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退伍兵与打工妹(2)

在这个大型超市的打工妹，除了中资企业的家属外，那些打工妹都是各部门的经理，最低职位也是各楼层的经理。而且都毕业于同一个商业学院。这种地方二本院校的毕业生，进入外资企业、或合资企业当文员，基本没门，那些企业招收的都是一本院校、名校毕业生。二本院校毕业生，最好的出路是考**、考事业单位。无背景、无门路的小地方来的，进入私企打工，是大部分人。能进入大集团的私企当文员，算是其中的骄娇者了，而派驻国外，作为基层管理者，当然要有一定的能力。龙伯钧属于例外，用中国人的话来说，他是皇亲国戚了。

高琛，来自一个小县城。高中毕业入伍，一年后，考入士官学校，二年后毕业，进入特战队，中士，二年后升为上士，过了三年后升为四级军士长。是龙伯均的得力助手，正报送转为军官，出事了，一次偶然事件，以防卫过当，判了一年刑、缓刑一年。被部队除名，回到小县城，当然没有工作，在父母的小店帮忙。也时不时的开一个三蹦子，拉点货，出去打个小工。如果不是龙伯钧被他亲表哥罗亮拉一把，高琛现在还在小县城打小工。一个顶级特战队的军士长，这个反差也太大了。不过，从顶级特战队出来的人，心理素质相当过硬。厄运并没有把他击倒，一个黑社会老大，找他入伙，给他相当高的地位，他拒绝了，宁愿当小工，也不走这一步。

加国虽是法兰西共同体内的一个国家，但国内还存在部族，甚至还有部族武装，这是比国内的治安状况要复杂一些。发到保安员手上的保安器械，除电警棍之类的，居然一人还有一支洛洛克26型手枪，这是一种小型手枪，便于隐藏，是针对民用研发的，执法部门也有使用的。这些复员兵拿在手里，是爱不释手，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摸到真枪。

“这个配枪，执勤时藏在身上，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枪。加国允许持枪，允许在遇到对方威胁到生命时开枪。子弹是九毫米口径，虽是民用弹，也是要死人的，各位谨用。”高琛向各位保安员交待。“从今天开始，未值班人员，到地下室靶场进行恢复性训练。”

商场的地下室，还有负三层，负三层较隐蔽，秘道只有少数相关人员知道。没有大量投入使用。这是放贵重商品的地方，也是为了万一发生战乱，超市员工避难的地方。龙伯均在下面开了一个射击场，专门用于保安员们训练。龙伯均有时间，也去打几枪。

这一天，高琛与龙伯均在靶场练习。洛洛克手枪，十发弹夹，高琛持枪，对着胸环靶连续射击，靶牌拉进，全在十环圈内。

“状态良好，不错，看我的。”龙伯均打完一个弹夹，靶牌拉近，一百环。

“头，英雄不减当年啊！”

“承蒙夸奖。听说你在谈恋爱？”

“八字还没有一撇，不能叫谈恋爱。”

“范琳真不错，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头，我向她请教法语，是走得近了一点。”

“近了一点？有多少点？范琳对你有意吗？”

“不知道，最起码现在不讨厌我。”

“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同在一个屋檐下，她跑不了。”

“头，范琳是好，可我，哎，你知道的。”

“别把这当回事。又不是什么重罪。防卫过当？他们用刀枪，我们用拳头，何来过当，我们是见义勇为，这本来就是冤案，会翻过来的。我不信，恶人会永远一手遮天，部队并没有忘记我们。”

“明白，范琳知道我有前科，一定会嫌弃我的。”

“所以，现在什么也不要给她讲。我表哥罗亮，已帮我们找了律师，一旦重审，我们要回去一趟。”

“哎，有罗大哥帮忙，是好事。可钱永远大不过权！”

“错！恶人不可能永远得势，三个半天，总有一个半天，他会栽倒的。听我的，喜欢，就不要放弃。但要讲策略。这不用我多说吧。”

“龙哥，哎，我们这种人，还有一个出路，加入法国外籍军团。李全的一个战友王凯，就在加国的法国外籍兵团里服役，服役期满，可以加入法国国籍。我想走这条路。”

“不止你一个吧，李全也算是一个，对吗？”

“对，可能都有这个想法。你看，一个个学法语是多用功啊！除了执勤时，都在学。找打工妹们练口语，还试着与顾客对话，都是为了这一天做准备。”

“个人有选择的自由。我不会阻止的。希望每一个战友，都有一个好的结局。范琳也有这个想法吗？”

