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披甲卸甲

乐字军八千铁骑，狼腾带了一千快骑去了杨允的后方，杨跃和姜姒去了宿州。

所以在函谷关中的三营人马，正在杨允大军的包围圈里面厮杀时，他们期待中的乐字军援军来是来了，但是领军的却不是亲王杨跃，而是一个一身金甲的陌生小将。

寇归凉带着本部人马，早早的侯在乐字军的必经之路上。

“末将寇归凉，奉大都统之命在此恭候二位副将大人。”

一身重甲从不离身的熊仲在马上点了点头，算是回了礼。

宇文化及打量了几眼来将：“现在的形势怎么样？”

“回禀副将大人！”寇归凉站在地上，宇文化及坐在马上，仿佛后者故意为之，但是前者却也不卑不亢：“奉大都统军令，我军已有三营人马跟杨允狗贼正面碰上，末将来接副将大人进城。”

“已经开打了吗？”宇文化及挑了挑眉头，骤然握紧腰上挂着的玉龙剑：“那就不入城了，寇归凉是吧，敢不敢随本将军一同杀进杨允狗贼的中军大帐？”

寇归凉看了眼宇文化及，两人眼神交汇：“小四，你带几个人回城里禀报大都统，请他派兵支援。”

“不必派兵支援。”寇归凉话没说完，宇文化及打断道：“让薛大都统派一营轻骑，在杨允大营后方的虎嘴坳埋伏，就跟你们薛大都统说，我宇文化及保证让他有好处捡。”

被叫做小四的斥候看了眼寇归凉，见后者点头同意后才领命离去。

宇文化及哈哈一笑，有意无意的拍了拍腰间悬挂着的玉龙剑：“寇都司，杨允狗贼的真实兵力如何？”

关于杨允叛军的情况，宇文化及手上当然已经有了详尽的谍报，但此时却故意提出来，为之若何？

寇归凉暗地里咬咬牙，倒是也没发作：“副将大人，杨允狗贼的百万大军虽说言过其实，但是加上这么久从各地源源不断抽调来的兵员，此时汇聚在函谷关外的大军，也有了七十万之多，分三座大营在我函谷关外蛰伏。

中军由杨允亲自坐镇，左右两军是杨允两个儿子，杨宏杨哲。”

“那以寇都司看来，我们若是奇袭他三座大营其中之一，该先打哪一座？”宇文化及在心底暗暗一笑，又接着问道。

“三座大营，杨允的中军扎有三十万人马，其他两营，各有二十万，依末将看来，虽然乐字军各个骁勇善战，但是要真想在几十万大军中有所建树，估计很难！”

“那以你看，我们战马的脚力，横穿他一座大营需要多久的时间？”

“半个时辰！”

两人一问一答，旁若无人一般，一边的熊仲也乐得自在，四处张望之下，刚好看到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有点异动。

“弓来！”

熊仲一双红色的瞳孔骤然泛出一束精光，弯弓搭箭朝着那树上射去。

箭的力道之大，直接将那树上的敌方斥候连根拔起，往后飞了一段才掉落地上。

熊仲厚重的盔甲里传出来一声冷哼：“看看是否眉心，如若是，记做头功，若不是，放到后方喂狗！”

“箭穿鼻梁！”斥候拎回来一颗还在滴血的头颅，呈到熊仲的面前。

“哦？”盔甲里面再次传出冷哼，转而向正在商量突袭的宇文化及两人道：“两位将军，我熊仲是个较真的人，此次头功，应当是我的！”

“那是当然！头功自然非熊副将莫属！”宇文化及哈哈一笑，可是他的下半句“熊副将一手的好箭术，可谓一箭定天门！”还没说出口。

熊仲已经高喊了一声：“轻骑营，随我冲锋，直插敌方右军大营，宇文副将，劳烦你为熊某压阵！”

熊仲突如其来的一声高喊明显把宇文化及和寇归凉都吓的不轻，也把两人本来已经商议好的部署全盘打乱，可熊仲已经带着兵马走出了几百米，开弓没有回头箭，想要叫回已是不可能。

宇文化及无奈的摇摇头，对寇归凉道：“初次见面，看来要在你们大都统前面食言了。”

“老子跟你可不是初见了！”寇归凉心中暗骂一声，表面上却还是淡笑着：“副将大人肯定已经在心底有了破敌之策，末将愿听差遣！”

“好！”宇文化及哈哈一笑：“寇归凉听命！”

“末将在！”

“命你率三千重骑，直撞此时已经跟敌军碰上的三旗函谷关人马，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撕裂敌军阵营，而后，朝敌中军大营奔袭，注意，只可策应，切忌轻举妄动。

重骑营，披甲，持枪！”

三千重骑兵在辅兵的帮助下披上黝黑瘆人的铁甲，寇归凉也“入乡随俗”的从一个辅兵手上接过一副重甲穿上，拿过一杆朴实无华的铁枪。

翻身上马，寇归凉的坐骑也算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但承受这一身的重量，还是显得有些许吃力。见到这一幕的宇文化及轻轻咧了咧嘴角：“寇都司，你我换马！”

寇归凉脸上覆着重甲，看不清表情，可是明显能看到他宽大的身躯颤抖了一下。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其他，但最终还是翻身下马：“末将，谢过副将大人！”

宇文化及淡淡一笑：“寇都司马到功成！”

寇归凉一跃翻上宇文化及的坐骑，把铁矛高举过头：“儿郎们，随我冲阵！”

说罢，三千重骑整齐划一，熟稔战阵的寇归凉没有首当其冲，而是融入了重骑阵中，缓慢的踏着步子往前开拔。

“千钧营，卸甲！”

任何一支重骑，都是由一重骑兵，三马，一辅兵，组成一骑重骑。就好比薛锦龙的锦龙重骑，长期配备的就得有五千重骑兵，五千辅兵，一万五千匹良骏。

但是杨跃的乐字军中的千钧营，却是跟以往重骑有所不同。

这一千铁骑，只要一有战事，日常行军，作战，哪怕是吃饭睡觉，都披着这几百斤重的重甲。

就光是这忍耐力，就不是一般的行伍能及。

乐字军的千钧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铁浮屠，是一座座铁塔。

但是还有一点鲜为人知的，这一千骑，若是卸下了一身的束缚，那就是一千脱去了枷锁的阎罗。

宇文化及看着卸掉铁甲后的千钧营，每个人都因为长期的不见阳光，而导致的一个个皮肤苍白。

“批袍！”

宇文化及再下一令，千钧营辅兵人手一件雪白的战袍，帮着刚卸去铁甲的骑兵穿上。

铁甲在身是阎罗，穿上白袍是游魂，披甲与否，皆可杀敌无数！

看到这一幕，宇文化及也显得有点激动，千钧营卸甲，是杨跃都只做过一次的事情。

那一次，救了整个王朝于水火。

“这次，一战成名总该是够的吧？”宇文化及在心底问自己。

“乐字儿郎！”

“在！”

“随我，枭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