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师娘孔翠芬

王立国快步的回到厨房来见江元问：“为什么老师不请程老板吃饭？”

“可能生意没谈成。”江元说：“对这事不要太关心了。”

“哦，是的。刚才程老板也说了。生意没谈成他去别的饭店看看去。”王立国说：“我前面去招呼客人了。”

“去吧。”江元接过了报务员送来的菜单。他看了一下，点的是西餐。他送到鲁尼那里去了。

送走程雷，韩京浩收了那三根金条。他没有问程雷住哪里？也没有问程雷在上海的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这是纪律他不会去问。

接下来国民党没有红军的消息，韩京浩他们自然也就不知道**走到哪儿了。

七月，他们从报纸上也知道很多消息。除了没有**红军的消息外。最重要的消息是给《义勇军进行曲》谱曲的音乐家聂耳在日本游泳时，溺火身亡。

王立国一看到这则消息就气愤的说：“肯定是他小日本鬼子害的。”

韩京浩与江元都没接他的话。

韩京浩收到布克发来的一封电报和一张汇款单。让他叫贤明按着上次的货单给他准备好货，按着上面的地址发到英国去。看来布克的生意不错。韩京浩把电报和汇款单给了贤明。贤明把布克的货单给了阮来顺。接下来的几天贤明就忙这事儿去了。

前些天贤明带了几个兄弟去了一趟乡下，是梁得财送货到下面的铺子，路上遇上了几个小水毛贼。贤明去解决这件事，这次贤明没有打也没有杀，而是与小头目讲理。结果是白虎帮在那一带开了家铺子，小头目当了掌柜，大家一起喝了餐酒，小头目还给梁得财赔了不是。

梁得财说：“这才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大家都是兄弟，龙爷会赏饭吃的。”这事儿不但和平解决了，也给白虎帮又多开了一间铺子，也让那带的水面平静了。跑那一带水上生意的商家，也到白虎帮来感谢龙爷，为大家解决了匪患之忧，说他们之前就没想到这名利双收的事。

龙爷为贤明做了这样一件事很是开心。这两年来，他也喜欢过这样‘平平安安’的日子了。

也是在这个月，长江发大水，淹死十多万人，良田摧毁无数。民国政府对灾民没有什么求助，老百姓都是自保投亲靠友谋活路。那些奸商也在发国难财，上海也来了不少的灾民。

一天，程雷来吃饭，在包间里他对韩京浩说他要离开上海去莫斯科了。上海的同志还是先保持这样的工作状态。他对韩京浩说：“你这样一位大经理怎么没有个夫人呢？”

韩京浩说：“我也觉得应该有个夫人，工作起来方便些。”

程雷说：“过两天给你派个夫人来。”

“可靠吗？”韩京浩应道，他知道不会是简琼莹的。

程雷从包里拿一张照片递给韩京浩说：“孔翠芬同志，父亲在五三惨案中牺牲。”

韩京浩问：“山东人？”

“不是。”程雷说：“是江苏人，父亲牺牲，她怀着对父亲的崇敬与革命的信仰。一直追随父亲的步伐。三0年入党。现在二十七岁，是我党在上海的电报员，顾顺章叛变后，她蛰伏转移回到乡下与母亲住。这几天上海不是来了好多的灾民吗，组织研究让她来协助你工作。就说家里遭遇水灾，爹娘都没了，孩子生病没钱治也去了，家里什么都被大水冲走了。

她来时候，精神是恍惚的落迫的。我也把你们的情况告诉她。时间就选择在中午，客人多的时候。这样对你们经后的工作以了保障作用。她到后，让她‘休养’一段时间，你想办法弄部电台，等**建立了新的根据地后，就直接与**联系。”

“嗯。”韩京浩看着照片说：“如何才能与**取得联系？”

“放心，到时**会来人的，还有一件事。”

“你说。”

“就是白虎帮德昌贸易公司的阮经理，阮来顺是我们的同志。还有阿财，梁得财也是我们的同志。他们与党失去了联系很多年了，看看孔翠芬同志来了后，能不能与他们联系上。当年就是阮来顺和梁得财两位同志护送孔翠芬同志离开上海的。”

“我们不可以去联系他们？没有联系方式，暗号吗？”

“没有，留在上海有两名同志知道他们是我党的同志，以前他们不是一条线上的。知道他们是，这几年来也调查过，他们还是我们的同志。但是，也不能冒然去认，也不好相认。得有一个都信任认识的人去才好。要是这样冒然去认，反而会出事。孔翠芬同志与他他们相认后，就都归你领导。”

“知道了。”韩京浩站了起来说：“我去给你拿点盘财。”

“谢谢。”程雷说：“老韩，我拿了盘财后就去莫斯科了。现在非常时期，就不辞别了。”

“嗯，那你多保重。”

“一样，多保重。”

程雷走后，韩京浩就回到办公室。他端祥着孔翠芬的照片说：“欢迎你加入我们小组。

在酒店楼打烊，江元和王立国回到了他们在酒楼的家。韩京浩才给江元和王立国看了孔翠芬的照片：“这两天‘师娘’要来。是组织安排来与我们一起工作收发电报女同志。你们这两天注意一下，万福楼前门周边街上神精恍惚落迫的中年妇女。”

“嗯。”王立国看着孔翠芬的照片说：“老师是该有个师娘了。要不二旺有时也爱问我们现在安稳了，怎么没把夫人接来。”

