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测试月季

测试月季事不宜迟，第二天晚餐客人散去后，月季与一个服务员在二楼打扫卫生。贤明支走了那名服务员，把月季留了下来给了她一包东西，对她说：“月季姑娘，这里面是一包烟土。在你回家路过醉香楼时，你走到门口就会有人把东西拿走，你什么也不用说，回家就行了。”

“贤经理，我不做这事儿。”月季知道这醉香楼是做什么的。是烟，赌，妓。全了。那是她回家一条必经之路，她都是从街对面急匆匆走过的，有时王立国送她回家，她也是拉着他匆匆走过的。与弟弟一起回家她都不许弟弟阿壮看一眼醉香楼。

贤明说：“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的，其实你什么也没有做，就是下班回家路过，顺路给我带个东西。”

“我不带，你找别人吧。”月季说：“我干干净净的挣钱。清清白白的花。我心安。”说完她就要离开。

贤明抓住她的手臂。威胁的说：“这几起年来，你也知道我是白虎帮的人，我也不为难你，实话对你说吧，我做这大烟生意让人给盯上了。

可是醉香楼的生意我还是要做的，要不兄弟们吃什么？喝什么？找到你，是因为你老实可靠。每天下班都要从那里路过也方便。不会影起别人对你的注意和怀疑。今天你弟弟阿壮他也休息，你刚好给带回去。”

“我不带。”月季还是那么坚定。

“你不愿带也行。”贤明威胁的说：“这兵荒马乱的丢个人，死个人什么的可没人理。”

“你什么意思？”月季强硬起来：“我还为这事儿怕你了不成。我不带。”月季推开贤明就出去了。

贤明没想到月季会坚决的拒绝了。他跟了出来：“想想你爹娘，还有你的弟弟和妹妹。你不想他们因为这事儿受到伤害吧？

你弟弟在万福楼学炒菜也有两年了。还有你妹妹学医护，今年刚好去医院上班。你爹娘都在纱厂管着仓库和打扫卫生。算来你家也还算是不错的。你不想因为你这一点小小的拒绝而毁了一家人的生活吧？”

月季停了下来。她一直生活在上海，帮会的打打杀杀她是见过的。就她自己，她想大不了我不在这里上班了，可是还有家人，她的考虑一下，贤明剩机走了过来说：“我也不让你做什么，就是顺路给带个东西。”

“好吧。”月季没有退路了，她不能为了这样一件小事去死，也不能让家人受到连累。

贤明把那一包烟土放到她手上威胁的说：“这事儿对谁都不要说。我知道你与王经理走的近，你可千万不要对他去说。韩总经理是不许万福楼的人碰这个东西的。要是韩总经理知道了。我日子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还有你家。”

“知道了。”月委拿上烟土走了。客人散尽后，月季和大家一起打扫完卫生，她换了工作服把那包烟土放到她每天提着的包里，就提着包和大家一起离开了万福楼，没有与王立国说什么话。

月季收了烟土之后贤明一直在观察她，看她会有什么心情的变化。可是月季很是平静。贤明想：这还真适合做革命工作。

万福楼打烊，贤明给回了家的韩京浩去了电话，告诉他对月季的测试开始了。说是明天看结果。他还说月季拿到东西后看着很是平静。如果通过很适合做我们的工作。等等。韩京浩说：“明天再说吧。”

月季与同路的两个姐妹走了一段就分路了。她要过了醉香楼再走一段进一个巷子就到家。在她离醉香楼还有一百米个样子，她停了下来，把提包抱在胸前。看着红绿闪烁男人与女人们在门外打情骂俏的浪声中。她叫了一辆路过的黄包车。对车夫说：“香樟路47号。”车夫就跑了起来。

看着灯红酒绿的夜上海，月季一路都在想，要是没有日本鬼子该有多好呀。她也就不要送这该死的东西了。

“到了姑娘。”车夫停了下来。月季下了车给了车费，车夫就跑走了。月季看着门牌号，她摁了门铃。这是韩京浩他们住的地方，月季问过王立国他们住在哪儿。王立国有说过。她有心就记住了，她这是第一次来。

听着门铃响，在家准备休息的四个人都警觉起来。他们不知道现在这个点，会是谁来。住在这里两三年来，除了贤明和封弘都没有人来过。

开始陈文新也有来，被韩京浩阻止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来。封弘离了开上海，贤明每次来也不是这么晚，大多是与他们一起回来的。王立国给枪上了膛：“我去看看。”

“小心。”孔翠芬说：“小元你与他一起去看看。”

“哎。”江元与王立国拿上枪就一起来院子里开门。他们拿着上膛了的枪门两边的站着。王立国问：“谁呀？”

“我，月季。”月季在门外回了话。

王立国和江元把枪收了起来。王立国边开门边问：“这么晚了你不回家来这里做什么？”门开了。

月季看到王立国和江元。她站一外面说：“王经理，江经理。我找韩总经理有事。”

