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三 比武夺魁

次日清晨，聚集了几百号人，在此擂台上开始比武。

起初的比武之人，都是抛砖引玉。两方都是不甚出名的豪侠，天山两路的人马居多。

当日中午，比武的胜出者是青海籍籍无名的苦伽僧。苦伽僧属于虚灵道的人，而且名声很一般。

这里因为少了秀山棋王和永山蛛王，故而显得面对这苦伽僧都有点局促，被迫要轮到红钾道人了。

红钾道人只好飞身上了擂台，拱手说道：“苦伽大师，在下红钾道人，有礼了。”两人还礼已毕，开始在擂台上比武过招。那边喝彩的人，十分轰动，屏息凝神观看两人争夺红罗教教主。

红钾道人一招过去，宛如红云扑过了山巅，厉彩压过了花坳，十分惊人。

苦伽却还是苦苦支撑，以其武功修为，却是在红钾道人面前显得颇为局促，而且防守渐渐减弱，不断后退，已经退到了这擂台边上。只要红钾道人再出三招，如果他无可扭转战局，则可能被踢下擂台。

这时，红钾道人连环三招，一抓一拳一扫腿，却是凌云抓，飞鹤拳，连着一招夺魂腿。

三招过去，苦伽僧倏忽间早已退到了擂台边，陡然一时把这袈裟从肩上卸了下来，反罩向了面前红钾道人。红钾道人此时也是三招过去，不曾想这连环三招成名十几年，居然没击中一个苦伽僧。

苦伽僧当时一时却卸下了肩上袈裟，陡然罩了下来。红钾道人只好双掌上翻，一招举火燎天，击向了面前这红袈裟。怦然间，红袈裟似乎生出了诡异力道，豁然一道奇异之气，透过了红钾道人的掌力。

红钾道人哎哟一声，蹬蹬蹬退却了三四步，跌后坐倒在擂台木板上，呼呼直喘，待得诸人看时，他的手掌心出现了淡淡的针孔痕迹，不过比之秀山棋王两人针孔弱的多，而且只限于掌心几处。

饶是如此，红钾道人都已败的十分狼狈，一时支撑着站了起来，说道；“好掌力，红钾道人佩服。”

此时，四下里都是鸦雀无声，看着这红钾道人败给了苦伽僧，四处都是十分觉得不可思议。

苦伽僧当时站在了擂台上，披好了袈裟，一时合什说道：‘既然如此，小僧就暂居擂主之位，各位如果再有不服的，可以上来挑战小僧。“

那边武功可以高过红钾的人，也不能说没有，可是暗自奇怪，这袈裟功的路数不可知，而且瞬间击伤了武功精绝的红钾道人，至其铩羽而还，看来是有备而来的。

那时褚羽他们中的鲜于三鸣就要过去，一边褚羽按住了他的肩头。

一时看到了一个人飞身上了擂台，却是个身形高瘦的人，面目冷傲，一声的土黄裤挂。

那边苦伽僧合什道：“这位英雄，请报上名来。”这人笑道：“我敢报上家门，你敢吗？”苦伽僧一呆，周围的人也觉得话里有话，似乎这苦伽僧有点问题。

苦伽僧笑道：‘我是苦伽僧，青海人，人尽皆知，何以尊驾如此说我？“这人指了指他，又对台下诸人说道：‘哈哈，好，诸位，在下漠北聚烃王，不敢说威名赫赫，可是起码在下行的正，走的直，我无怨无悔，光明磊落。可是诸位眼前的人，其实他不是苦伽僧，而是青海之西的血蝠王。”四处一时舆论大哗，登时看着苦伽僧，都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苦伽僧笑道：“嘿，尊驾开玩笑，我若是这血蝠王，我和这红宗昔日掌门人齐名，还贪图这区区红罗教掌门之位吗？”聚烃王说道：“红宗多年的秘密，都珍藏于青海之东，然具**置不详。而你杀了苦伽僧，冒充了他来此比武，即是来浑水摸鱼，企图打入红罗教，进而窃夺这红罗教的秘密。”

苦伽僧说道：‘这位仁兄，你若来比武，便来比武，你若是来此胡搅蛮缠的话，我恕无时间和你玩耍，诸位可做见证。“台下也有人看不出端倪，一些莽汉喊道：‘我说聚烃王，你若是比武的话，请在台上展露武功，如果不想，还是等得人家做了掌门人，再行和他解决个人恩怨吧。’

