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上海是个大码头

老板把菜单给了伙计，让他拿去厨房叫大师傅炒菜。伙计接过菜单走了。老板蹲下把桌子火盆里的炭火用铁夹给刨开，让韩京浩他们烤上火暖和的吃饭。

老板边整火边说：“我家就有武汉的四种名小吃，热干面；老通城豆皮；五芳斋汤圆和鸡冠饺。

先生，你们如果晚上有来吃宵夜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留位子。我这小店店面不大，可是当街。灯会就在前面的广场公园。方便。我想到时人可能会多。”老板整好火站了起来。

“行。”韩京浩说，“老板如此盛情，那我们晚上看完灯后就来你这里吃吃宵夜。”

“好嘞。”老板笑说，“那三位稍等，我去看看菜好了没有。”

韩京浩喝了一口茶对老板说：“好，你去吧。”

老板出去了。韩京浩对江元和王立国说：“看到了吧，这个老板很会做生意。我们在这里吃饭，他把我们晚上的宵夜都订好了。”

“韩掌柜。”王立国说，“我们可以不来呀。”

“是的，我们是可以不来。”韩京浩说，“我刚才答应了他晚上看过灯后就来。我们不来就失信于人了，对这家小店来说没有什么损失。看似没有多大的事儿。可是，我们就没有信誉了，你们知道有句话说，小时偷针，大了偷金吗？”

“知道。”江元说，“那时跟戏班跑江湖时，班主常说的就是，一个人首先要守信，诚实，勤奋。这辈子过日子就不愁吃穿了。”

韩京浩说：“是的。班主说的是。我们做人不要因小节而失了大德。”

“知道了。”王立国说：“那时跟着地主少爷去上学时，也听先生说过：仁，义，礼，智，信。是一个道理吧？”

“是的。”韩京浩说：“不过现在我们出来做生意，对国民党要多长个心眼。”

“知道。”江元与王立国一起应着，这时老板亲自端饭菜上来，放好饭菜，问：“先生们要不要喝点小酒，我们店里有汉江米酒。很好喝的。”

韩京浩说：“那就来个半斤。暖暖身子。”

“三个人半斤是不是少了点。一个先生就三两都不到，都是汉子，就来一斤,一位先生也就五两多点儿，米酒度数低，不醉人的。”

韩京浩说：“那就来十两吧,我们都不大会喝酒。”

“好嘞。”老板出去了。

（注：解放前是十六两制为一斤）

韩京浩说：“我们如果到上海开饭店的话，从这个老板这里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江元从大饭钵里盛了三碗饭。在韩京浩和王立国面前各放上一碗。

王立国说：“可是，掌柜您并没有买一斤呀。”

韩京浩说：“但是，我加了二两。”

这时老板客客气气的端上来了一壶酒和三个杯子，放好后请他们慢用就出去了。

王立国倒了三杯酒，看着酒冒烟，他的左手摸了一下酒壶：“热的。”

韩京浩说：“天冷，这酒老板温过了。”

江元说：“小小的举动，就让客人很是温暖，如果以后我们还来武汉，我就到这家小店来吃饭。吃的不是味道，是这份温暖。”

“是的。”韩京浩端起饭碗说：“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到公园逛逛去。”

王立国端上碗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好。”江元与王立国他们等韩京浩先动了筷子，他们才端上碗。这一路来都是这样的。对长者和家长，这是中华民族优良传统，也是规矩。

他们先吃上饭在喝酒，这是韩京浩对江元和王立国说的，免得伤胃。小时候在家父亲也是边吃饭边喝点酒的。也是说这样不伤胃。

他们吃好饭与老板结了帐。韩京浩夸赞：“老板，师傅菜炒的不错，酒也好喝。”

老板说：“菜是我孩子她娘炒的家常菜，小店请不起师傅。就请有两个伙计，一家人还能糊口。”

“不错。”韩京浩对老板行拱手礼说：“我们去办点事情，晚上看完灯来你这里吃宵夜，今儿正月十五，就五芳斋汤圆。”

“好嘞。”老板也行了拱手礼说：“那先生们慢走。”

“回见。”

“回见。”

韩京浩带着江元与王立国来到了公园。天气晴好，公园里也有些游人。他们看到公园里挂了好些的灯笼，还有灯塔，还有一些纸灯动物。有个地方被布给围了起来，有人说那里面挂的是灯迷，等晚上开灯了，就拉开围布。大家去猜谜，猜对的还有奖品。

王立国说：“那我们晚上也去猜猜灯迷，看看我们行不行。”

韩京浩说：“这离晚上还早，要不我们去火车站看看明天的火车。我们把车票给买好，明天就坐火车去上海。”

“好。”王立国说，“我还没见过火车呢。元哥，你见过吗？”

“见过。”江元说，“都是跟戏班时见过的，可我还没坐过。”

“那元哥，火车是个什么样子的？

“火车长长的有好多好多车厢。”江元与王立国在说着火车的事时，韩京浩叫来了两辆黄包车，拖他们去了火车站。

韩京浩在售票窗口买了三张明天中午去上海的车票。他们在车站的周边转了转，主要的目地也是看看，想到上海后做什么生意好。今天国民党的报纸没有**红军最新的消息，韩京浩也看了广告，也没有看到外甥找舅舅的启示。他对江元和王立国说：“明天就要去上海了，要不要换换我们的行头？”

“现在不用换。”江元说：“等到了上海，我们开了店，有地方住了，在换也不迟。我们现在换了，还要带上这旧衣服，添累。”

“嗯。你讲的是。”韩京浩问，“想好我们去上海做什么生意了吗？”他们边走边聊。

王立国说：“要不我们就开成衣铺。这样我们就不要换行头了。”

“这也可以。”韩京浩说：“开成衣铺子，的有个好裁缝师傅。有车间生产，我们才可把衣服卖给别人。”

“是呀。还要样式好。上海那地方穿洋装的人多。”王立国说：“这样我们的生意也就做起来了。”

“哼。”江元撞了一下王立国说，“别想的那样简单。上海是个大码头，我们不能与上海的组织联系。还要防着国民党的狗特务，还要与地头蛇也要打点好关系。

要不然那些帮派三天两头的来找你麻烦，你赚了钱还不够送给他们的。上海还有好多的外国人，红头发绿眼睛，他们来中国做生意，也做特务。”

“元哥，你到过上海？”

“没到过。跟戏班时听班主说过，他到过上海。”

“班主也真是有见识。”

“所以，我们到一个新地方唱戏，班主都要先打点好地方。如果是红白喜事有人请去唱的，也要先问一下还请的有别的戏班没有。如果请的有，人家的名气大，班主就会先去拜访一下对方。也会交代下来，我们谦让一些。

如果别人的班子没有我们的名气大，等来拜访的班主走后，班主也会交代一下，说是都吃梨园这碗饭的，让我们多吸收别人的长处。等等一些。”

“看来戏班的规矩还真多。”

“不是戏班的规矩多，到江湖混的，那一行规矩都多。我们不是也有纪律吗。”听着他们聊着，韩京浩说：“前面有家百货公司，我们进去看看。”

“好。”王立国说：“我从来都没见过百货公司是个什么样子的，真就有一百样货？”

江元说：“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们进了百货公司,琳琅满目的商品让王立国的眼都看花了，他对江元说：“元哥，为什么样叫百货公司？这里起马有一万件的商品,叫万货公司才对。”

“不知道。”江元看着韩京浩。韩京浩双手背在后背，前面走着说：“这里有个典故。”

王立国走近了一步，在韩京浩的身边：“掌柜您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