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朝堂起风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吏部郎中邱平寅时三刻（早上3点45分左右）便已起床，稍微吃了点早点，便坐着轿子去参加早朝。大唐会典规定，朝会分大朝会和小朝会，大朝会十日一次，所有在京及外地进京述职的九品以上的文武官员皆要参加，六品以上殿内觐见，六品以下殿外站班；而小朝会则是三日一次，只有六品以上官员才能参加。皇帝卯时（5点到7点）上朝，大臣们寅时便需达到午门，待午门上钟声响起，大臣们穿过午门，在金水桥整队等待，然后进入太和殿，也就是大唐朝议的地方。

今日乃是小朝会，只有六品以上官员参加。邱平作为五品官员基本已经排在队伍的后面了，进入太和殿后，只能远远的看见高高在上的御座，只见御座金碧辉煌，但是御座上并没有人。五位阁老站立在朝堂的最前面。皇帝昏迷的消息想必还没有传开，众位大臣见皇帝陛下不在御座上，便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消息灵通之士想必已经知道陛下昏迷的消息。但是，也没谁敢在朝堂上议论皇帝陛下。邱平口观鼻鼻观心，也不去和其他大臣交流。

“朝堂之上，喧哗议论，成何体统。诸君莫以为自己是市集上的贩夫走卒？”，内阁首辅张文正怒道。内阁首辅张文正，乃是天佑十年的三甲进士出身，在翰林院时，时值内阁严夏二争，朝堂一时混乱不已。张文正冷眼旁观数年，对朝堂局势有了非凡的认识。天佑十五年，张文正上论时政疏，没有引起先皇和时任内阁严泰的重视，于是先皇在任期间除了例行奏章再也没有上过奏疏。天启五年和次辅徐宗联手扳倒首辅高泰，从此平步青云。天启十二年，升任内阁首辅，整顿军事，革除旧弊，大唐呈现中兴之相。张文正也是邱平的科考主考人，算的门生弟子。

首辅话音刚落，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去挑衅首辅的权威，何况张文正可不是简单易与之辈。“陛下身体不适，命我和李大人、王大人三人主持朝议，太子殿下听政。今日朝议是关于离阳出云公主遇刺一事，这件事想必诸位大人都已知晓，今日我们便要讨论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昨夜，内阁已经连夜讨论此事。今日我们要讨论的有几点，一是如何给离阳一个交代。二是应该怎么准备应对离阳的行动。三是案情的查理。”，次辅李大人接着开口道。邱平心中暗想，昨夜内阁已经讨论，但听李大人这话的意思是内阁也没拿出方案，或是方案有争议。

一时无人答话，能进这太和殿的没人是傻子，都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内阁诸位大人意见没有达成一致。这个时候，谁会愿意贸然出头，万一提出的想法正好得罪了某位大人，岂不是得不偿失。李大人见自己的话有些冷场，于是指着刑部尚书上官仪道，“上官大人，你乃刑部尚书，刑部主管刑罚案件稽查，离阳出云公主遇刺，你怎么看？”。

上官仪年近古稀，不过看着身子骨还很是硬朗，胡须全白，不过留得并不长，还显得有些坚硬。上官老大人，被次辅李大人点名开口，显得并不意外，传言当年李大人的某个子侄强抢民女致女子自杀被上官大人判了二十年监禁，也不知道此事真假，不过李大人和上官大人不睦朝野共知。

“陛下、张大人、李大人、诸位大人，李大人所言极是。出云公主遇害一事，本该我刑部主管。刚才李大人问话时，我也在思考这件事。既然李大人点名问我意见，那我也说说我的想法。”，上官仪三言两句就把自己的责任摘开。“出云公主乃是离阳的嫡公主，这牵扯到两国的关系，我以为此事当由我刑部负责稽查，大理寺负责案件核查，都察院监督执行，礼部负责与离阳使节沟通。”

“上官大人，言之有理”，刑部右侍郎崔焕之立马附和道。上官大人这话确实没错，可却没提最为关键的人选问题。出云公主一案牵扯到两国的关系，一个处理不好，丢官走人不说，还可能背负一世骂名，因此并不是一个好差事。可今天李大人似乎非要和上官大人过不去了，“上官大人，你看何人可以担当此大人？崔大人是否可以担当此任？”，李大人追问到。

“崔大人当然可以负责此事，不过崔大人于刑名文法更为擅长，而而刑部左侍郎于敏中，于大人本是刑部稽查出身，负责此案想必定然稳妥。”，上官大人推出了自己的副手下属，但大家都知道这位于大人向来靠近内阁此辅李大人，想必是李大人这一系的人马。“我看于大人甚为合适，那这件事就由于大人从刑部抽调人手，专门负责此案。另外，由大理寺负责核查，都察院跟进此事。诸位可还有什么异议？”，内阁首辅张文正说道。次辅李南显然还是不满意，但也没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反对了。

“下一个议题是关于出使离阳的人选问题。出使离阳责任重大，务必要稳定离阳君臣。诸君以为何人能够担当这个大任？”，张文正继续说道。

“我以为，礼部左侍郎曹大人甚为合适。曹大人鸿胪寺出身，擅长礼仪，对诸国礼仪国情都非常熟悉。曹大人必然可以稳定离阳上下，不致我两国兵戎相见。”，内阁罗平说道。此言一出，朝堂顿时安静不已。谁都知道，曹大人乃是太子舅父，姜皇后的弟弟，罗大人此言何意。众人不由暗中思索，罗平乃是新进内阁成员，一向不显山漏水，这次冒出来目地是什么。太子李由检非常讶异的看向罗平。罗平表情波澜不惊，仿佛刚才不是他说的一样。

邱平也在心中暗想，罗大人是否已经靠近某位皇子了。而正在邱平思考的时候，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声音。

“陛下上朝，百官跪迎！”，只见大内总管魏无忌从屏风后走出来大声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