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军人养成

“教育长，教育长，徐参谋和陆教官他们带着一个车队回来了！”

“车队，什么车队？”

“哎呀，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

张教育长一头雾水，只好在几名卫兵的簇拥下来到操场。没想到这里已经变得人山人海，挤满了来看热闹的吃瓜军民。

“这里是军营还是菜市场？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张教育长脸色一垮，喝令道：“各部队长呢，把士兵都带回营区！”

“是！”

集合号一响，官兵们迅速撤离。有些还舍不得走，挨了带队的军官两脚。前来劳军的民众也纷纷闪开一条道。只见正前方停着一辆大轿车，后面还排着五辆大卡车，崭新的油漆在太阳下锃光瓦亮的。

“滴滴！”

徐谦按了一下喇叭，把头伸出窗外兴奋地招手喊道：“教育长，这呢！”

张教育长三步并做两步，上前问道：“搞什么鬼啊你们这是？”

“陆教官买的，说是要搞什么摩托化部队。”徐谦笑道：“您上来试试，我跟您说，这车是真舒服。”

“扯淡！”张教育长没好气地说：“你当我跟你一样，土包子一个，没坐过洋鬼子的汽车？”不过还是拉开车门，径直坐在了后排。

刚坐下，教育长就吃了一惊，用力往下顿了顿，问道：“这什么车？”

徐谦乐了，笑道：“看吧，您也没见识过吧！”

也难怪见多识广的教育长都感到惊讶，这款SuburbanCarryall不仅是世界上第一种SUV，同时还将彩色密封钢制车身、前悬独立悬架、电子启动器等先进技术首次运用在汽车上。确实是一款划时代的产品。

徐谦当时就羡慕不已，回来的路上，陆亢还特地让他开了一段。如果盘古实验室短期内招回陆亢的话，他打算把车就送给徐谦，不枉结交一场。

但是现在什么时候能返回，陆亢心里是一点儿底都没有。如果大竹隼人真的穿越来了，那可不好对付，少不得生死相搏。说实话，陆亢也没有把握能够稳赢。这也是他疯狂购买武器装备的原因。

“瞎胡闹！”张教育长责备道：“小鬼子正在四处搜捕，你还敢这么招摇？嫌命长了是不是？”

陆亢心中一暖，笑道：“放心吧，教育长，我心里有数。小鬼子的子弹打不死我！”

“胡吹大气，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

来到办公室，陆亢把自己的想法详细地给张教育长讲了一遍。简单点说就是想让军统做局，诱使日本特工上钩，然后借助汽车的机动性快速增援，将这些隐藏在暗处的间谍一网打尽。当然最好就是能够解决掉大竹隼人，如果他真的来了的话。

“这倒是可行！”教育长想了一下，说：“就让赵长海那个连协助你。”赵长海就是昨天下午在靶场碰到的那名上尉连长。又吩咐说：“别光顾着抓鬼子间谍，军事训练团那边你也多费点心！”

“是，教育长！”

说来惭愧，陆亢还真没给军事训练团的学兵们教过什么。主要是初来乍到，对他们的情况尚不了解。

“这样吧，让小徐带着你去找孙团长。”

随后，徐谦带着陆亢去拜访了军事训练团团长孙雨田将军。这位孙团长可谓是第二十九军少壮派第一猛将，之前一直在手枪旅当旅长。

大家都知道，第二十九军是西北军余脉。而西北军有一个传统，就是喜欢把精锐集中起来使用，根据规模组建特务旅、特务团、特务营、大刀队等等，以近迫战的方式对敌军发起凶狠猛烈地攻击。

其装备主要是冲锋枪、手枪、大刀、手榴弹，因为驳壳枪在其中做为主要输出火力，所以又习惯性地称之为手枪旅、手枪团、手枪营。

在第二十九军，手枪旅事实上就是特种兵，军中的第一王牌。能在王牌旅当旅长，自然不可小觑。不过跟这位孙团长聊了一会儿，陆亢感到此人还是很好打交道的。大家都是军人，客套话不多，很快转移到正题上。

“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开战了！”孙团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军事训练团的情况，显得有些焦虑，说：“技战术方面，大部分学兵前天才刚刚开始。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大家可能觉得奇怪，军事训练团的学兵，第一批年初就入学了，最晚的一批也是五六月份入学，至少也有一两个月了。这么长时间没学习军事技战术，那他们在干什么呢？简单点说，就四个字，叫做“军人养成”。

包括日常养成，即穿衣、吃饭、站、坐、行、个人卫生、内务整理等基本生活行为；军姿和队列训练，即列队、报数、解散与集合、稍息、立正、四面转法、徒手敬礼、跨立、蹲下与起立、脱帽、戴帽与夹帽、三大步伐、步伐变换和方向变换等；体能训练，这个不用过多解释；然后还有政治思想教育和军事条令学习。

