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渗入

清晨，马尚是在一阵长长的电话铃声中醒来的。马尚摸索了好一阵子才在身子下面找到了手机，努力地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看，手机上赫然显示着“大脸”俩字。按下免提键，电话里传来陈晨略带埋怨而又显兴奋的声音：“老大，咋回事啊！我都打了几十个电话了，才接通，生我气了？我昨天确实赶不回来。这不，我一早就杀回来了，给你‘负荆请罪’，办大场伺候你行了不？”陈晨也不管马尚是否是在听着，在电话的那一端大声嚷嚷着。这让另外一张床上仍在酣睡的刘欣十分的不满，赌气用被子蒙住了头，以示抗议。

“谁有那功夫生你气啊，你不来正好，省了我一瓶酒钱呢。”马尚慵懒的回答着。听着马尚没有生气的口气，陈晨的情绪瞬间高涨起来：“老大，稍等片刻，洒家马上就到！”不等马尚的“你先别来”说出口，那边已经挂断的了电话。

因为一夜和衣而眠，马尚浑身不舒服，强打精神洗漱完毕才略感好了些许。因为今天还有任务，马尚不得不推醒床上的刘欣，让他抓紧起床，一起去吃饭，准备出发。

当马尚和刘欣吃完早餐返回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发现陈晨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了，一脸的焦灼和不安。连忙迎上去冲马尚说：“咋了？老大，又不接电话了。”马尚微笑着拍了拍陈晨的肩膀：“我有那么小心眼吗？手机在房间充电呢，没带！”陈晨一脸的释然，没再说什么，随着两人进入了房间。

马尚指着已经整理好的设备对陈晨说：“今天我俩还有任务，你请客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们得干活去喽！”陈晨略微一怔接着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开我的车。先服好务，然后在设宴款待。这种待遇，也就是老大你，别人，想都别想！”说完，嘴一撇，一副为老大独尊的神态！马尚“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好好，我巴不得的呢，有专职司机的待遇，我可是第一次享受。走，出发！”

当陈晨拉着马尚两人驶出华阳迎宾馆的时候，隐蔽在远处一个角落里的曲鸿拿出手机拨了一串数字出去……

在行往目的地的路上。马尚在假寐中一直在快速的思考着一些问题。对于陈晨的这次造访，马尚没有表现出足够的热情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昨晚的聚会通过交流，几乎所有人都有着一份正当的，积极向上的职业。唯独这个陈晨，沉迷于一种虚幻的不切实际生活状态之中。他要挽救他，不遗余力地去挽救。因为，陈晨不仅仅是他儿时的玩伴，现在的铁杆，更是较于其他人来说，他俩原先也是关系最好的一对。他要用自己的“冷漠”来唤醒陈晨的冷静。这只是第一步。

一边开车一边听着音乐的陈晨也是满腹的心事，他不是看不出来马尚的冷淡，这种气氛与他俩的关系格格不入，若是因为他昨天没能回来参加聚会的原因，陈晨断然是不信的，他熟知马尚的性格，是一个非常大度，睿智，充满着一身正气的人。要不，他也不会这么从心底里服他的气！百思不得其解后，索性不再去想了，专心开起车来……

王谦听着电话里曲鸿的汇报，眉头一直在紧紧地锁着。开口指示道：“按程县长的意思办吧！一会儿我把一个电话号码发给你，你跟他联系。”说完挂断电话，长长地叹了口气。

王谦，一个业务型人才，干工作有思路，更有魄力。辗转了几个乡镇后最终被提拔到大丰镇任镇委**。上任已有两年有余，这两年的时间里，王谦深深地感觉到了肩上担子的沉重。从上任初期的万丈豪情，到今天的心力交瘁，其中的艰辛没人能懂。一开始，王谦就对强华电池有着深深地担忧，知道这种企业一旦扎下根去，如果环保跟不上，其后续的隐患是不可估量的！尽管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收益。所以它始终是王谦心头的一块心病。果不其然，去年开始，强华电池厂的排污就开始不达标了。尽管王谦多次地找厂家协商解决办法，甚至最后强行命令停工，可最终在程县长的“协调”下依然如故。这也让王谦十分地无奈，最后索性撒手不管了，心里甚至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能出点什么事才好呢！虽然，名誉上这是大丰镇引来的项目，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县里的程副县长一手招商引来的项目，在当年属于县招商引资的重点项目，县新闻曾多次报道，这也让程玉清成为红极一时的人物。在管理上只不过是冠以大丰镇的名头，一些牵扯到强华电池的问题上，王谦还真是无能为力。尽管市县两级的多个部门也多次来对强华电池厂督导检查，但是都在程副县长的周旋下万事大吉。这也就是为什么强华电池厂为何能如此肆无忌惮地违规经营生产着。这次听说是来的省电视台的记者，本来王谦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听了曲鸿的汇报后王谦隐隐约约感觉到将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王谦迅速编辑好了一条短信给曲鸿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