“陈经理也问过我几次。”江元说：“他说来这些日子，老师一次都没提起过师娘，是不是师娘是家里包办的，老师不喜欢什么的。”

韩京浩问：“你们是怎么说的？”

江元说：“我说师娘人很贤惠，也是明媒正娶的。陈经理说，可能还是包办的。我说我不知道。”

“我说，师娘对我可好了。”王立国说：“对老师也好。对师爷爷和奶奶都好。”

“嗯，好了。”韩京浩说：“这两天‘师娘’就到了。到时候我们都要把戏给演好。我和师娘是‘恩爱的’。”

“知道。”江元和王立国记住了。韩京浩收回了照片。

第二天孔翠芬没有来，韩京浩对王立国和江元说：“现在的上海情况很复杂，也许明天会到。”

“嗯。”他俩应着。

第三天中午，客人络绎不绝的走进万福楼时。在门口接送客人的王立国看到一个穿着衣服破旧，胸前紧贤的抱着一个包袱，眼神游离，头发松乱的妇人。在万福楼门前慢慢的走着。他对与他一起的招揽客人的服务员说：“这个大婶是什么意思？档客人的道了，我去扶她走开。”王立国就向这个妇人走了过来，他也是想看看是不是孔翠芬。他走到妇人身边，拉了下：“大婶，请你快点走，档我们做生意了。”

那妇人偏头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王立国认出来了，这就是组织给老师派来的‘师娘’孔翠芬同志。他惊喜的喊：“师娘，怎么是您呀？您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并上下打量着，就要拿过孔翠芬的包袱。

孔翠芬紧紧的抱着不放的问：“你是谁？你是谁？”孔翠芬也是认出了王立国的。但是，做戏就要做的像。

这时也围上来了一些路人和准备去吃饭的客人。

“我是立国呀，师娘。”王立国拍着自己的胸说：“立国呀，王立国，那时在家时您老是说我读书不上进，吃饭第一名。”

“立，立国。”孔翠芬指着他结巴的问。

“嗯。”王立国点了一下头眼里就有泪水了。

“哇。”孔翠芬哭着拍打着王立国：“我总算找到你们了。唔唔唔。”王立国扶起孔翠芬：“师娘，我们进去吧，老师和元哥都在里边呢。”

“嗯。”孔翠芬抽泣着让王立国扶着他进了万福楼。来吃饭客人们也跟了进来，不吃饭的闲人也跟了进来，想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情况有送菜单服务员告诉了江元，江元让人去请韩京浩下来。他把点菜单送给了德叔，他来接师娘。他走到扶着孔翠芬的王立国面前，对孔翠芬喊：“师娘。”

“你是，你是，小元吧。”孔翠芬指着江元，抹了一下泪说：“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家没了，小同没了。师爷爷和奶奶也没了。唔唔唔。”这会儿来了客人都不吃饭点菜了。都想知道这个韩总经理的家遭到了什么不测。

“翠芬。”韩京浩来了，大家都给他让了一条道。他急切的向孔翠芬走了过来。

孔翠芬看到韩京浩来了。她悲伤，难过，内疚的向韩京浩走去。近了，韩京浩握着她的双臂深情的喊了一声：“翠芬。”

“先生呀。”孔翠芬就跪了下去：“我对不起您，唔唔唔。”

“翠芬，起来。”韩京浩蹲下扶她。

孔翠芬哭诉的说：“发大水，家没了，爹娘也没了，我带着同儿到武汉去找你们。同儿病了我没钱。同儿他，同儿他。”孔翠芬晕了过去。

“翠芬！翠芬！”韩京浩含泪的在喊她。德叔拿了一碗凉水来说：“用凉水拍拍吧。”韩京浩用手舀水，泼拍在孔翠芬的脸上。也在不停的喊她：“翠芬，翠芬。”

孔翠芬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抱着韩京浩就哭诉：“我们的同儿没了。没了。我在武汉找你们没找到，那时你说，不在武汉就来上海。我是一路讨饭来的。先生呀，我对不起你，我没看好家，没守住儿子，唔唔唔。”

韩京浩抱起她说：“都怪我没有急早的把你们接来。好了，我们到家了。”他抱着孔翠芬站起来离开。

王立国提着孔翠芬的包袱和江元也跟着去了。客人们同情的摇头落泪。陈文新招呼客人们用餐。闲人们知道了情况也就同情的走了。

在韩京浩他们的房间里，他们相互的做了介绍。

王立国说：“翠芬姐，你演的真好。”

“以后都叫师娘。”韩京浩说：“我们是一点都不能出错。”

孔翠芬含泪的说：“沉静这几年来，我很想回家。接到通知后，我就到上海来了，昨天首长对我说了我的任务。今天我化装了一下才过来。为了像真的难民，我昨天到现在都没吃呢。”江元给孔翠芬打了一盆水说：“师娘您洗洗吧。”

“哎。”孔翠芬站了起来接过江元递给她的毛巾。说了谢谢就洗脸了。

韩京浩对王立国说：“快去厨房给你们的师娘端碗饭上来。”又对江元说：“你也去。让我‘两子口’说说话。谈谈我们的同儿。”

“是！老师。”江元和王立国为韩京浩幽默敬礼笑，也为韩京浩让他们都进入了角色。

江元和王立国出去了。他们在外面就商量了下，服务员们问起师娘时，他们得有一个统一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