对于这些东西，网络上很多键盘侠是嗤之以鼻的，觉得没有必要，特别是给社会印象最深刻的叠被子，认为跟打仗毫无关系。

事实上，如果只会玩枪，没有军人的纪律和作风，那不叫军人，而是乌合之众。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就是军人养成的一种手段，一个过程。

不光是解放军这样训练，美军其实也是大同小异。美军征招的新兵，在训练基地报到之后，首先就要进入P阶段（报到至正式训练前）。去了之后第一天，训练基地的指挥官就会讲解美军的核心价值观，类似于我军的政治教育。

同时，也会规定必须留什么样的发型，包括剃须，每天喝多少水，保持军姿，整理床铺、制服……其实这就是日常养成，只是细节上有些区别。然后队列训练、安排执勤站岗等等，都是大同小异。P阶段合格，才有资格进入正式训练。正式训练中同样有军人养成的内容，比如基本内务，如何折叠衣服，如何铺床，如何擦皮鞋等等。

好莱坞电影里面，美军的营房常常跟个狗窝一样，作战期间可能确实难以顾及，但日常训练期间，谁敢这么搞，军士长一定会关你的小黑屋。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古代大名鼎鼎的戚家军，新兵入伍是不是先练弓箭、火铳、大刀、长矛，练成一身好武艺之后就去打仗呢？其实看《练兵实纪》《纪效新书》，也不是的。

以《纪效新书》为例，其主要内容包括：束伍篇第一、操令篇第二、阵令篇第三、谕兵篇第四、法禁篇第五、比较篇第六、行营篇第七、操练篇第八、出征篇第九、长兵篇第十、牌筅篇第十一、短兵篇第十二、射法篇第十三、拳经篇第十四、诸器篇第十五、旌旗篇第十六、守哨篇第十七、水兵篇第十八，共十八篇十八卷。

所谓束伍，其实就是军人养成，操令、阵令学习军事条令，谕兵即政治思想教育，法禁讲解军中法规。这些科目完成之后，才会开展正式的军事技战术训练。可见古今中外，但凡正经练兵，都是要过这一关的。

言归正传，总之呢，军事训练团之前的训练是没有问题的。但问题是现在马上就要打仗，学兵们再按部就班地训练显然是来不及了。按之前的规划，军事训练团的学制是两到三年。现在别说三年了，三个月，甚至三个星期的时间都没有了。

陆亢想了一下，说：“这确实是个问题，以我个人的意见，咱们必须尽快拟定一套速成方案，并展开训练。”

虽然学兵团不会被直接投入战场，但最起码的，他们至少得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否则，一旦遭到日军奇袭，就会重现历史上的惨剧。

事实上，陆亢之前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包括想买下那批ZH—29，就是想缩短学兵们的训练时间。

如果用“马四环”等栓动步枪的话，除了射击以外，还必须加练刺刀。因为栓动步枪火力密度不够，免少了要和小鬼了短兵相接，如果不会拼刺刀，那是要吃大亏的。此外，班用轻机枪，以及相应的班组战术都要练。这一套下来，至少要三个月。

ZH—29虽然训练更加复杂，但对学兵们来说，难度不大，不会花费太长时间。一旦练熟之后，半自动步枪火力密度大，小鬼子想冲上来拼刺刀，就那么容易了。另外，对于机枪力火支援和相互配合的要求也就大大降低了。

当然，改用ZH—29半自动步枪，只是其中的一个措施。训练内容、训练方法，都要改进。这些东西说来话长，此处暂不细表。反正陆亢也没有保留，把自己的经验，想法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孙团长。

孙雨田团长听了非常高兴，拍着陆亢的肩膀说：“陆老弟不愧是从花旗国留学回来的，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有底了。这样，时间紧迫，我现在就把军事训练团的队长叫来，你了解一下情况。”

这是孙团长也是一位雷厉风行的人，于是就将军事训练团的主要军官全都叫了过来，大家一起开了个诸葛亮会。军事训练团当时分为三个大队，一大队，队长李克昌，队副刘锡章；二大队，队长张自创，队副丁在贵；三大队，队长冯洪国，队副朱大鹏。每个大队下辖4个中队，总共是12个中队，共计1500余人。

会上，各队队长依次发言。通过各队正副队长的介绍，陆亢算是初步掌握了学兵们的基本情况，感觉基础还是相当好的，毕竟都是清一色的大学生。不要说民国了，就算是21世纪，能集中这么大一批优质兵源也不多见。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老陆，你给句痛快话，能不能成？”

“孙团长，请给我一天时间，明天就给你方案。”

“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

孙雨田团长之前和陆亢交谈良久，对于他的学识是非常佩服的，因而对他也非常有信心。但是下面的队长们对陆亢还不了解，心里不免有些疑惑。陆亢也没多做解释，反正到时候大家就知道了。

刚散会，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不一会儿，张教育长闯了进来，说：“陆教官，外面一车军火也是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