“外籍兵团又不要女兵！”

“是的，我指的是当家属移民。

“当家属？哈哈，太早了吧！即使当家属，也轮不上我。现在还未入伍，几年后才能有法国国籍，那时，范琳早是他人妇了！”

“所以，你才既接触，又保持距离。真对不起，是哥哥害了你们。我真想为你们做点什么。可我这个超市总经理，还是人家恩赐的。我催一下表哥，能尽快解决，去了我一块心病，不然，这一辈子，我都会内疚的。”

“龙哥，我从内心就没怨过你。作为军人，不能保护平民百姓，愧对军人称号，我从没后悔。”

“行啦，不谈此事，一提就闹心。来了三个月了，我们到枪店去看看，买支猎枪，休息时去打打猎，散一下心。把雷刚也叫上。”

高琛在家里是老大，下面还有一弟一妹，小县城里，父母开一个小店维持生计。按高琛的高中成绩，考个一本、二本的，还可以，但弟妹也正在上学，如果上普通大学高昂的学费，家里负担太重，他只有报考军校，差二分上线。普通大学他不想去，干脆去当兵，减轻家里的负担，到了军队再考军校。愿望实现了，还进入一支海军陆战队的顶级特战队，担任军士长，前程正看好，突发事件，打断了他的大好前程，可他不恨不悔。哪怕是在社会最低层，他也没忘记如何做人。

高琛在这里的工资，是二千五百欧元，相当于人民币二万元，安保主管工资，确实是超过国内的四倍了。与范琳接触多了，他才知道，这些打工妹不简单，除了工作外，还给国内搞代购。超市的化装品几乎都是法国货，加国是法兰西共同体，零关税，这些打工妹做起了法国化妆品代购，也算是一笔收入。高琛也试着做，父母开着一个便利店，联系客户方便，这也算是一笔收入。那些打工妹都在做，既增加了个人收入，也为超市推销了产品。一个个过得相当滋润，不愧是商业学院毕业的。也许，这也是高琛与范琳走得近的一个原因吧。

“近水楼台先得月”。雷刚的近水月亮，是办公室的温婉。温婉担任办公室主任，也是裘丽的助手。两个老总助手，接触的时间最多。温婉是商学院才毕业一年的小女生，一付小鸟依人的样子。也学了法语，因办公室人员与外界要打交道，逼着她学，与本地人会话基本没问题了。雷刚是国际政治关系学院毕业的，第二外语就是法语，不过只能算二把刀，丢了几年，现在捡起来，还得重新学习。当然，最近的辅导老师，就是温婉了。

雷刚个子一米七八，温婉一米五八，温婉站在雷刚傍边，还真般配。两个走在一起的亲密劲，就差温婉吊着雷刚的膀子了。

两人的办公室相邻。雷刚一有空，就以找温婉对话为名，两人在办公室练习。温婉对雷刚不讨厌，一米七八，英俊高大。说话文雅，没有当兵的习性，到是有点职场那种奶油小生的味道，温婉对雷刚，从不拒绝，到有点喜欢，可能是日渐形成的。同处海外，孤男寡女的，心灵逐渐相通，这似乎是一种顺势而为的趋势。这两位，也在玩代购，雷刚通过他的姐姐、嫂嫂联系客户。雷刚玩代购，也是跟着温婉学的。

“雷，下班后没事，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好吗？”对话练习时，温婉突然冒出这一句法语，雷刚一听，傻了！他不知该如何回应。

“温，我、我、我…”

“我我我，我什么？不就吃个饭吗？又不是要吃了你！”温婉用汉语说出来，语气有点冲。对雷刚的犹豫有点不满。

“我我我，不是，请你吃饭，裘总不会责怪吧？”

“裘总？哈哈哈！你怕她？别怕，她是我姐。下班后，她管不了我。”

“好吧。不过，我得告诉龙总一声。不然，他不知道我去哪里了。”

“你还怕龙总？下了班他还管你？”

“不是，你不知道，龙总在部队，就是我的首长，跟惯了，走哪打个报告是规矩。”

“与女朋友约会也要报告？”温婉调皮地看着他。

“这……”雷刚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好。女朋友，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雷刚与温婉，是日久生情，但雷刚也不敢追，温婉个子不大，胆子不小，还有女生倒追的？

“好，不报告。”雷刚脸红得如喝醉了酒。温婉像没事人一样，又是一阵开怀大笑。温婉没想到，雷刚这个大头兵，好像是头一次见女朋友，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那好，我们正正经经的对话练习又开始，下班在超市广场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