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羽蓝奇遇——螳螂与黄雀

第七章 羽蓝奇遇——螳螂与黄雀

温和的阳光透过大开的窗户洒入屋内，在静室的木床上，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缓缓地苏醒，睁开双眼，目光扫视一周，发现这里是玉晴书苑的掌柜柳长东给自己的那间静室。

试探着动了动身子，身后剧痛传来让他咧了咧嘴，无奈的喃喃道：“这伤的也太重了吧？看来下次跟妖魔动手还得三思，要不是林老传承的八宝鸳鸯扇，我可能就不是重伤那么简单了。”

少年正是将尸尤送入地府的林寒歌。他由于被尸尤所炼制的凶魂猛击要害而重伤，在将尸尤交付鬼使之后，终因伤重昏迷，至于自己是怎么到静室的床铺上躺着的，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小心翼翼的从床上起身，挪起脚步向静室门口走去，虽然已经恢复了许多，但是走起路来仍然有些吃力。

轻轻地朝两边推开木门，林寒歌走了出去，呼吸着外面的清新空气，看着紧张地来回踱步的身影，林寒歌不由自主地在内心感叹：“活着真好。”

朝正在来回踱步的身影挥了挥手，林寒歌大声地笑道：“柳笑川，走了这么久你不累吗？”

身穿黑色练功服的柳笑川看见林寒歌走出来，脸上也如释重负一般地笑了起来，尴尬的回答道：“看你伤的那么重，那奄奄一息的模样能不急吗？急也没办法发泄啊，只能在这闷闷的来回走动分散注意力咯，你现在感觉如何？”

林寒歌在一旁的石凳坐下，长久地站立让现在的他有些吃不消。坐下来后，林寒歌才回答道：“伤势很重，看来得在羽蓝镇多待一阵子了。”

柳笑川叹道：“这妖魔果然很棘手，连你都得拼重伤才能让他伏法。”

林寒歌摇了摇头：“不是他太强，是我的弱点太突出了，防御性太弱，才会这么容易的被他打成重伤，若我掌握一门护身法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伤势了。”

柳笑川想了想，对林寒歌建议道：“寒歌，我觉得你以后还是谨慎点好，这次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这代价也不小了。”

林寒歌叹了叹气，点头表示赞同，旋即也补充道：“还是等获得防御性法术再做其他打算吧。”

正当两人交谈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从庭院连廊走了过来，林寒歌认出来这道身影的身份，出声招呼道：“柳大叔怎么有空过来了？”

来人正是柳长东，柳长东耸了耸肩，这两天玉晴书苑休业，他自然就清闲得多了。

柳长东面露关切地问道：“先生伤势恢复的如何？”

林寒歌露齿一笑，回应道：“已经恢复了十之七八，剩下的几天内也能完全恢复。”

闻言，柳长东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倒是一旁的柳笑川摸不着头脑了，林寒歌不是说只是略微恢复吗？这十之七八又是怎么回事？

虽说疑惑，但是柳笑川也没有出声，他知道林寒歌这么说，自然有他自己的用意。

柳长东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一会儿后才沉吟地说道：“我想有一物可以加速先生的恢复过程，服用此物后，我相信先生应该就可以马上恢复了。”

这回倒是轮到林寒歌惊讶了，柳长东居然还知道这等灵物，让他如何不惊讶。林寒歌看着柳长东问道：“哦？柳大叔所说何物？”

柳长东简单地说出了三个字：“羽蓝花。”

林寒歌没有听闻柳长东所说的羽蓝花，但站在他身边的柳笑川听见羽蓝花这三个字后惊声道：“羽蓝花？是那羽蓝镇中百年一遇的羽蓝花？”

柳长东看着柳笑川，点了点头，又转过头问林寒歌：“先生可知道羽蓝镇的名字由来？”

林寒歌反问道：“是因为这个羽蓝花？”

柳长东点头，解释道：“羽蓝镇虽然是个排不上号的小城镇，但是却因为羽蓝花的缘故，经常能吸引修行者来这里探寻羽蓝花的秘密。传闻羽蓝花有起死回生之效，运气好的人，有可能通过服用羽蓝花来实现无副作用的实力提升，而它得名羽蓝花，是因为它的花瓣如同蓝色的羽毛一般。”

林寒歌心动了，无副作用的实力提升，又有多少人能在得知这样的功效之后仍然能心若磐石呢？

斟酌了一番，林寒歌还是出声问道：“这般灵物，有缘者得之，柳大叔提起此事，想必是已经得到了跟羽蓝花有关的消息了吧？”

柳长**然问了一句：“先生真的才十三岁？”

林寒歌愕然，摸不着头脑地回了一句：“没错啊，十三岁多四个月，柳大叔为何会这么问？”

柳长东面露感叹之色，说道：“你太聪明了，跟年龄完全不符的聪明。”

被柳长东这么一说，林寒歌脸色尴尬了起来，自己真的已经达到了聪明到能被人质疑年龄的程度？

林寒歌赶紧转移话题道：“柳大叔所说的羽蓝花既然已有下落，那它所在何处？”