“哦，请进来。”王立国请月季进来，他也警觉的看了一下门外，很是安静，他关了门。

江元就带月季去大厅。韩京浩与孔翠芬坐在沙发上。韩京浩在看着报纸，孔翠芬在织着毛衣，一盆炭火正旺着。

看到月季来了,韩京浩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是月季呀，请坐。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到这里？”

“韩总经理好，夫人好。”月季抱着提包给他们鞠了一躬：“王经理有一回送我回家，我问过，他就对我说了。我也就记住了。

孔翠芬说：“还真是个有心的姑娘。”

江元说：“老师，月季姑娘说找您有事。”

“哦。”韩京浩说：“月季找我有什么事坐下来说说。”

“哎。”月季很轻的坐到了韩京浩与孔翠芬的对面。

江元与王立国两边也坐上了。孔翠芬放下手中的毛衣，站起来去给月季倒一杯茶。

月季说：“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各位经理。”

孔翠芬把茶端了上来，放到月季面前的茶几上。

月季礼貌的说：“谢谢夫人。”

“不谢。”孔翠芬一样的在韩京浩的身边坐下。月季把她的提包放到面前的茶几上，从包里拿出那包‘烟土’。对韩京浩他们说：“贤经理是个坏人。”

大家面面相觑。

韩京浩明白的故意问：“怎么了？”

月季看着他们四人说：“这两三年来,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韩总经理是江经理和王经理的老师，一直都还住到一起。你们关系很亲，像一家人一样。那也就对您们一起说了。”

“好吧。”韩京浩说：“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

月季就把贤明让他带烟土去醉香楼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她之所以答应带，是因为贤明威胁到了她的家人。最后她说：“我想着这个事儿还是对韩总经理说一下。贤经理这人您要防着点。不能让他威胁到我的家人,我就给他干这事儿，这事儿就要干一次，以后就会做很多次，我也就上了贼船了。”听月季这样一说。江元他们也明白了这是贤明对月季的测试。

韩京浩认真的问：“这事儿你有对其他人说吗？”

“没有。”月季说：“贤经理也是万福楼的经理,说出来对万福楼影响不好。我也怕他派人跟踪我，我回去一路的也观察了。没有人跟着,快到醉香楼时，刚好来了个黄包车，我就叫上，就来到这里.”

韩京浩问：“这来我们这里是你临时决定的？”

“不是，贤经理给了我东西后，我就在想。我不能送到醉香楼去，也不能让他害了我的家人。我也要保全我自己。”月季说：“我就想到韩总经理您了。贤经理说不让我告诉您。我知道他怕您，那您一定有法子治他。是吧？韩总经理。”

“嗯。”韩京浩笑问：“月季姑娘，你这样做就对了。”

“是呀。”月季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我这次给他带了。那就还会有下次，下下次,我才不做一个坏人。”

“是的,你说的对。做的好。”韩京浩问：“月季姑娘，如果是日本人让你干这事儿，你又没地方去说，你又不想做这事儿。你会怎么处理？”

“这是贤经理，不是日本人吗？”

“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是不会答应的。”

“他们一样威胁你，还有你的家人。你也不答应吗？”

“我也不会答应的，我死都不会给日本人做事。”

“如果你又死不了呢？”

月季打了个颤：“那我也不做汉奸，如果我又死不了，那我就会先委屈一下自己。然后有机会杀他个鬼子垫背。我在自杀。韩总经理。”月季看着韩京浩问：“东西我都交给你了，你不会让我真有事吧？”

“没事。”韩京浩说：“ 我就是问问。好了，这东西就放到我这里，这夜也深了。明天还要工作，让立国送你回去吧。这事儿对谁也不要说。”

“知道。”月季站了起来对韩京浩和孔翠芬鞠躬。拿上自己的提包就走了。

王立国跟了一起出来。

“立国。”韩京浩对他说：“把月季姑娘安全送到家，别吓她。”

“知道。”王立国明白这个事儿现在还不能告诉月季这是个测试。

看着王立国与月季一起离开，韩京浩站了起来对孔翠芬和江元笑：“这贤明测试月季，月季第一个就把他出卖了。哈哈哈。”

“咯咯咯。”孔翠芬笑说：“谁让他在月季那里是个坏人。我们是好人。”

“就是。”江元说：“这几年来，月季就是个安分的好姑娘。老师。”江元问韩京浩：“要打电话对阿明哥说一下吗？”

“不用。”韩京浩说：“我等明天他给我汇报测试结果。哈哈哈。”

“老师。”江元问：“那您说，月季她通过了吗？”

韩京浩说：“就今天这事儿还算是过了。”

“嗯。”孔翠芬说：“有思考，有原则，心细，胆大，不畏强权。”

“哎。”江元问：“这个家谁是老师呀？”

“哈哈哈。”孔翠芬拍打了一下江元：“我是师娘。”

韩京浩笑：“看我‘老婆’与我学生打情骂俏我还不嫉妒。唉，你们慢慢的聊吧。我休息去了。”

“老师。”孔翠芬害羞的笑。

韩京浩不说什么回房去了。以他多年的工作经验，他相信月季是可以信任的。

江元对孔翠芬说：“你先睡去吧，我等立国。”

“哎。”孔翠芬也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