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离？

第十六章，离？

“喂，什么情况”一个衣衫散乱的男人拉住了同样从家里冲出来不久的邻居问道。

“老林啊，我说谁呢？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听到一声巨响！然后就从婆娘身上下来，胡乱穿了几件衣服就冲出来看呢！”

正当他们疑惑的时候，从身旁冲过一个矮个子，边跑边叫道“好像是跃明路的明月楼出事了，好多人都过去了，咱们也快点吧！不然没热闹看了！明天拿什么和别人吹牛？”

正巧一对官兵也路过此处，从小巷里又钻出一个汉子，壮硕无比衣衫也是散乱，只不过穿得比较特别，是官差的衣服，他混进队伍，拉着一个关系好的哥们开口询问道。

“兄弟？啥情况？怎么突然叫我们这些轮班休息的人，都回去值班？出啥大事了？江洋大盗来了？还是土匪进城了？又或者敌国斥候被发现啦？”

手握长枪，大步向前的官兵，平缓着呼吸，伴着身上的铠甲跑步震动的声响说道“我们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刚刚队长收到了，飞鸽传书！好像是青·楼出事了，死了很多人！城南的王队，怕凶手太强，叫我们过去支援来着！”

慌乱的人们和井然有序的官兵都去往同一个方向，城南的跃明路，而当官兵小队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兵，看了一眼巷子里，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是又因为天色暗淡，巷子里一片漆黑，没有灯笼啥的，什么也看不到！

他不知道的是，巷子里却有一双眼睛，把他们的情况一清二楚的收于眼底，他们的谈话也听得清清楚楚，那双眼睛，带着玩味，转过头看向天空的星星，心里暗忖道，这仙灵城的城防还是不错的，这么快就纠集了全城的防御力量，赶往事发地！

这是个偏僻的小巷，没什么人，也没什么房子，基本上算是仙灵城被遗忘的角落，住在这的不是地痞流氓就是穷苦的人，房子都是破破烂烂的，有些房顶的黑瓦片都残破到不行，这里一个窟窿，哪里一个洞，上面的镇宅狮子雕像都爬满了青苔。

住这都是些不会太关心社会环境的人，吃不饱的人。这会儿也就没啥人会半夜爬起来，去关心出了什么事，会不会影响到他们。有些是自私，有些是对周围人的报复心里吧，我平时这么惨，你们都不帮衬一下，现在你们出事，管我屁事？

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有吧，照成了这个小巷里，竟然没有一户人家，爬起来开门去看看为什么，半夜三更会有震天巨响，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发现其中一家的门是开着的，门前还站着一个人，看起来是穿着秀才衣衫，对着街外路过的官兵，露出了玩味得眼神的男子。

其实不是张公子不想进屋，实在是那栋房子容不下他，太小了，一间平房，唯一完整的就是那有几块木板组成的门了，现在抽开了中间的木板，靠在一旁的墙上，窗户上的纸，不，那不能算纸，应该说纸条，挂在上面，根本没有防风和遮挡的作用。

里面传来微弱的烛光，细看能发现，就十几平方吧，放了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和衣柜，旁边还有一张小桌子和椅子，屋里有三个人，这就已经挤满了整个房屋，空气浑浊，夹杂臭味，所以张公子不愿待在里面。

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双鬓泛白，脸色蜡黄，时不时地咳嗽两声，但是眼神却很有神采，不像将死之人，不过看着床边的痰盂罐子，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液体，他衣服领子也是侵湿的，是个人都明白，他是回光返照，半只脚伸进棺材的人了。

老者靠着床头，看着床前穿着暴露的女人，眼里装满了凄苦，嘴上迟疑又虚弱的说道。

“小妹.....爹爹，没用！你....你是爹觉得这辈子亏欠最多的人！爹从来没有让你过过好日子，还，因为我的病，让....让你小小年纪就...就..”

女子看着眼眶通红的爹，伸手握住他的手打断道“没事，爹，这是女儿自愿的，为了救爹爹，月儿什么都愿意做！爹，我存了些钱，这就带你去找城里最好的郎中！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咳咳！”老头虽然很欣慰，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的咳出了几口血，他用衣袖拂去，然后看了一眼女子后，抬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年轻男子说道。

“虎子，哎，难为你了，你是爹的好孩子，竟然...竟然能把你妹妹成功的带回来，让我看这最后一眼，很好，爹以前错了，现在爹相信你有能力照顾自己，更加有能力照顾月儿，答应爹，一定要把月儿从那个地方赎回来，然后给她一个家！拜托了，爹没能力，也没时间了，看你的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让老头的脸色从蜡黄变成苍白，回光之力好像也到了尾声，两个男人默默的对视着，最后虎子点点头，哽咽的回答道“爹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在欺负小妹，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不然休想动小妹一根手指头！”

