枪？咋不上天呢？”

“你说啥玩意？”张长良非常在意地追问道。

“没什么。”

“林豹连长！”卫兵快步飞奔着穿过列队整齐的方阵，止步于林豹旁边气喘吁吁地报告说：“门口……一个叫赵斌的老头找你……要你跑步去见他。”

林豹不禁眉头一锁嘀咕道：“逐寇王，他咋来了。”

张长良很是疑惑地说：“我师傅？他不是在凌海帮咱们带孩子呢吗？”

“跑这么远来找咱们，肯定要紧事呗——我过去看看吧。”林豹说着便驱马向营区大门疾驰而去。

戴卫伟望着林豹离去的背影哀叹道：“这麻烦事一件接一件的，可真闹心。”

张长良冷漠的断言道：“祸事频发，定为大难前兆——都留点心吧。”

李勇颇为不悦的责备道：“我说……你能不乌鸦嘴吗？”

“嫌不吉利啊？等打起来，叫一股脑的乐观幼稚坑死！那可就不仅仅是不吉利了。”

戴卫伟不耐烦的劝阻道：“你俩别争啦……好仗孬仗，又不会因为你俩在这呛呛两句就有啥变化——走一步看一步吧！”

——营区门口——

林豹骑马疾驰至赵斌面前，飞身下马对其敬礼道：“老师，您找我有事？”

赵斌一脸凝重地瞅着林豹，踌躇了几秒后直言道：“我就不说废话了！——凌海那边有情况，我需要你们豹骑出兵支援。”

林豹极为烦恼的扶额哀叹道：“哎呀……老师，我们正急着去保定接应虎骑啊。”

“你先看看我的手！”赵斌十分认真地举起沾血的右手掌。

林豹关切的询问道：“这血……你伤着哪啦？”

赵斌撂下手傲慢地说：“净扯淡，谁能伤着我呀？这不是我的血，别人的……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这谁上您那作妖去了？”

赵斌冷漠地说：“管他是谁，反正人家是放话了——3天后，要动用100号人攻打我带的那帮学生。”

“老师，你该不会让人唬了吧？”林豹认真地问道。

赵斌非常肯定的否定道：“不可能！这句话，是我从人家嘴里硬生生抠出来的！拔了他十颗牙，挑了两根脚筋才说——不得不说，真他妈能挺。”

听完赵斌的描述，林豹猛然意识赵斌所指之敌是狼骑连，他极其为难地说：“对面100号人，我得把豹骑全都拉上去，才能确保你那帮学生的安全！可眼下形势危急，我们着急去保定接虎骑，否则……豹骑自身都难保！”

“凌海的形势也很危急。我带的那帮学生有多重要，你最清楚了！他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整个驱逐骑兵营要后继无人呐。”

林豹一脸愁容地想了好一会，接着非常坚决地说：“兵，我只能调给你一个班！然后武器弹药……你随便拿！至于其他问题您自行解决吧。”

赵斌合计了片刻道：“你是要我用你提供的这批枪……自行征兵，武装对抗那一百多人？”

“也只能这样了。”

赵斌叹了口气道：“行，那我就列清单了！步枪60支、重机枪3挺、迫击炮2门、手提机关枪、手枪随便给点，弹药来2~3个基数——只能多不能少。”

“老师，您这胃口也忒小了，我还寻思你咋整不得要个百十条枪。”

“要那么多枪也没用，没人呐——我顶多能就招个8~90号人，打打防御还行。”

林豹叮嘱道：“老师，不用别跟他们硬碰硬，你们只要活下来就行！等我们回来就帮你把他们揍成残废。”

赵斌胸有成竹地说：“行啦，你还是顾好自个吧。我这……只要有武器、有弹药、有人，就没人动得了我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