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随机应变

此日，拔列宏也没和这阿史那漠提及此事，几个人在馆驿呆着，知道高廉甑前来。高廉甑说道：“尊使，昨夜睡得可好？”拔列宏笑道：‘还好，还好，昨天我都梦到高先生了，后来还梦到我们去突厥喝马奶酒了，好香甜啊。’高廉甑笑道：‘如果到了突厥，我定然和尊使多饮几杯啊。“拔列宏说道：’高先生，这里好闷啊，有没有好玩的地方？”高廉甑说道；“尊使，不是我不带你出去，近日街面十分不太平，想来有点麻烦，请尊使见谅。‘拔列宏说道：’真可惜，都说中原景致如画，也不能出去，好无聊的。”

高廉甑一摆手，过来了两个侍女，说道：‘尊使，这两个中原的姑娘，可以陪你，好不好？“拔列宏笑道：”好哈哈，过来过来，叫我看看。“当时拔列宏还真是色眯眯的拉过她们，左拥右抱的十分开心。

高廉甑再次减轻了怀疑，说道：‘尊使，此来定要开心，我们合作的事才可以万事大吉，十分顺畅。“拔列宏抱着两个姑娘，笑道：‘好说，一切都好说，哈哈。”

高廉甑再次带人出去，把拔列宏几个人放在了驿馆。

拔列宏还是觉得高廉甑对他们起疑心了，不然不会轻易派侍女过来，这是变相的监视。

快到晚上，掌灯时分，他却愈发尴尬，这两个侍女如何打发？想来想去，只有喝酒一条道了。

他搂着两个侍女，灌她们喝酒，这两个侍女不堪酒力，所以先后醉倒。他假装喝醉了，脱下了靴子，把她们的外衣扒去，放在了帐子里，然后自己钻进去，嘻嘻哈哈的，撂下了帐帘。

那时，他假作酒醉，一边笑着，一边说道：“美人听我唱首歌，哇啦哇啦。‘他自己都不知道唱些什么，希望可以骗过老狐狸高廉甑。高廉甑再次被骗，此次算是顺利过关。

次日，高廉甑准备带他们直奔东面的邺城，朝见北齐天子。

可是，那时陡然传来洛阳将有战事，他不得不西去增援，不得已只好叫高勃护送他们。

高廉甑走后，拔列宏暗自长出一口气，暗道这几关真是不好过，刺杀，送酒，赠侍女，都是绝招，幸亏反应快，才算躲过一劫，不然可是功亏一篑。一路上拔列宏和阿史那漠坐着马车，余人都是骑马，直奔邺城。一行人极速起行，直奔东去，车轱辘响动，马车缓缓走出来驿馆。

车上，阿史那漠和拔列宏对面坐着，阿史那漠低低红脸说道：‘你和那侍女真的——“拔列宏低低说道；”我把她们都灌醉了，弄到了塌上，然后假装喝醉，才算蒙骗过去。“阿史那漠笑道：’你还真是挺机灵的，换了旁人，送酒和刺杀之事，就暴露了。”拔列宏说道：‘你也知道他来刺杀我？’阿史那漠说道：‘我也不放心，可是我看到你镇定自若的，我就放心了，你还是应变很快的，识破了高廉甑的诡计。’拔列宏低低说道：‘高廉甑是沙场宿将，什么离间计，美人计，反间计都司空见惯的，所以不好骗他。“阿史那漠说道：”可是你还是过关了，不然他不会送我们出来馆驿，直奔邺城的。“拔列宏担心的说道：’如果北齐天子真和我们谈，如何是好？”阿史那漠说道：‘随机应变，总之不能立刻答应，强调要回突厥回复大汉再议。“

拔列宏算是明白了这谈判的要诀，就是随机应变，容后再议。因为突厥可以援助北周北齐任何一方，故而活动余地很大，可以自由的切换话题，然后再做区处。

一行人向东，高勃随行，可是高勃平时酗酒好色，还好赌，简直是高家的一个败家子。

叫高勃做这事是迫不得已的，因为这时登封之地，高融在禹州，高升在许昌，高勉在邺城，也只有他可以陪同前往邺城了。这也是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鉴于高廉甑的压力，高勃不敢执拗，硬着头皮送他们直奔邺城。