“咳咳，好....好样的，想不到，我老刘家，终于出了个血性汉子！好...好样的...咳咳..咳咳”一口又一口的血液，带着眷恋，带着遗憾，带着不舍，不断的喷出嘴巴。

虎子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决堤，滑落脸庞，他猛地转身冲出门口，双膝跪下，头部重重的敲在青石砖上，砰砰砰的闷响不断响起，哽咽又努力压制的祈求道。

“上仙，求求你，救救我爹，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答应救我爹一命，我这命就是你的了！求求你！！”

张公子低下头，不再看星空，转头看了床上的老头一眼，和床边女子充满希望、渴望的双眸对视，摇摇头道“虎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也无能为力啊，如果我们能早三天相遇，我还能帮你爹留住三年的阳寿，可惜，天意不可违，现在是阎罗要他三更死，无人能留他到四更！去吧，和你爹好好告别！”

张公子摇头的瞬间，女子已经哭成泪人，猛地站起来，抱住老父，抽泣着。虎子磕头的动作也在张公子话音落下的时候，僵住了，然后开始颤抖，最后站了起来，走向老父，他的心，今晚大起大落，心神被洗涤，这也是张公子看中他的地方之一。

.......

信念是决定一个人，是否强大的必然条件，老薛为了报答老爷当年的恩情，为了报答这些年疯魔家把他当亲人的恩情，势要保护少爷逃出去的信念，是不可动摇的，只见他在如此重伤的情况下，右手掌无意识的抽搐，摸向腰间锦囊，同时嘴上说道。

“老头，你别他妈的在这吹牛逼，你凭真本事打败我，我也就人了，但是你扪心自问那是你的本事吗？确定不是控制你得那个人的招式？你吹你吗呢？”

得意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老了，什么都看轻了，唯独这面子，是老头怎么也放不下的坎，他这一辈子，什么都享受过，现在对什么都没有欲·望，就是面子，是他最在乎的东西，所以只见他鼻子出乎的气更加大了，皱眉呵斥道。

“你这小狗，牙尖嘴利的，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又凭什么说，那不是我的招式？你有什么证据？你就会光屁股瞎猜？被打败了还嘴硬说别人是水货？”

两只胖手指，轻轻的夹起一颗珠子，龙眼大小，黑珍珠的感觉。慢慢的挪动着手臂，抽出锦囊，同时嘴上继续反讽道“哟，死皮赖脸的是你吧，死鸭子嘴硬，你的武功路数，你心里没数吗？把别人当傻瓜是不？练武的人，谁还没有几分心觉，交手几个回合，路数大致都能猜出来，你刚刚最后用的招式，我敢用命和你赌，绝对不是你的！”

恼羞成怒的感觉，让血液直冲脑仁，太阳穴鼓胀，老头跨步向老薛，同时嘴上笑道“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拿命和我赌？说得好像它还是你的一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命送黄泉？”

话音未落，老者又消失了，老薛的用右手也化作一道黑影，指尖钻出丝丝真气，激活了指缝中的黑珍珠，一缕白光闪过珠子内部，带着老薛心中期盼呐喊，消失在头顶上空，手臂也无力的垂下，他现在只能希望老爷给的东西，能有奇效！

老者是怒血上头，昏了脑子，当左臂和霹雳珠相遇的时候，他就心间一慌，明白上当了，可惜为时已晚，想要抽身后撤已经不可能，一股巨大的力量和震天巨响，轰击身体，震荡心神，身体不受控制的飞出去，视线模糊，耳鸣不断。

一截前臂飞在空中，无数血珠散落其身旁，一股绝强的气浪，掀起躺在地上的老薛，他像是被风之巨手蹂·躏的玩具，被一巴掌扇飞，而老者也是玩物，左前臂的断口，淌着血色河流，身体旋转砸向五米远的树干。

老薛虽然再次被扇飞，好在爆炸点和他还有一段距离，他只是承受了冲击力，加上皮糙肉厚的身体，差不多缓过劲来的内伤，这次倒是没有再次加重他的伤势，要知道他家传的轻身功法，也还是有点用的，怎么卸力他比谁都在行，小时候没少被他爹抽，你说能不好好学吗？

在加上心里早有准备，肌肉的紧绷防御也多少有点用不是，最后他安全的落地，还顺势滚了几圈，卸完力道，心里还在感叹，疯魔家果然是大家族，好东西还是不少的，就这暗器谱上前十名的东西，也值得别人念想一阵子了，没想到，威力这么大！真是好东西啊！嘿嘿，这下有那个老头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