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万福楼 2

“输了？”贤明问，“这万福楼的吴老板他下了多大的注呀？他不会是输给我们吧？”

龙爷说：“没输给我们，输给一起玩牌的人，是他儿子输的。你去了武汉你不知道，大年初六万福楼开门营业，初十就输了。吴大少爷写的字据抵押给我们拿的大洋。十万。

一把全输了。这过年大家也才开工。生意自然清淡一些。我给吴老板半个月的时间，让他还钱。

他说还不上，我也不想把人逼急了，给他一个正月，他还是说还不上。我们也要吃要喝的，也不能拖的太久，这上海滩说不定那天就变天了不是。这真金白银还是拿到手上安心。”

贤明不相信的问：“那也不至于呀？他吴老板万福楼的生意。虽说一个月是赚不到十万，可是历年来也有些家底的呀？”

“家底，哼。大少爷爱上了赌场。”龙爷说，“吴老板也是烟柳巷的常客，家里就有三房太太。还时常的要去春风楼。

听说吴老板与饭店有些大嫂小媳妇也不干不净的。以前有饭店撑着没觉得。这一抵押，家里的二房三房就各顾个了。

大太太也没那么多钱呀。饭店是他儿子抵押出去的，那二房三房太太说，饭店十万。分三份，大太太拿四万，她们二房三房就三万。让大房太太给她们钱。

这一来呀，他家不仅欠了我们十万，大太太还欠了二太太和三太太各三万。

吴老板家可真是热闹了。他对我说饭店他不要了,把房契给了我,也签了字，他说他回乡下种地去。

老家还置有几亩田产,昨天就走了，只有大太太与他回去，他家的房子还在，留给了二房和三房，听说也作了价。

以后大房的人到上海来不可以进她们的家，但是她们可以回老家拿点东西。因为都有孩子,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的散了,这不是我们的错。”

“那，龙爷您是想把饭店怎么处理？”

“本想让阿豪接着开饭店，这个毕竟是从他那里来的，阿豪他说他做不好，让我作主。阿财，阿顺也各有各的生意忙着。

我想等你回来与你商量一下，让你多辛苦一点照看着。现在我想也不用你辛苦了。

你那救命恩人不是想在上海开饭店做生意吗？让他做怎么样？厨师和服务员都还在，还有几天的工钱没有领，人马都是齐的。

酒楼和厨房那些碗碗盆盆的都还好好的，是我们白虎帮的生意，谁也不敢去打主意。那个守夜的德叔这几天一直都在守着。”

“这个好是好。”贤明说，“我明天去问问他。龙爷，您也不可能这样的给我的救命恩人他们了吧。他救了我是一回事，这做生意又是另一回事。龙爷您说一下您的条件，明天我好对他说说看。”

“他是你的恩人，我也不说其它了。他们初到上海，场面上的事你就打点一下。”龙爷说：“先让你恩人做三个月，看成不成。如果不成，也就算了。我们在另作打算。如果成的话，以后每个月我们拿两成的利润。房租那些就全免了，水电费和政府那些税，卫生费，员工薪水之类的让他自己安排，我们就认每个月两成的纯利润。”

“我看行，那明天我就与他去说说。”

“他不会是**吧？”

“不是。”

“也不是国民党吧？”

“不是，他就是教书的穷先生，他说他三十五了。年轻时英国读过书，回来就教书，戴着个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看爹娘一辈子为了他受苦受累的，他辞了教书匠这个活儿，带着两个学生先到武汉看看。

本想在武汉做生意的，后来遇上了我，我对他们说上海如何如何的好赚钱，他们就与我一起来上海了。我让二旺陪着他们，我就来龙爷这边了。”

“嗯，不是那些党就好，我们都惹不起，报上说国军把**打的是七零八落的。”

“在武汉我也看到了报纸。”

龙爷看了一下怀表：“这天也晚了，你就回去休息吧，明天与你的恩人去说说。他如果同意，你就带着兄弟们先忙活几天开张的事。他不同意，你回来我们在作打算。给，这是万福楼的大门钥匙。”

“哎，谢龙爷。”贤明站了起来接过钥匙对龙爷施礼告辞。龙爷也站了起来与他一起来到大堂。龙爷说：“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做事也不在太下力了。”

“我知道了，龙爷。”贤明恭敬的说，“您请留步歇着了吧。我这就回了。”

“嗯，走吧。”龙爷对贤明摆了一下手，贤明就走了。

知道贤明回来了，龙府外有清风堂的两个兄弟开车来接贤明。

喜叔进来问：“龙爷，您就这样信的过阿明的救命恩人？两成的利润，您就不怕他滑头？”

龙爷说：“等明天阿明回了话看看这个教书先生是一个聪明人，还是一个书呆子。”

“龙爷，您的意思？”喜叔不明白的问。

龙爷说：“如果明天阿明回来说，这教书先生让我派个人去管账。阿喜，你就多辛苦些。”

喜叔恭敬的说：“应该的。”

“如果这个教书先生没说这个事儿，他要自己管账户。那我们在说吧。反正有三个月的期限。”龙爷说：“这个以后我让阿明看着办。”

“哎，知道了。”喜叔明白了龙爷的意思。

听着食客们说着万福楼的事，吃好晚饭的韩京浩他们带着对万福楼的兴趣到百货公司各买了几套洋服。

韩京浩是西装领带外，套了一件黑呢大衣，换上了皮鞋，就是一副大老板大经理的样。

江元与王立国是衬衫毛衣皮夹克西裤皮鞋鸭嘴帽。油光锃亮的皮鞋，那个精神那个帅，王立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人靠衣装马靠鞍，我也是画上的人了。嘿嘿。”整着帽子对自己的样子很是满意。

“我是你哥。”江元的意思是告诉王立国：我比你帅。

“去。”王立国照着镜子用屁股撞了一下站在身边的江元。他们一起‘咯咯咯’的笑。他们看着镜子，欣赏着自己，很是满意。一边的韩京浩问：“小伙子们，对自己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收拾东西回家。”

江元和王立国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收拾好他们换下来的衣服和鞋。王立国把褡裢还是褡在肩上。

韩京浩看王立国把褡裢还在褡在肩上是那么不仑不类。他买了一个大点的洋提包，让王立国把褡裢和一些衣物放到洋提包里去。

王立国提着洋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这才般配。”他们高高兴兴的从百货公司出来，除了拿自己的衣服，还大包小包的拿了好一些。

是韩京浩要买这么多的，因为开春了，这些冬装都打了折。他想的是一次性给买了，以后大件的衣服就不用再买。他自己还买了一个皮包。他想好了，明天问问贤明万福楼的事，他要开店做老板。他们叫了三辆黄包车回到小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