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 人穷志短

漫漫的汉江，连同长江，在这浩瀚大地上流淌，登时叫三方平静下来，蛰伏待机。

当时拔列宏和独孤娴抵达麻城东郊，忽然闻得里面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两人奔近一看，那却是个废弃的寺庙，叶四微和谢诗韵对面站着，相隔七八尺远。

当时谢诗韵剑身落地，就要弯腰去捡，可是随即回身站好，说道：‘你别过来。’叶四微摇头轻叹：“哎，你还是如此的不信我，记得我们第一次的见面，实在青城山东十里的松溪铺，那时我才十五岁，你十四岁，都是豆蔻年华，当时我还不是道士，你也没去修道，我们可算是初会，倒也惬意。我当时暗想，这个小妹妹如此清丽脱俗，实在好看，将来我若是能够娶她为妻，当不枉来这世上做了回男人。哎。可惜命运多桀，世事无常，不久我被四位师尊，接上了青城山，做了道士。那时候我也不懂，为何四位师尊独独选了我去做他们的继任弟子。那后来，我师父青禾子才和我说起，嗯，就说我骨骼清奇，天资聪颖，智慧过人，才堪大用。所以他们就将我接到了青城山修道，可是当时见过你之后，我百般的不情愿，心想此次和这个小妹妹错过，虽然可能是擦肩而过，简单的一别，却可能成为一生的错过，你懂吗，哎。“

谢诗韵微微动容，嘴角一撇，就要掉泪，强自忍住，说道：‘你奶奶独自抚养你，也恐怕养不活你，当时看到这道长也是仙风道骨，不是坏人，就是点头同意，叫你随着道长上了青城山了。“

叶四微说道：‘其实，这就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哎，我当时迫于家境穷苦，只好含泪告别了奶奶，直至青城山修道。哎，不曾想一过就是许多年，那头几年我还是能够得到师尊的教诲，突飞猛进。可是，后来师尊四人出去，到了天水一带，却是突然糟了吐谷浑一众高手的围攻，最终一个人都没回来，哎，我就此和这那个稍微残疾的师叔，小师叔一起学武，可是小师叔天生的残疾，不可治愈，最后还是撒手人寰，和我永别了，我此后不得不自修自悟，不断翻看前辈留下的秘典和手札，笔记，和诸般的心得体会，可是我当时年幼，还不懂 诸般的变通，这许多的紧要之处，都叫我无法索解，我也无从找人查证谬误，指出纰漏进行修正。嗨，当时我奶奶告诫过我，轻易不要假手他人，我自幼穷苦，力事较早，故而我深信这一点，宁可我叶四微多学几年，多悟几个春秋，我也是不能假托他人。可是随着我进入三十岁，而立之年，我还是在青城山，在武学造诣上徘徊不前，看着四方的武林豪杰都有师傅，而我只好的自修修行，我也只能含泪咽苦，不分昼夜的修行，还是苦于没有打通关节，进而是不再进展，几乎愁成白发，心力交瘁。最后我因缘巧合之下，结识了高融，高融提起那时有个凝霜血玺，可能在鲍峡镇，当时我心动不已，就想和 他合作也好，一时高融鬼心眼子多，花高价招来了定武堂的戚展非，对付鲍峡镇的人，我去暗中监视。可是，不曾想，还是没有找到，白费心思，当时我就只好继续再找机会。那时，你不也去了襄阳吗，我们也去了，那时伍昭霞和你过招，我看到了你，虽然你修道了，还是**动人，风采依旧，我当时再次涌起了小激动。哎，可惜，时不与我，随后我再次搅进来那和商亭真的恩怨，又是高融暗助我偷袭商亭真和伍昭霞，当时我就想可能我们和商亭真他们翻脸了，不能再找他办任何事情了，也算失去了求医问药的绝佳之人。接着是我们几个道派进入慈云寺，我们和上三道初次能够坐下来，共同对付拔列宏和火娘子了。可是，事后嵇华道人被打成重伤，很久之后才复原。当时我就看他们上三道的家伙，都是言语不敬，对我们中四道颇有微词。当时我们也算是尽了力，我们去做坏人，他们唱高调，还要我们怎样，他们才能满意？最后我们几个不得不以有事为由，撤出了长安，和他们分道扬镳。嘿，就此这一别，不曾想再次会面，却三人皆死唯我独活，我实在汗颜。当时我去找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夜明珠，找到了鲍侠真，他也是无所适从。可是，机缘巧合，机会从天而降，高昌使者乞明罗仁突然来到鲍侠真那里，展现了夜明珠。我当时欣喜若狂，我师尊二十年前梦寐以求，牺牲性命谋夺的夜明珠，如今再次落到了我的眼前。我当时假作不高兴，一时暗中偷了夜明珠，掉包后，没交他们高昌人察觉。因为当时天水和长安相去不过几日的路程，故而他们也未察觉此物被掉包了，我心里当时乐开了花。我吸纳了夜明珠的灵气，武功暴涨，可是却招来黑白两道的轮番追杀。不得已投靠齐王宪，却是穷途末路自来投，路到尽时方知悔，不禁那吐谷浑四僧死了，我们也死了三人，我侥幸逃出了长安，回到了这里，可是你还是不信我，我这是活着都没趣了。“

