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渡海

清渡海

我转眼已经十岁了，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个年头，奶奶在我五岁的时候，跳入花丛便不见了，不过我也没有亲眼看见，是爷爷告诉我的。爷爷说，想清花花了，就去花丛，不准施肥，只可浇清水，而且必须是溪水，在源头打满，轻轻浇灌。

我总是在爷爷午睡的时候，喊上白熊去打溪水，去浇灌那片花草。

“白熊，你怎么不说话呢？”渡海把白熊抱起来。

白熊是爷爷在渡海出生时就开始寻来的狗。

满身白如雪绒花，白如极地熊。

所以名字叫白熊。

“白熊，你不是狗吗？”

“爷爷说，万物皆有灵。如果你想说话，你想走想跳，又想做人，那便可以幻化为妖，就可以跟我说话啦。”

渡海揉着白熊的脸问到。

渡海总是趁爷爷睡着的时候，抓着白熊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汪汪。”白熊表示很无奈。

“或许它不想成为人呢，做人太孤独了。”

“又或许，他在为成为一个人在努力呢。”

“为了成为人而化为妖，本身就需要勇气，这也本身就是一种孤独。”

爷爷突然从嘴里冒出这一句话。

然后又开始呼呼大睡，胡子一起一落。

今天爷爷怎么突然说梦话了。

渡海偷偷溜到爷爷旁边，抱起爷爷怀里的白猫。

“小白，是不是你跟爷爷告状了！”

白猫的名字便是白猫，因为它是一只白色的猫。

“喵。”小白也表示很委屈。

因为它也正在爷爷的怀里睡觉呢。

“罢了，为猫为狗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走吧，白熊，今天也要去浇灌一下清花花的花。”

渡海把白猫悄悄放回爷爷的身上。

“小白，你继续睡吧。”

“白熊，别看啦，狗跟猫猫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怎么能老是趁小白睡觉的时候偷看人家呢？”

“走吧，今天也要去浇灌一下清花花的花园。”

渡海抱着白熊，提着木桶走向溪水的源头。

白熊的嘴巴里也咬着一块小的木桶。

“你说，清花花为何每天都需要浇灌花木呢？”

“无肥料滋养，仅靠清水。奶奶的花已经快枯萎了，

花也是皮囊，总会随时间所枯萎老去。不过呢，花的枯萎与皮囊不同，

花与外界息息相关，如果寿命够长，或许能万年不萎，永葆青春呢。”

渡海对着白熊喋喋不休。

白熊只得垂下头去，表示不愿再听。

或许得等白熊修成狗妖后，可以为他解答这些问题。

“来，溪水可真是清澈，清澈透底，而且甘甜。”

渡海捧一口水喂进自己的肚子里。

白熊跑进溪水，开始躺在溪水上，任自己漂浮。

“你快要被冲走啦，回来干正事。”

渡海提着木桶在源头处接着水。

“水至清则无鱼，无水草，也无鱼。”

“不过这水无比清澈，我却一眼望不见底。”

“它并非海，只是浅溪。看来这天上渡来的水更为神奇。”

白熊也咬过木桶，在源头处接着水。

“今日，我不止要为清花花的花浇灌，我还要给它一点肥料滋养。”

“每日都只是清水，如何才会拥有生命。”

渡海唤过白熊，离开了浅溪。

“白熊，小声点，别吵醒了清草草这个老头子，他要是发现我给花施肥，会揍我的。”

渡海带着白熊躲进茅厕，正一勺一勺的往桶里舀肥料。

白熊紧紧的捏住了鼻子。

“拿给你的狗爪子，哪有那么臭。”

“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你见它臭了吗？可不是臭的东西里面所以东西都是臭的。”

“要学会分辨，学会欣赏，学会接受，这么大的狗了，还不懂这些道理吗！”

白熊捂住鼻子，跑出茅厕，蹲在门口，为渡海放风。

也可以说是，受不了茅厕的味道。

“关门，这里十里飘香，不对，十里飘臭，你也不怕把老头子熏醒了。”

白熊撇撇嘴，心想：刚才是谁说臭便是香的。

渡海很快就打好一桶肥料，一把提过白熊，便向花草地走去。

“清花花，这可不是孙子不听话，只是，实在看不过去这些即将枯萎花木了。”

“清花花，我只是为你的花木浇灌些肥料，你在天有灵，可别生气。”

渡海提过一桶肥料。

“白熊，来，动手。”

渡海与白熊慢慢的将肥料倒出，再一点一点提去浇灌。

“雨露均沾，各位别急，保证让你们明天就重新绽放一次。”

渡海继续轻轻浇灌。而白熊在为他放风。

“应该可以了，接下来再浇灌一次清水，这叫洗去尘埃，实际上就是散散味。”

渡海提过清水，大勺一挥洒，将花朵上的肥料冲刷入泥土里。

干完这一切，他悄悄的踱了几步，抱着白熊躺在树上的藤椅上睡着了。

傍晚，

太阳将白云暖得微黄，仿佛快要燃烧起来，却只是仿佛而已。

余晖撒在性空山的每一处。

微风将树林拂得唦唦作响。

溪水碰撞着石头，溅起轻微的水花。

随着清风飘洒而去。

整片世界显得微凉又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