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 索要善款

独孤娴登时身子一震，回过神来，说道：‘不不，我只是走神了，没事。“拔列宏可以看得出，独孤娴心里藏着好多事，宛如那绵绵大山里藏着无数的宝藏，一眼看不到头。

拔列宏说道：‘姐姐，你家里还有何人啊？“独孤娴说道：‘我有个哥哥，叫做独孤鹤。”

拔列宏说道：‘哎，我本是被姐姐带大的，可惜十五岁时，我姐姐就死了，唉。‘

独孤娴眼前一时红润，说道；“你也是个苦命人，我也，我其实也这些年过得好苦。“这好苦二字似乎也一下子捅到了拔列宏的内心深处，一时激动，拍了拍独孤娴的肩头，随即察觉不妥，立时缩手。

独孤娴似乎也没在意，淡淡说道：‘都过去了，别提了。‘两人竟然初次见面，就惺惺相惜。

两人四目稍一触碰，便及宛如**般炙热，只好转头过去，各自心神激荡。

有诗云；

独孤骄女进中原，天下豪英风云攒。唏嘘未尽人嗟叹，早见玲珑细雨缠。

森森翠竹多绮丽，漫漫绿水倚金山。徐徐剑起灵恣意，浩浩正气美名传。

震荡寰宇白鹤惊，鼓噪钟磬回音旋。勘破日月轮转忙，夜瞰巍峨影万般。

几曲飞歌情未浓，看官闻罢皆泪潸。踟躇汗颜为夕霞，流连憧憬求红颜。

瞬息祸福朝夕事，缱绻见离苦心缠。羽衣霓裳群摆乱，明皇醉眼却沉酣。

长生殿里逐仙踪，幽暗洞府追冥衫。幻化沧桑蝶曼舞，遥看蒹葭意勃然。

寸尺逍遥常易散，万丈光芒有难攀。哀哀翁啼孤冢畔，啾啾鹿鸣荒野间。

芸芸众生一世路，酸甜苦辣皆要舔。装甘扮笑人前假，五味杂陈埋心田。

无暇峥嵘早逝去，昏依凡尘心阑珊。落寞喧嚣压古城，穷极苦菜果腹肝。

绵绵崎岖高崖地，意踱半巅雾垂怜。几多青松历磨洗，可见他日何许丹。

顺遂人心常无成，力排众议有高见。执着往事已随风，今朝寸功始成欢。

玉满惊城三川谷，楼关镇海四疆盘。威武不屈为人杰，阿谀奉承皆苟延。

杭州汴州一字差，却是天壤别自恋。明清闭关多退步，无有唐宋一般缘。

明朝天子守国门，清廷难敌八国乱。自从元来逐宋日，崖山埋没国祚潜。

不看三朝元老煌，只见败儿纨绔淹。不是新君不努力，多因积重也难返。

拔列宏和独孤娴商量着怎么查找那凶徒之事，于是回身直奔洛阳。

洛阳街头，正午时分，突然出现了七八个南朝人士，却是那陈嵘和七个属下。当时拔列宏和独孤娴都是一呆，不知道这陈嵘突然前来洛阳，所为何事。

当时，陈嵘在客栈安顿后，于是在夜里直奔那一处宅邸，七个属下随行。

那时却看到宅邸赫然是兰陵王府。此时门人通报后，陈嵘极其属下被门人下了兵刃，走入客厅。

一时兰陵王走来，和陈嵘寒暄几句，就此各自坐定，仆人献茶。

陈嵘说道；“兰陵王风采依旧，我陈嵘实在是如雷贯耳，承蒙王爷接见，也是诚惶诚恐。对了，王爷，就我两朝连兵抗周之事，可有进展？‘兰陵王说道：”此时主上 正和各大臣王公磋商，还有废些时日。“陈嵘暗道：‘所谓唇亡齿寒，一旦北周攻灭河东的北齐，则南陈那势难久守，故而连兵北齐对付北周已变得刻不容缓了。”说道；“王爷促成此事，对贵我两国皆为利好，相信贵国国主也是心愿为之。”

兰陵王也知道，这件事刻不容缓，可是朝中大臣各谋私利，勾心斗角，各派系鱼龙混杂，君主暗弱，如果换了宇文邕这种雄主，说什么都会震慑群臣，一力东进伐齐，就看他对付宇文护时的狠劲，都令各位北齐王侯，心生怯意。