一众人等抵达荥阳，这里是中州重镇，当年是汉高祖阻击项羽的地方，可说是显要之极。

荥阳城里，这高勃终于忍不住了，当时就鼓动拔列宏去青楼厮混，拔列宏眼珠转了转，暗道：‘如果不去，那定然引起他的怀疑，如果要去的话，也是老办法，大醉而归。“

当时拔列宏打定主意，和高勃肩并肩直奔一家青楼，却是百悦楼，这里姑娘们都站了出来，任客人挑选。当时高勃选了四个，带着拔列宏去了雅间，点了酒菜，在屋子大吃大喝的。拔列宏暗道：‘哎，你高家弟子都是如此，可无法和宇文家的弟子相比，虽然宇文护霸道，可是治军严谨，加之原本北周军人多是关陇穷苦之人，故而遵守军纪，战斗骁勇，连指挥官都不敢任意出去青楼厮混，别说是宇文家的弟子了。“

高勃喝了不少酒，开始丑态百出，在两个姑娘身上乱摸，弄得两女笑呵呵的，四下里倒是莺歌燕舞的。拔列宏也只好搂着这两姑娘，就是灌酒，直至她们都不胜酒力。

高勃那时都摇摇摆摆的，抱着一个姑娘，就往一边的塌上按倒，两个姑娘都驾驭熟成，自然是也不惧怕。拔列宏十分尴尬，搂着两个姑娘，说道：“走，我们换个地方，换个地方。”两个姑娘醉醺醺的，任由他搂着，直朝隔壁不远处的一个屋子走去，老鸨子见到他们另开了屋子，也是乐得如此。

拔列宏把她们都灌醉了，抱到了塌上，一时心道，这可如何是好，若跟着高勃去了邺城，这一路这种事是躲不开的，心中焦虑时，忽闻得下面有人怒斥着，声音十分生硬，当时拔列宏出了屋子，望楼下看，却是大吃一惊，却是那正宗的布棘哈勒到了，在那喊老鸨子换姑娘呢，十分嚣张。

老鸨子见到他是个突厥人，不敢得罪，再次拍了两个姑娘，布棘哈勒才回转屋子。

拔列宏都听到高勃在房里搂着姑娘们，发出了沉重的呼吸声，和姑娘们的调笑声。

拔列宏心中思忖：“真假布棘哈勒，在一个地方出现，天长日久定是一番麻烦。”

正值这拔列宏犯难时，忽然看到了七八个汉子冲进了青楼，直奔布棘哈勒的屋子而去。

老鸨子一看他们都拿着单刀，杀气腾腾的，不知何故，但也知道他们好像是附近青麟帮的人，帮主是廖永辉，这几个人可是不由分说，登时踢开了布棘哈勒的屋门，布棘哈勒都不及喊叫救命，就被杀死在了屋里。两个姑娘都吓得蹲在了屋角，不敢出声，瑟瑟发抖。

那七八人接着出了青楼，扬长而去，老鸨子看到死了突厥人，可不得了，于是赶紧吩咐人，拖走了布棘哈勒的尸体，到后面匆匆掩埋。

拔列宏倒是长出一口气，这青麟帮倒是来的是时候，一举干掉了真的布棘哈勒。

当时拔列宏只好回去，假作醉倒，和两个姑娘在那里倒着，直至高勃尽兴，才来找他回去。

当时拔列宏把他扶回了馆驿，才堪堪歇下，这时的日子将近中秋，天气转凉。

那时，拔列宏偷偷来找阿史那漠，说起了布棘哈勒之事，阿史那漠恨恨说道：‘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死了就死了，索性你真的做布棘哈勒，也省事了，不会穿帮了。‘

当时，拔列宏说道：‘当时这布棘哈勒出来时，可曾带了什么东西吗，比如可汗的信物之类的？“阿史那漠想了想，说道：‘没什么，可汗其实也不很信任他，只是叫他来打前站，我是来做此次谈判主事的。如今他没了也就没了，我们少了点麻烦。’拔列宏说道：‘可是，这布棘哈勒可能出现在荥阳时间不短了，此时都得罪了附近的青麟帮，如果青麟帮将来有人出来指证，也是个隐患。”

阿史那漠深感有理，说道：“你看如何处置？”拔列宏说道：‘我们得尽快去青麟帮澄清此事，以免留下后患，不然我们都防不胜防啊。稍有差池，就是前功尽弃。“阿史那漠说道：“中原帮派的规矩我也不熟，你看如何处置？”拔列宏说道：“不如这样，你听我的。”拔列宏和阿史那漠低低说了，阿史那漠点头照办。