谢诗韵当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诸多往事，心潮起伏，逐渐走到了叶四微的近前，梨花带泪。

叶四微说道：“如果有缘，来世再见，我定然娶你谢诗韵。”谢诗韵泪如雨下，搂住了叶四微。

他们青春懵懂时，就已各自倾慕，可是却各自被迫修道，姻缘两隔，却宛如一生错过，十分凄楚。

当时拔列宏两人都是十分动容，独孤娴眼中噙泪。

叶四微说道：‘此时我还来得及，当时我被齐王宪陷害，弄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也悟道了，什么清规戒律，都是狗屁的话，骗人的，今天我不管了，我只要你，只要你——“

当时谢诗韵被这叶四微抱着，亲吻着脖颈，登时逐渐的软化，一时低呼道：“你快点，这里不安全。”当时叶四微迫不及待的把她抱到了那尊铜佛像后面，两个人急匆匆的成其好事，拔列宏两人一时远离。

过了没多一会，就闻得四处脚步声响动，有人迅速靠近这破旧的寺院。

当时叶四微和谢诗韵堪堪成其好事，正衣衫不整的站起来，就看到了一对道人杀进了寺里。

为首的却是终南山的道人弗源，当时他看到他们衣衫不整 的从铜佛像后出来，谢诗韵头发松散，叶四微腰带松弛，登时大怒，喝道：‘你们两个修道之人，却在此行苟且之事，真是不知廉耻。’

叶四微站到了谢诗韵的面前，昂首说道：‘是我强迫她的，与她无关。“谢诗韵反道：’我们是自愿的，这么了？”弗源道人登时单手一捂脸，长出一口气，叹道：‘你们两个不知羞耻的东西，真是给我八大道门丢尽了脸，来啊，给我拿下。“叶四微嘿嘿冷笑，说道：’弗源道人，你可别在此作威作福的，我叶四微今天不怕你，你来啊，哈哈，我也算不白做了一世的男人，我和她甘愿同生共死，你杀啊杀。”

谢诗韵当时死死搂着这叶四微的肩头，瞪着四周 道士，都是毫无畏惧。

弗源道人见状，登时说道：‘叶四微，你为何坑害我师兄，叫他死在了齐王宪那里，你不是连累了他吗？“叶四微说道：”他不是我我请来的，是乌灵道人自己心虚，唯恐这件事祸及到他，才出此下策，将你师兄和嵇华道人弄来齐王宪那里，要怪你去找他们好了。“弗源道人恨恨说道：’叶四微，如今这死无对证，你却把这事情推到了死人身上，你觉得你对死者有些许敬意吗？‘叶四微说道：’你有吗，你师兄死在了齐王府，你不去找，和我罗唣什么，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懦夫软蛋。”