那时，兰陵王说道：“本国事忙，近日都屡发奇案，弄得焦头烂额，希望尊使可以宽限几天。”陈嵘也知道他们是被库莫奚的人搅得十分不堪，也十分理解他们的处境，一时沉默。

忽然外面有人报到：“王爷，洛阳澄觉寺住持，想请王爷过寺中商议大事，请王爷定夺。”

兰陵王当时一震，对陈嵘说道；“不好意思，尊使可以暂回去安歇，稍后再议，我需要去一次澄觉寺。”陈嵘无法只好拜辞而去。兰陵王穿了便服，带着十八个护卫，直奔澄觉寺。

快马疾驰，一路上兰陵王都在想，大晚上澄觉寺却突然邀请他前去议事，多半是十分重大，不可小觑。

一队人马到了澄觉寺，小沙弥领他们直奔大殿，里边赫然坐着不少的僧侣，都是神色肃穆。

当时坐在主位的澄玄大师起来躬身施礼，兰陵王还礼，然后方丈澄玄给他引荐其他僧侣。

左首的僧侣都是本寺的僧侣，不必给兰陵王介绍，给对面僧侣却都是铁葭门 僧侣，分别是容甲，铜朔，僧磐，龙槛四僧。这四僧曾经参与谋夺那凝霜血玺，中原人物对他们倒是耳熟能详的。

铁葭门僧侣全部到场，深夜来会洛阳澄觉寺的僧侣，看来是所图不小。

兰陵王坐下，四下里安静下来，可是铁葭门四僧却是稍微不快，原本只是两个寺院来此会晤，可是陡然来了兰陵王，这么个大王爷一到场，似乎整个事情都变得复杂了。四僧对视一眼，各自心中了然：“看来兰陵王是方丈澄玄请来助阵的，看来这老和尚可是心虚胆怯，正好可以乘机敲他一笔。”

当时容甲合什说道：“方丈大师，适才所言之事，不知如何定论？”这澄玄大师合什说道；‘阿弥陀佛，贫僧避居洛阳数十载，对于诸位同门所言，实在是困惑不解。‘容甲哼了一声，说道；“大师，你可是好记性啊，难道你们都忘了这澄觉寺是如何来的了吗？”澄玄大师说道：’不错，老衲记得本寺是吐谷浑一位富商赞助修建，可是那时言明，只是赞助，我等并无义务还清债务之事。“

兰陵王也听过此事，当时一个吐谷浑商旅来洛阳朝见北魏皇帝，因为当时北魏尚佛，故而对寺院建设十分重视。这吐谷浑的商人，竟然出了巨资，在洛阳修建澄觉寺，这事北魏当朝皆知。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吐谷浑的铁葭门却突然来此索要债务，这是何故？

容甲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虽然本国僧侣是慷慨捐赠，可是此时时过境迁，本国拮据之下，暂时向各位大师要还此善款，也是情理之中的。‘兰陵王还未听过，前人捐完善款，修完了寺庙，后人追上门来，还要往回要善款的事情。

兰陵王略微懂得他们邀请自己来寺里的意思，他们害怕唯恐双方僵持之下，动手要想避免，那就只好要兰陵王出面，还清此次的善款了，这叫做有备无患。

澄玄大师说道：‘容甲大师，此事还需我们筹措数日，才可以立时还清此善款。“

容甲说道：“不如这样，如果贵寺真的没有钱可以还债，不如且将贵寺的通玄掌秘典交给敝寺，我等只做抄录，并不强取，就当是抵债了。‘诸人都是恍然大悟，他们竟然朝着通玄掌秘典而来的，所谓讨债，不过是托词，如今这狐狸尾巴露出来，却是十分叫人鄙夷。

兰陵王深知，这通玄掌秘典，是澄觉寺自创，如果此时被吐谷浑抄录而去，可是损失惨重。

对于武僧而言，钱不算什么，可是武功秘籍外泄，那就可能造成对全寺存亡的莫大威胁。

兰陵王当时就要说话，澄玄大师说道：“不巧的很，本寺通玄掌秘典，历来归上代僧侣掌管，此时敝寺真缘师叔正在闭关，此事万不可做到，请容甲大师见谅。‘

容甲见到他将自己的意图当了回去，说道：“那就还债吧。‘当时澄玄大师说道；”此笔善款高达十万银两，需要容我等拆借，不然短时间无法做到。“容甲当时合什之下，发出了磔磔的笑声，宛如铜钵相撞之声，十分刺耳。容甲说道：’大师你恐怕不懂我吐谷浑的规矩，这当年是十五万两，可是如今过了几十年了，按照吐谷浑的物价比对，此时至少该还五十万两。”当时诸人震撼，这真是坐地起价。