次日，拔列宏和阿史那漠以处置事务为由，离开了馆驿，朝那青麟帮驻地而去。高勃见到他们有事，也不阻拦，一时自己又去闲逛去了。

两个人直至东南郊外的青麟帮总坛，看到了三个帮众在那里站岗，那时拔列宏喊道：“叫你们帮主出来。‘那几个人看到是突厥人，不敢大意，匆匆进去通报帮主廖永辉。

廖永辉匆匆带着人出来查看，看到了全身装束严谨的布棘哈勒，登时冒出了冷汗：“这家伙怎地死而复活了？”当时拔列宏喊道：‘喂，谁是帮主，出来。’廖永辉擦擦汗，说道：‘哦，我是，我是廖永辉。“

拔列宏说道：‘廖帮主，我们还是进去谈吧。‘廖永辉顿时将他们领进了客厅，命人献茶。

廖永辉才道：‘两位从远道而来，不知何事？“拔列宏冷冷说道：”廖帮主，听说你们青麟帮的人昨天杀了我突厥一个弟兄，不知可否属实啊？“廖永辉一时变色，说道：‘我不敢，不是我们干的。”拔列宏说道：’老鸨子为证，将尸体都埋在后院，你敢不认吗？“廖永辉说道：‘我不是不认，我实在有苦衷的。’拔列宏说道：‘何以有苦衷啊，说吧。’廖永辉说道：‘他就是个无赖，跟我们的弟兄赌钱出老千，还赖账，另外偷过帮众的钱袋，还威胁我们说，他是突厥使者，到这里来是和朝廷谈合作的，谁敢动他，他就报官。我们见到他十分嚣张，而不敢动他，可是昨天他还是照样出老千，偷钱，我们几个兄弟没控制住，就此在青楼杀了他。’拔列宏说道：”虽然他混账，可也不至一死，你们出手太重了，我要回复可汗，叫此次合作就此终止，所有的责任都有你青麟帮来负责，到时叫朝廷的人来和你们谈好了，告辞。‘说完转身就要走。

此时廖永辉可是急了，如果他们真回去禀告可汗，终止和北齐的合作，一旦朝廷得知，他们可是死罪，全帮都要遭殃。当此时刻，也只好将他们都杀了，以绝后患。

当时廖永辉把茶杯甩到了地上，外面的十几个弟子都冲了进来，围住了他们。

拔列宏笑道：‘中原人真是好笑，总喜欢人多欺负人少，好，我会会你青麟帮，看看你们是什么货色。‘廖永辉喊了声杀，十几个人都是单刀坎出，招呼向了拔列宏两人，两人泯然不惧，一时抽刀。

十几个人都是几乎同时飞出，所有人的兵器都尽数脱手，单刀落了一地，还有三个人被拔列宏踢出了窗户，跌到了外面，哀嚎不止。这可震慑了廖永辉，心道这是哪路高手，顿时求饶：‘两位，我可是一时冲动，万死万死。‘拔列宏拿刀对着他的身前，说道：“廖帮主，你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我给你划个道，你若听我的，我可以饶你杀人之罪，如果不听我的，好，明天我教你青麟帮在荥阳永远消失。“

廖永辉看到他们的武功，自然是百依百顺，自己既然栽了，只好任人宰割了。

廖永辉说道：‘你们说吧，这事如何处置？‘拔列宏说道：“你这样，对此事必须守口如瓶，如果我们在江湖上听到任何关于此事的风吹草动，我就回来找你，或是去禀告朝廷，你看如何？”

廖永辉连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拔列宏说道：“必须记得，不许说出去半个字，谁来问都不行。”

廖永辉就要送他们出去时，外面帮众却是迎来了两人，却是高成衷和高腴宁。

拔列宏一愣，暗道：“他们怎么的来了？”高腴宁拱手说道：“两位尊使，到了这里，真是巧了，我们同路。我是高腴宁，这是我哥哥高成衷。‘拔列宏还得继续装，笑道：”哈哈，这位是高家的小姐，好看，突厥可没有如此的美人，好哈哈哈。“高腴宁脸一红，说道：‘多谢尊使夸赞，不知你是不是布棘哈勒？”拔列宏笑道：“我是布棘哈勒。’高腴宁问起了阿史那漠，阿史那漠说了，高腴宁两个人未起疑心，带着他们回奔驿馆。这次高勃护送不利，加之总是贪杯逛窑子，所以高腴宁和高成衷替代其位，护送他们直奔邺城。

高勃倒是心头大悦，一时回奔登封去了。

当时，拔列宏和阿史那漠坐马车，高腴宁和高成衷骑马，大队直奔东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