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不是来当老爷的

王立国说：“刘政委，有事你忙吧，我也不是新兵，一些事还是知道的。”

“好吧。”刘政委说：“有什么事你就对吕排长说，饭与战士们一起吃。你的情况同志们都不知道，你就是个爱国青年。”

“是。”王立国对刘政委立正敬礼。刘政委笑笑也就离开了。

王立国这就算安顿了下来。吕排长给他抱来了被子，他与吕排长一起理好自己的铺，与战士们的一样折叠成豆腐块。吕排长夸赞的说：“折叠不错呀，当过兵？”

“嗯，没有。”王立国想刘政委和杭队长没有对战士说破他的身份。他也就不说破了，他说：“上学那会儿，我们的体育老师是个当兵的，每天都要来查检我们的宿舍。这是他那时教的。”

“嗯，从这点看，他就是个好兵。”吕排长问：“那你知道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当兵了？”

王立国继续编：“他的腿瘸了。

“嗯。”吕排长说：“这就是你在这里这几天住的地儿，我现在带你去吃饭去。与昨晚运送物质的同志一起，吃过之后你就休息，明天小华同志就陪你。”

“谢谢。”王立国跟着吕排长走。吃好饭后王立国就回来休息，等王立国睡醒都是傍晚了，他坐了起来。

“醒了。”一个战士问说。

“嗯。”王立国应着。他看到有四五个战士坐在火坑边，他们点了一盏煤油灯，没有说话在认真学习。王立国穿好衣服下床。这一觉他睡的实在是踏实。

一名战士站起来，点上了一盏灯拿上。对王立国说：“王先生，请这边来吧。”那名战士走着说：“这边是我们洗脸的地方。”

王立国跟了去。他看到那名战士把煤油灯放到墙壁上钉的一个小木板台子上。从热水瓶里给他倒了热水出来在脸盆里，又从水缸里舀了半瓢冷水给他兑好。

王立国赶忙走上去说：“这些事我自己来做。”他夺过了战士手中的瓢，对战士批评：“我是来革命打鬼子的，不是来当老爷的。”

“王先生。”战士说：“吕排长说，对您要照顾周道。”

“好了，你烤火去吧。对我不要说您。”王立国把瓢放到水缸的盖子上。战士就走了。

王立国在洗脸的时，想：还真把我当客人了。他又看了一下自己。穿的也不像个老爷呀，就是老百姓的便装。洗好后，他问了一声水倒到哪里。刚才那名战士又走了过来说：“门外的沟里。”就把盆子给端走了。

王立国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回到火坑这边来与大家一起坐会儿。他还没走到，就有战士给他搬了一把椅子。他也没说什么就坐了下来，给他倒洗脸水的战士把盆子放好，把水缸上墙壁的灯给拿了回来吹灭，灯盏放到一边，坐了过来。

这时另一名战士从火坑上的热水锅里端了一个盘子盖着的一个大碗出来，放到王立国边上的桌子上：“王先生，请吃晚饭吧。”一边又给他倒上了一碗水。

饭菜一起是热的，洗脸水也是热的，王立国想到了上海的家。他有时回家晚，也是这样的，饭菜都是热的。他喜欢这种大家庭关爱的氛围。

“谢谢。”王立国就拿开了盖着的盘子。是白米饭，还有几块鱼与一些小菜。他说：“这是不是专给我准备的？我不吃。”

“不是。”给他端饭的那名战士说：“我们江南水乡这一带就不缺米，我们住在这水边，就更少不了鱼了，现在冬天鱼多也肥。昨天晚上老赵下网了，今天早上去收，还真是大丰收。我们这里隔那么几天就会吃上一餐鱼。有了这些鱼，伤员的伤好的快。”

“是吗？”王立国说：“那我还真是多想了。”他端上水碗先喝了一口水。

“王先生。”给他倒水的那名战士问：“听吕排长说，你是从大上海来的。我们都没去过大上海，你对我们说说行吗？”

王立国看着大家放到桌上的功课：“不耽搁你们的学习吧？”

“没事儿。”大家收了作业本。倒水的战士说：“要不你先吃饭，我们等会儿在听。”

“那好吧。”王立国端上饭碗：“我那就边吃边说。”接下来，战士们问的多，王立国说的多，吃好饭后，，他又给同志们讲了一个小时，都是讲日本鬼子入侵上海后，老百姓的生活与听到一些除奸的事。

最后有一名战士说：“上海还真是危险，与在上海工作的同志比起来，我们这里安全多了。鬼子来了，大家一起对抗，一起转移。”

王立国问：“你们知道上海我们还有的同志？你们见过他们吗？”

“肯定有。”一名战士说：“但是我们都没见过，听政委说过一点，说上海地下的同志。个个都是英雄好汉，三头六臂的，要不怎么能在鬼子的封锁下，带出来那么多的药品和枪支弹药。”

“嗯。”另一名战士说：“上次有一位来住院的同志说，鬼子偷袭了我们的兵工厂。他就是保卫兵工厂受的伤，说兵工厂里的那些机器，就是在上海的同志运送过来的。”

“是呀，要是没有那些在隐蔽战线冒着生命危险工作的同志们，我们在这里也建不了这个野战医院。”

“就是，我们医院的盘尼西林就没断过。我们仓库的西药不少，大都是上海那边的同志采买的。”

“是的。还有我们穿的这些衣服也是从那边运来的布做的。”

战士们在议论着，王立国的思绪瞬时就把他们在万福楼工作这些年的很多事都回想起来了。他在想，为什么布克有时老来万福楼？

老师是做酒楼生意的，要不了布克先生的那些货。这些年，万福楼赚了不少的钱，都到哪里去了呢？他从来不去问，老师也没对他们说。

王立国现在推想一下：布克先生是英国人，他表哥在英租界军队里当军官，他出进送货物比一般商人要方便的多。而且那盘尼西林在外国才有。现在只有一个原因，老师把酒楼赚来的钱，大多都给新四军购买战略物资了。

而且，还是那些一般人购买不到的，因为布克先生可以买到，也可以运出。

王立国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怪自己怎么就那么不动脑子，还说在万福楼过的没有意义了。还怀疑老师和元哥他们变了。他们其实一直都在抗战。

王立国突然一下想回上海了，他觉得他在上海的工作比上前线杀鬼子作用更大。可是他现在不能说出来，要不战士们会看不起他。

以为他看到新四军的辛苦就不想当新四军打鬼子了。会说他这样的，不配作一个中国人。他们聊了一会儿，时间到战士们要换班都走了。

王立国一个人烤着火想了很多。换班回来的战士们进了屋，他的思绪才回来，战士们都叫他王先生。

第二天起床号一响起，王立国就起床与战士们一起出早操，他有好久没过这样的生活了。

早饭后，战士们都要忙着工作，杭队长与刘政委也没有来。小华来找王立国。王立国一看到小华，他就迎了上去。

小华问：“王先生，昨天政委都说了。你是从大上海来的，对我们新四军了解的也不多。政委说了，这两天，就要你想了解的。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好吧。”王立国说：“那我们就走走吧。”

“哎。”小华就转过身。王立国跟上问：“你是哪儿受伤了？是打鬼子还是伏击鬼子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