可是兰陵王却是大户家族出身，知道这物价比对之事，旧时的十五万两银子，随着当朝物质丰富，物价上涨，便会致使这十五万的银子涨到五十万，这也是寻常之事，可是如此强取，却是闻所未闻。

当此战争频仍之时，要凑这五十万的银子，却是犯难。前方边城吃紧，人吃马喂都需要钱，这后方皇宫，内侍，兵马筹措，供应百姓，修建桥梁房屋，建造攻城器械等等都需要钱，这五十万之数却是不小的数目。兰陵王都发愁，别说这些坐禅清修的僧侣了，都是面面相觑。

当时容甲看看澄玄大师，说道：“大师，我们不过是要抄录通玄掌，而不是强取，只要答应此事，我们就可以旧债不问，我们还是照例往来。”

当时澄玄大师看看兰陵王的脸色，就知道此时难办，战争期间去哪去弄这五十万的巨款呢？

一众铁葭门僧侣就是抓着这战争时期开销大的当口，前来讨债，实则就是为了谋夺通玄掌秘典。

当时，一个老僧从后面走来，低低说道：“诸位，请上眼，贫僧是上代老僧真缘，实不相瞒，那本秘典早已焚毁，我已无法交给诸位僧侣。”那时，澄玄大师都是一时震惊，看了看真缘大师。

兰陵王看时，那也是老僧走来，气色淡定，不似说谎。容甲几僧却是怒不可遏。

容甲喝道：‘那好好的通玄掌秘典，何以焚毁？“老僧真缘说道：’嗯，这事怪我，与众师侄无关，那时我练功走火，当时不察，竟然击倒了周围的油灯，点燃了地面的碎纸，竟然烧毁秘典，实为憾事。”

容甲冷笑道：‘老和尚，你这故事变得太离谱了，谁能相信，你是把秘典放在地上，而不是束之高阁，或随身携带，你说你秘典烧毁，可有证人？“真缘说道：’没有证人，那秘典的确毁了，无可再去临摹抄录。”容甲当时十分震怒，一时单掌一撩，面前的桌子陡然飞起，朝着真缘飞了过去。

真缘陡然一掌前探，按到了桌子的 面上，运力下压，桌子稳稳落地。

那时，容甲喝道；“通玄掌，好功夫，看招。”当时，这容甲大金刚掌力拍出，呼啸之下，直扑真缘。

真缘登时随身动作，脚下错动，掌法灵动，全然不像一个六七旬的老者。

容甲当时更是激愤难平，心头之气都融汇到了这掌法上 ，虎虎生风，十分威猛。

铁葭门的霹雳金刚手，大金刚掌力十分凶猛，都是外家功，十分犀利。

真缘却是边打边走，似乎迈着八卦步，一时十分灵动跳脱，潇洒自然。

斗到了分际，两个人陡然双掌相撞，登时这容甲退了三四步，真缘却是口吐鲜血，退了三步，说道：“这是轩辕掌，道家的功夫。‘容甲哈哈大笑，说道；”我可没说，我只会佛门武功，哈哈。“

当时周围僧侣和兰陵王都是十分震怒，一个铁葭门僧侣，竟然临敌过招，陡然使出了道家功夫，可是十分的奇怪，当时打伤了真缘，当时澄觉寺诸僧心里愤懑，怒目相向。

当时澄玄大师走出来，说道：“看来贵寺几位是来我澄觉寺故意挑衅了？”容甲没吭声，那时僧磐却是站了起来，说道：“我们来领教方丈大师的弥陀玄掌。”当时澄玄都站出来了，只好和他过招。

两个人一时对战，却也十分激烈。铁葭门的僧侣原本就是内外兼修的武僧，比之这澄觉寺僧侣有过而无不及，此时双方过招，第一个回合，容甲就使诈击伤了真缘，澄玄大师只好出手，力挽狂澜。

可是，此僧磐却是宛如铜皮铁骨，一身的硬功夫，不怕刀枪，还练就惊人的内功，十分惊世骇俗。

老方丈一时和这僧磐斗到了五十招，便觉十分吃力，关键是随便你打他僧磐胸腹任何位置，他都不怕，只攻不守，可是算占尽了便宜。除非你攻击他咽喉眼珠和腋下，肚脐裆下等处，他才会抵挡。

当时澄玄大师可谓是出了大力，面对几个僧侣无理挑衅，可算是十分气恼，可是武力不及，倒也十分无奈，招招进攻，招招后退，十分狼狈。

当时兰陵王就要出手了，突闻得砰地一声，当时澄玄被僧磐大力震回去三步，呕血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