当时弗源道人气得哇哇大叫，就要过来和叶四微两人恶斗。

此时外面陡然再起了脚步声，从外面奔进来两拨道人，带队的是嵇芸道人和乌萨道人。

嵇芸道人是嵇华道人的师弟，乌萨是乌灵的师弟。

两人冲进了这寺庙里，和这先来的弗源道人登时合作一股，声讨叶四微两人。

叶四微笑道：‘将来对付齐王宪的时候，未见得你们会有如此整齐的阵容，当时对付吐谷浑的僧侣之时，也未见如此的阵容，就算是当时慈云寺对阵拔列宏和火娘子，都没见过如此的阵仗，我真是大开眼界，哈哈。’乌萨道人喝道：‘你们两个做出了苟且之事，还怕我们来此声讨吗？真是笑话，你们都如此不知廉耻，我们真是无言以对的。“叶四微笑道：’昔日鄂东七霸带领三百多人，进攻无极门，你们可是半个人都不见，如今却能如此整齐的前来，可是叫我刮目相看。”乌萨道人说道；‘叶四微，别想东拉西扯，你说的是你的事大，还是无极门那件事大？“叶四微冷笑道：”当时无极门遭遇了鄂东七霸的几次进攻，无极门都岌岌可危，而你们上三道都是置若罔闻，依旧不动声色，冷眼旁观，我当时从鄂西赶来，跑死了三匹马，而当时信阳火娘子带着二百多人，八成都是女弟子，兀自和鄂东七霸打得不可开交，最终火乾道死亡最大，死了五六十人，女子居多，你们不觉得耻辱吗？你们能够他妈的心安理得吗？那时天渠道人和我真是心急如焚，从千里之外赶来驰援，而你们呢，都是避而不见，见我们如见仇敌，嘿嘿，那时我和天渠道人赶到时，鄂东七霸早已因为火乾道的顽强抵制，而被迫撤走，可谓再不敢正视我中四道之地，嘿嘿，可惜你们在那时的十五天里，寸兵未见不说，你们也未在事后来过半封信函，哪么是那几句虚伪的问候都不曾见到。”

当时拔列宏和独孤娴才明白，为何中四道和上三道结怨如此之深。

当时嵇芸道人辩解道：“我们也有事，当时我也遭遇到来自关西豪强部曲的袭扰，可谓是岌岌可危，也不见你们中四道来救援，我们算是扯平了。”叶四微恨恨说道：“你们当时和我们中四道说过吗，你们不曾来过半个字，可是我们当时可是直接向轩辕洞求救，而你们理都不理，直接将我们的弟子打发回来，是何用意呢?”当时这叶四微慷慨陈词，直弄得嵇芸道人一个满脸通红，十分难看。

当时这弗源道人说道：‘叶四微，今天我们不是来翻旧账的，你们两人之事，你如何解释？“叶四微看了看身边的谢诗韵，笑道：’我不解释，我做了即是我做的，辩解什么，我不像某些人终日喊着八大道门义同兄弟，守望相助之语，实际上却是只顾自家，哪管其他？”

弗源说道：“叶四微，那都是过去的事，你还揪着不放，难道你只活在过去吗？”叶四微冷笑道：‘难道你弗源道人，是一出娘胎就可以长这么大吗？你是凭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弗源道人也深知世俗因果，当时说道：‘因果之事，不必强求，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叶四微说道：‘呵呵，你说的轻松，我们当时在慈云寺会盟，打算对付火乾道，可是你们是如何看待我们的，那简直是过河拆桥，见利忘义，哼哼。“弗源道人哑口无言。

当时这乌萨道人来到了叶四微两人身前，说道：‘哼哼，这你是说我们对你太薄了，可是对我们如何，你在江湖上可有显赫功名，你是不是当时联合过高融，袭击了鲍侠真的几百个无辜生灵，是不是带人袭击了商亭真和伍昭霞几人，难道你本身即可以问心无愧，一世心安吗？“

叶四微笑道：“你乌萨道人为了谋夺吐鲁番的一个珠玑之物，就将人杀死，抛尸荒野，你就是真仗义了吗？”两人开始互揭长短，自然是剑拔弩张。

乌萨道人冷笑道：‘叶四微，你看看那边谁来了，你还如此猖獗——“叶四微信以为是，转头看时，但看到乌萨道人右手袖子一动，当时这射出了三只袖箭，直奔叶四微身前。

当时诸人惊呼声中，谢诗韵喊了声小心，陡然拦到了叶四微身前，三只袖箭悉数射中她的心口，登时中毒惨死，这乌萨道人竟然突施偷袭，还带着剧毒弩箭，见血封喉，登时惊呆了叶四微，抱着这个刚刚和自己共赴巫山的女人，当时心如刀割。

叶四微缓缓放下了谢诗韵，当时缓缓站起，看着乌萨道人，说道：‘乌萨，你其实不知道，其实你师兄并没有死——“当时这乌萨道人稍显惊愕时，却看到叶四微单剑出鞘，当时剑气缭绕，砍向了乌萨。

当时弗源道人和嵇芸道人同时喊道：“青城十二剑——”青城十二剑却是青城十分了得武功，可惜当时叶四微疏于长辈的教授，只是自学自悟，难免是有点不伦不类，可是自从吸纳了夜明珠之气，陡然内力增强，故而此时使出了这青城十二剑，却是宛如疾风骤雨，转眼即至。

那时这乌萨道人登时反应稍迟，还是射出了袖箭，直射向叶四微。叶四微竟而不管不顾，直至这十二剑使到了七八剑，乌萨终于扛不住了，心口被叶四微的剑刺穿，剑透脊背，登时死去。

同时叶四微的心口再中了三只袖箭，死于当场，两人竟然同归于尽，不久一起向侧面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