这时聚烃王点点头，退了一步，拱手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武功上见胜负，请。“

一时两人身形变幻，招数如飞，确实比适才他对着红钾道人时武功精进不少，看来昨日他和红钾道人比武时，武功多做隐藏，不肯显露真正的实力。然在这聚烃王面前，不得不显露出本身武学。

聚烃王最为擅长的是一种链形的掌气，环形掌影，和苯环体的结界，而且另有一种尖锥形的结界之气，在四处纵横肆虐，在苦伽僧面前尽展神威，叫人大开眼界，四处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不绝于耳。

四处认得漠北聚烃王的人，也不比认识这苦伽僧多多少，却不曾想这漠北聚烃王，竟然如此了得。

陡然间这一串九个尖锥形的结界连发过去，直扑这面前苦伽僧。苦伽僧都觉得，此时若是仿造对付红钾道人的招数，卸下袈裟，恐也难以对付这一招。

那时，四处诸人屏息凝神，看看这苦伽僧如何应对。

苦伽僧一时退却半步，陡然双掌齐出，面前陡然出现了不少的幻影，宛如飞鸟翔集，乱云驰舞。

聚烃王陡然撤后，双拳击处，碰的一声，击中了面前这凌厉的云鸟幻影，十分精彩的砰砰声不绝于耳。然而，聚烃王还是稍显不济，一时蹬蹬退却，堪堪站住身形，咔嚓一声，右腿已经踏断了地下木板。

那时，这按规矩，可算是输了。聚烃王只觉得双手都十分刺痛，低头看时，都是满掌的红点，宛如针孔，而且从双掌掌心，蔓延到双下臂，都是如此。红斑凸起，登时他双臂高举，叫诸人观看。

不少人都惊呼道：“真是血蝠王的武功，对了，他是血蝠王，为何来做红罗教的掌门人，他不是和红宗掌门人齐名吗，为何还来做掌门人啊，真是的，无聊。”

那时，红钾道人暗道：‘怪不得他以红袈裟遮住了招数，这一遮，登时将武功大半劲气掩去，露出来的真元不过十之二三，故而我才受伤较轻。然在这时他和聚烃王比武，却不得不显露原本武功，登时暴露了他的行藏底细了。“

此时，褚羽他们真的要出手了，因为此种武功显而易见，就是击杀秀山棋王和永山蛛王的武功。此人居然暗地里除去了劲敌，再来比武，心思狠辣一望可知。这种人若做了红罗教掌门人，可算是天下之灾了。褚羽他们还未上去，只看到一行几个人悄然来到擂台下，褚羽他们却是欣喜交加。

来的是波斯人羟基王，苯环王，羧铵王以及逐风，妙月，五人齐集。

四处的人登时炸了锅，都知道他们曾经逼迫龙树死去，曾经对卿花帮造成了莫大威胁，也曾击伤了大名鼎鼎的丛媛嘉，威名之盛无以复加。

当时五个人都走到了擂台下，苦伽僧合什说道：‘几位齐来，我可是惶恐之至，但是比武需要一个个的来，诸位谁先来？“苯环王喝道：’我等是来斩妖除魔的，不是来打擂台的。”周围人无不惊骇。

苯环王说道：“除魔卫道，杀。”五人齐齐上了擂台，四处欢呼声，鄙夷声，议论声，都此起彼伏。

然则摄于他们对五个人武功的畏惧，无人上前敢阻扰他们的行动，此时舆论之力在武功面前，顿显苍白无力。而且这苦伽僧都是面色大变，五人齐上，自己是非输不可的，就算一个苯环王，自己也难敌其锐的，一旦被异次元抛入这无边远处，则万劫不复了。

五个人围住了**的这苦伽僧，忽闻得有人喝道：‘清理门户，叫我来。“

四处人等看时，看到了一个黑袍老者，陡然落到了擂台上，四下五个人一起退却，微微颔首。

这时老者缓缓走到了苦伽僧面前，五个人都分成五角站好，守住阵型。

褚羽都不认识这老者，这老者似乎有几十岁了，而且神情矍铄，老当益壮，看来是高手。

这时老者看着苦伽僧，冷笑道：‘我该称呼你为苦伽大师，还是血蝠王呢？“血蝠王看时，却是脸色大变，支吾道：‘你是昔日红宗掌门人那日红？”老者哈哈笑道：’老夫就是那日红。“四下里掌声如潮，欢呼声云集，简直没想到，红宗老掌门人都来了，真是叫人大开眼界，不虚此行。

