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初踏征程

长话短说，两日后，一切准备停当。

是日拂晓，三人牵着马从后门鱼贯而出，随后是章仇连甲。此时的章仇连甲又免不了的千万叮咛“路上小心”“注意身体”“平安归来”等等，三人唯唯应答，道声“保重”，遂上马而去。

章仇连甲直待三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之中，才转身回房。心中怅然若失。

却说三人离开了嘉州城，沿官道往西进发。红日渐出，只见三人并辔而行。俱是青丝束髻，章仇无怨与雾枫子身着麻丝交领衫，一白一青，脚蹬棕色皮短靴。泠烟着长粉多幅裙，白色襦衣，墨绿短衫，足下小白靴。三人俱是长剑斜背。大包的行李搭在身后马背的两侧。

清新的空气，未知的行程，让泠烟和无怨有些兴奋不已。

然而行不多时，章仇无怨便觉得无聊，说到：“一路走来，平淡无奇，我们应该快马加鞭，前面肯定会有更好的景色。”

“我等有要事在身，不是为看景而来。且前路遥远，万不可急行冒进。”雾枫子劝说道。

“若是这样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此事。要不你俩慢行，我先到前面打探打探。”说罢，纵马飞驰而去。

二人也催马快行，没多久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行不多时，只见前面有一骑疾驰而来。二人定睛看来，原是无怨，及至跟前，无怨埋怨道：“你二人也太慢了，我都跑到前面十几里以外了，怕你们迷路，所以我又返回来了。”

“是你怕迷路了吧。”泠烟讥笑道。

“我才不怕呢，我的方向感和记忆力是特别强的。根本不会迷路的，你若是不信的话，咱们就打个赌，我随便跑出几十里地，照样可以回来找到你们。”说罢，调转马头，又疾驰而去。泠有烟刚要制止，雾枫子忙说：“不用管他，他正在兴头上，你再说都没用的。由他去吧，不会有事的。”

“那也只能由他了。”泠烟无奈地说。

“哎，泠丫头，二师兄他们干什么去了？”雾枫子问泠烟。

“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清楚，他们只说，老家捎信来，让回去给老人重修坟。说什么家乡发大水吧老坟冲坏了，鬼才相信呢，据说老家在北方，干旱得很，哪来的大水可发。”泠烟发起了牢骚，许是父母不曾带她，心中多有怨意。

“兴许是真的，泠丫头不要多想。”雾枫子安慰她说。

泠烟依旧不满地说道：“怎能不多想，撒谎都不会，把我当成三岁的小孩子，明明是海通大师的信，却说是老家来的，看有多骗人。”

“海通大师的信，说些什么？”

“这我不知，要是知道，他们也就不会骗我了。”

“说的也是，如此看来海通大师是派出了两路人马？”雾枫子小声自言着。

泠烟听得清楚，忙问道：“什么两路人马，究竟是要去做什么事？”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你们会慢慢明白的。不过，泠丫头，说实话我们这一路将会遇到很多的困难，而且时间会很长，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放心吧，师叔，武瞾都能当女皇，我难道连点小事都做不成吗？”泠烟信心满满地说。

“好丫头，有志气。”雾枫子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说着说着，不觉天已近中午。烈日当头，甚是饥渴。

二人快速追上无怨。见这一路之上，并未有什么可以就餐的地方，三人便于路边树林中稍事休息。吃了些干粮后，便要起行。

“现在太阳正毒，要不咱们歇会儿再走？”没想到出来的第一顿饭便是这样的，没有吃舒服，人也就有些发懒。于是，无怨伸着懒腰不想走。

“不怕慢，就怕站。太阳虽毒，但路边却有树阴，我等且慢慢行去，不可耽误啊。”雾枫子回道。

“待天气凉爽些，我们快马加鞭，不也是一样吗？”无怨反驳道。

“临行前，师伯是怎样嘱托我们的？切莫耍小孩子脾气，一切听从师叔的安排。”泠烟向他递了个眼色，冷冷地说。

“你若想休息，那你就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和泠烟姑娘先行。你可随后赶来。”雾枫子说道。

“既然你们执意要走，那我跟你们走就的是了。”章仇无怨有点儿极不情愿。

许是午后有些困意，三人一路无话，信马前行。

夕阳渐渐西坠，在三人的背后，是三道长长的背影随着人马的移动而晃动。晚风吹来，凉意丝丝。苍穹下，旷野里，远行的三人背影落寞孤寂。没有欢声笑语，没有歌舞喧嚣。有的只是马儿的嘶鸣，使三人的行程显得既雄壮，又有些悲壮。

及至夜幕降临，三人才寻得住处。胡乱吃些东西，便早早安歇。

次日醒来，收拾好行装，早饭过后，便又出发。

此时的章仇无怨只觉得两臀酸痛，走路都有些困难。看到此种情形，雾枫子笑了笑说道：“昨日里让你悠着点儿，你偏不听，今日感觉如何？”

“没关系，我能撑得住。”章仇无怨勉强上马。还强颜欢笑，“这对我来说是小事一桩。”

“还嘴硬，看你以后听不听话。”泠烟也幸灾乐祸地说道。

章仇无怨向泠烟看了一眼，笑了笑，故作自然，昂首挺胸。

泠烟扭头窃笑不已。

果然，在接下来的行程中，无怨乖巧了许多。又经过后来两日的适应，他们的行程大大加快了。

连续几日的行进，人、马都有些劳乏。是日，他们来到了岷岩山脚下，来到一个叫簸箕村的地方。太阳虽仍老高，但他们决定提早休息。在村头寻得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和大儿子正在地里劳作，家里只有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见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她们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及待安顿好，雾枫子取些饭资送与妇人。妇人推辞道：“几位远道来的稀客，我们稀罕都稀罕不过来，怎能要客人的钱财。”

雾枫子道：“我们数日来行走劳累，又多是粗茶淡饭，明日就要进山，急需补充些能量。劳烦大嫂多弄些肉食来，一则我们食用一些，二则我们携带一些。所以这几吊钱望大嫂务必收下。”

“那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妇人接了钱，对小姑娘说：“朵儿先给几位客人烧些水来，娘到村中去买些肉食去。”

“哎，好的。”小姑娘怯怯地回答道。

妇人出得家门，往村中走去。朵儿也赶忙抱了些柴禾去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