柳长东商人出身，常年打滚商场，练就了老辣精明的心性，既然林寒歌不愿在这些事情上谈论过多，那自己还是不要多嘴的好。他对林寒歌回答道：“羽蓝花所在之处并不固定，羽蓝花有个特性，它会变化成不同的模样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古籍中记载着，数百年前，一位修仙者来到此地静修，一次偶然，他遇见了羽蓝花，那羽蓝花变作了一粒野果挂在大树的枝丫上，那位修仙者采摘野果的时候，正好将羽蓝花所化的果实一并采摘了下来，见到野果出现奇异现象，那位修仙者也不敢轻举妄动，等他发现这枚野果是羽蓝花所化，羽蓝花早已不知道遁去何方了。”

林寒歌听见这些，眉头皱了起来，从柳长东讲述的古籍秘辛来看，这羽蓝花还是有灵性的存在，这就很难办了。为了确认柳长东透露的消息准确性，林寒歌问柳长东：

“柳大叔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秘辛的？”

柳长东面露难色，显然内心是在剧烈的挣扎着，但他最终还是作出了决定，对林寒歌说道：

“先生对小儿有救命之恩，让先生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这些信息都记载在以前的修行者所赠送的一本古籍之中，这本古籍没有用法术对内容遮蔽，所以凡人也是可以看见的，我所说的就是来源于那本古籍。”

林寒歌立刻问道：“柳大叔可否将这部古籍出售给我，这部古籍对我有大用。”

林寒歌所说的“大用”倒不是诳语，自从八宝鸳鸯释放出八宝真火以后，不管林寒歌如何召唤如何折腾，这对神秘的八宝鸳鸯都没有半分回应，好似沉睡了一般，如此看来使用八宝真火对它们的损耗还不是一般地大。

八宝鸳鸯沉睡，让林寒歌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想着能不能从两只八宝鸳鸯真灵身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推测它们的身份，如今它们沉睡，自己只能另想办法暗中调查了。

柳长东所说的古籍既然能将羽蓝花这种有起死回生之效的灵物记载其中，想必对八宝鸳鸯一族的记载也不会少，让原本还愁着如何调查八宝鸳鸯一族的林寒歌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柳长东眉头一挑，倒是爽快的答应了。

“先生于我玉晴书苑有大恩，况且这部古籍留在柳某这里也没有什么大用处，甚至还可能引来祸水，倒不如让这部古籍最大化的发挥自己的用处，先生稍候，柳某这就去取来。”

说完柳长东便转身朝自己所住的内堂卧室走去，林寒歌手指轻点石桌桌面，问一旁久不作声的柳笑川道：“笑川，你是不是很疑惑刚才我为什么要对柳长东说我的实力恢复了十之七八？”

柳笑川点头，旋即又说道：“刚听见的时候的确是非常疑惑，后来想通了也就无所谓了，既然你要这么跟他说，自然是有你的用意，我总不可能当着你的面拆你的戏台吧？”

林寒歌小脸浮现戏谑之色，玩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不当我的面拆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拆更加好玩呢？”

柳笑川一头黑线地看着林寒歌，这家伙还真是认真起来聪明过人，不正经起来也是那么地令人难受。

哈哈大笑一声，眼角瞥了瞥柳长东身影消失的方向，确认柳长东没有回来后林寒歌才轻声对柳笑川耳语道：“不是我不想实诚待人，是柳长东他心里还藏着东西，对我们的态度没有那么简单，只不过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柳笑川一惊，他没有料到柳长东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即便以前在他手下当书童也没有发现这一点。

看见柳笑川惊讶的神色，林寒歌又继续解释道：“原本那尸尤被我诛杀之前我还没有看出来，但是尸尤被我诛杀后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与尸尤缠斗那天，我也是才到羽蓝镇落脚两天不足而已，而且第一个来的地方就是玉晴书苑，而尸尤却能准确的找到我，这不让人觉得非常奇怪吗？况且，整个玉晴书苑上上下下数十号人，这些家里的幼童一点事都没有，这是巧合吗？当初我为他的儿子驱除那只小妖的时候便发现，这只小妖似乎不是在谋害他儿子，要是想害他儿子，一介凡人能撑得过三个月？再者，以柳长东区区一个商人，却能接触到记载有天地灵物的古籍，这个更加说不清楚了。以上这些……”

停顿了一下，林寒歌才说出了让柳笑川浑身汗毛不断竖起的一句话：“让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柳长东与那天诛杀的尸尤之间有什么联系，这种联系直至前一阵子被打破，甚至二者闹翻，柳长东一介凡人自然拿尸尤无能为力。这时，我的出现，给柳笑川带来了希望，他就想尽办法笼络我，先是借我之手除去他儿子身边那只小妖，小妖被我收走后，他便以此拉近与我的关系，然后又以尸尤的残忍怂恿我去诛杀尸尤，知道我重伤仍然没有杀我，是想借我之手取得羽蓝花为他步入修行之路做铺垫，我猜测要是我们拿到羽蓝花后，他会想办法阻止我服用羽蓝花，然后除掉我们，可惜他这种人天都不会容忍他修习法术，要是容忍他修成法术，也不过是人间一大祸害罢了。”

林寒歌淡淡的话语让柳笑川头皮发麻，没想到自己跟从侍奉了将近十年的人，心机如此之重，一股寒意自脚底涌至全身，这种人，太可怕！

就在两人沉默之时，柳长东拿着一卷竹简从连廊走了过来，笑呵呵地对林寒歌说道：“先生您看，这便是那部古籍。”

林寒歌没有急着展开竹简，而是将之放在石桌上，对柳长东笑着道了谢，他倒要看看，笑到最后的是你这只吃掉螳螂的蝉，还是我这只藏身暗处的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