褚羽他们懂了，看来这波斯五人联合了暗中的那日红，准备前来对付血蝠王。

那日红回身一挥手，尽显枭雄风采，落下掌后，四处鸦雀无声，才道：‘昔日我红宗也算是十分霸道，四处尽闻其名，可是多年前红宗出了叛逆，就是你血蝠王。你居然暗中化名其他人，进入我红宗刺探武学。在我那次练武走火的当口，你居然偷袭了我，将我打下了高崖。你准备窃夺我红罗教的机密，可惜你没有得逞。多年来，我都在闭关，研究对付你的招数。哼，你居然死性不改，还暗通永山蛛王，暗害了骊山俑王，企图谋夺这波斯泥偶。然后，你看到永山蛛王和秀山棋王都来争夺红罗教掌门人，故而你先下手为强，先杀了他们，再来比武，可算是机关算尽。今时今日，你还有何话说？你潜入红宗，偷袭我那日红，又暗通贼子谋害骊山俑王，谋夺波斯泥偶，又杀人灭口，简直罪不容赦，我今天就来清理门户。“

周围的人都懂了，为何当初老掌门人那日红陡然失踪，而后来红罗教乍起取代了红宗，进驻青海湖。波斯人之所以来此，也是因为这血蝠王暗通永山蛛王，杀了骊山俑王，谋夺波斯泥偶，波斯人是来要还公道的。

血蝠王当时也是不装了，撤下了脸上的人皮面罩，脸上皱纹堆集，却是和那日红年纪相若。

那边两老者对立，武功骤然暴涨，进招猛攻，十分激烈。

一个是复仇心切，一个人是激烈反抗，简直是精彩绝伦，十分叫人觉得目不暇接。

四处掌声雷动，欢呼喝彩声甚嚣尘上，两老对决，十分旷古未有。

诗云：青海湖畔媚，两老对决归。沧海变桑田，和风化雨随。

东西两茫茫，南北山翠微。执着有千古，往事不可追。

那时，两人激战了一百多招，都是呼啸而下，招式变幻越发频繁，诸人都渐渐看不清他们的身法。

那时，四处浑然间陷入了沉寂，都是屏息观战，紧握双拳，身体前倾，目不转睛。

砰地一声，两人掌力对接，轰然间，血蝠王登时后撤，惊呼声中，身上出现了大片的红斑点，正是他的功力被那日红逼回去了，尽数自己承受了，当时一时栽**板上，呜呼哀哉了。

四处掌声大作，纷纷叫好，那日红那时跳下了擂台，对五个波斯之人说道：’多谢炼狱古佛叫我得保大仇，我不敢窃居掌门之位，请五位另选贤德吧。“

苯环王笑道；‘说到底，我们只是客，过路之人，也无非是提供点小情报，不敢贸然接手红罗教。今日之事，老先生不出来执掌门户，则一来万众不服，二来一旦事发变乱，而各处无可节制，或再出现了各派围殴青海湖的局面，则无可遏制了。请老先生莫辞劳苦，我等都替天下苍生，请老先生接任红罗教掌门人，请老先生接任红罗教掌门人。“四处都是如此大喊，声威大震。

一时，那日红也推脱不掉，加之对昔日红罗教都是十分不屑，一时看到此景，说道：‘既然我来接任，那就不能再是红罗教，而是昔日红宗再起，我是红宗掌门人，不是红罗教掌门人。“

四处都答应了，红宗再起，也强过了红罗教，一时诸人声势浩大支持他登位。

一时四处道贺声传来，四下同意了他接任红宗的掌门人大位，此时暂时告一段落。

褚羽几个人还未走开，羟基王五个人却是过来拉住了他们，到别处叙话。

几个人从擂台边，向东走出了三里路，才沿途叙话。

苯环王说道：‘我们此时请出了那日红来主持大局，也是为了稳固这青海的局势，以免叫这藏王和川北王都来觊觎此地。藏王若来此，声势必然壮大，且占据了青海湖，西宁，即可进吞兰州诸路，对天水陇南诸路都十分不利。川北王若来，也是如此。故而我们才找回了红宗那日红，接任掌门，一解困厄。“

褚羽他们都是暗自赞许，几个人交谈一阵，各自寒暄，才一时挥手告别，几个人回转苍山洱海。

此时红宗乍起，一时取代了红罗教，也算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

城头变幻大王旗之余，也死了藏王北扩的野心，也难住了这意图西扩进入青海的川北王尹项峻。

青海的密宗和藏边的密宗，虽然源出一家，但是也各自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