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医生都说我有精神病

我的世界，和你们不一样。自从12岁开始，穿梭在现实和梦境之间。13岁我才知道，我一直生活在阴阳两个世界.........

“在我的梦里，有山川，有河流，有宫殿，有城市，还有人带我去陌生而真实的地方！妈妈，你要不要听？”

“好了好了！起来，先把这碗鸡蛋面吃了，再说你的梦吧！”

妈妈说完，转身过去，看着医院窗外的风景。她却在暗暗流泪。

我从小就体弱多病，母亲带我四处求医，但是都没有治好我的旧疾。我整日乏力昏睡，没有精神。只要躺下，眼睛一闭，满脑子都是梦境。

总是梦到和已逝去的亲人交谈，要么就是一些陌生人。虽然是梦，却异常的真实。一觉醒来，我甚至不能区分梦境和真实。我总是喜欢把梦境里面发生的故事讲给妈妈听。结果，妈妈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很伤心无奈。她在担心，我的病情似乎在恶化。但是为了鼓励我，总是强颜欢笑。她一直假装着坚强，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我的治疗。

“妈，昨晚我又梦到外婆托梦给我说，她的房子漏雨了。”我喝完最后一口汤，看着妈妈。

“不要瞎说。你外婆已经去世好些年了。你这是压力太大了！”我妈接过我手中的碗，便要打算离开，突然又回头，皱起眉头，犹豫两下，“你爸爸昨晚打电话给我，说王麻子家的老黄牛，不小心跑出了牛圈，去村后坟山吃草，不小心破坏了你外婆的坟堆。等你出院后，找个时间，和你爹一起，去修善一下。”

至于我的病，很多家医院都诊疗过，但是都没有任何的结果。至于，看了多少家医院，我已经记不清。主要是，已经不在乎、不重要了。医生拿到化验报告，都说指标一切正常，但我就是从小乏力嗜睡多梦，始终打不起精神来。他们给我下的诊断结果，都是惊人的相似。

妈妈本要把碗送到医院食堂，刚要离开，便遇到了查房的医生。

“这孩子没有任何问题，”我的主治大夫瞟了我一眼，又看了手中的检验报告，“指标都是正常的，太奇怪了！”

这位大夫，已经是我看过的第二十五位大夫，这个我记得清楚，我要记住他们的面孔。漂亮的护士姐姐给我介绍说，他是最权威的内科专家。头发胡子已经花白。看上去，有七十多岁。说句实在话，见到他的第一眼，我觉得他是我的救星，最后一线希望。但是，刚听到他的话，我皱起眉头，内心七上八下。

绝望，填满了内心！

医生说完，走到我的病床前，开始装模做样的给我检查身体。这种伎俩，不知用了无数次。我，只能配合。这种配合，已经让我开始觉得恶心。

我已经记不清，他们给我脱了多少次衣服；已经记不清，给我听了多少次心脏；也记不清，他们多少次看光我的身体。他，曾经带着实习生和他所谓的博士研究生查房，不知多少次，走入我的病房。

在他的学生面前，把我当作医学标本，唾沫横飞的给学生讲内科。我只能像个傻逼一样配合，把衣服脱光，只剩下一条内裤。而那些实习生，看着我的模样，偷笑不停。他们离开我的病房，都会在楼道里面议论半天。长此以往，我成了整个医院的红人。连医院做保洁的阿姨都认识我。

他把冰凉的听诊器放入我的衣服里。我顿时感觉一阵哆嗦。他没有出声，聚精会神的听着心脏的搏动。似乎，专家治病和普通大夫之间，并没有区别。妈妈也站在一旁，充满期待的眼神，却让我一阵心痛。

“我已经确认，你儿子没有任何问题。来，你出来一下，我有些东西要和你单独讲！”

老专家把我妈妈叫出了我的病房。私聊，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顿时心生疑惑。莫非，我命不久了！？

“好好躺在床上，不要乱跑！”妈妈回头叮嘱我，转身和老专家走出了我的病房。

我一定要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我推开房门，偷偷跟随在后。我无意之间发现，母亲后脑勺的头发白了不少。我左右躲闪，连爬了几层楼，没有坐电梯，想事先躲进老专家的办公室里，一探究竟。

“哎，你来干什么？你不是502病房的余少海吗？我认识你，赶紧回病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护士姐姐刚从老专家办公室出来，转身刚好碰到了我。

“是...是医生让我来他办公室等他的！”

我只能撒谎。她皱起眉头，若有所思，上下打量我一番，手里拿着药物，留下一个“喔”，转身离开了。她形色匆匆，正赶着去其他病房。如若不是其他病房有人昏倒。护士姐姐定然心生疑心，把我叉回病房。

“张护士，你快点啊！703有病人晕倒了。”楼道的另一头，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冲着她大叫。

果然是有病人晕倒。要不然，我真没有机会混入老专家的办公室。其实，按照医院规定，病人是不能私自进入医生办公室的。我那句荒言，不知管不管用？我环顾一下四周，私自进入了老专家的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一个诊断室。我钻进了诊断室的病床下，暂时潜伏起来。我只有一个目的，想知道，这个全省城最权威的老专家是怎么说的。

“进来吧！请坐！”

“医生，我儿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我透过诊断室的玻璃，看到妈妈的背影，还有一脸严肃的老专家。和我预计的结果一样，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需要单独同我妈妈聊聊。

此时此刻，我心跳加快，呼吸急促，额头正冒着冷汗。不是因为做贼心虚，而是怕所谓的专家说出吓人的结论。虽然，我从小就是被爸爸吓大的。但是，在这生与死间，我终究输给了求生的欲望。我在心中推测，猜疑着各种可能性。

“我还想多活几年！我还没有娶媳妇！”我在内心思考。当时，这是我唯一的希望，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因为，我一直暗恋着我们村的香紫苏。

不知为何，每次想到她，我的内心就不由自主的颤动。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她是整个村子里面最漂亮的女孩。但是，她却是村长家的千金。而我爸爸，只是卖豆腐的草芥。曾经不知多少次，我都在幻想我们的未来。但是，每每想到她爸爸，我又瞬间断了念想。

“你看啊！余少海这个病啊，经过我们专家会诊，我们的结论是......”

老专家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把我从对香紫苏的幻想中挣脱出来。他犹豫不决、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我瞬间感觉死亡即将降临我的头上。

“大夫，你倒是说啊！”妈妈焦急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

我猫着身子，竖起耳朵，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越来越快。我想，此时此刻，妈妈的内心定然和我一样。反正，没有好结果！

“我们已经做了全面检查，能检查的都检查完了。甚至用了基因检测手段。他的器官方面，还是没有问题。但是，你曾经和我说过。你儿子睡眠一直很好，但是每次昏睡之后都能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身临其境的感觉。甚至，有的时候还出现不能区分现实和梦境的情况发生。我们专家会诊后，一致认为，你儿子余少海患的是，精神病！而且很严重！”

老专家摘掉眼镜，一脸疑惑。他以为，这结论一出来，我妈妈会当场昏倒。这电影里面狗血雷同的剧情，不会出现在我们身上。这结果一出来，我瞬间松了一口气。精神病难道不严重吗？看了二十五家医院，他们最终的诊断结果都是，你儿子患有严重的精神病。妈妈和我，不知听了多少次。

“我儿子没有精神病！”妈妈的这句话，我知道，是爱我。其实，如若她不担心，不会找了这么多家医院给我做检查。

她又继续道：“我们现在就要办出院手续。不治了！永远也不治疗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