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激辩民生警务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赵才亮的事情了。

那我和万毅还有杨子就跟唐吉珂德一样，为了这个案件到处奔波，不就是几个傻缺吗？

林波和姜至武不是不知道，而是一直在看戏呢，我、万毅、杨子三个，就是在演戏的**。

“呵呵，很有意思嘛。”我现在连抽烟的心情都没有了，说合着你们一直在看我这个傻波伊在表演呢，各位看官看得爽快吗，是不是要交点门票啊。

“我觉得你现在心态有问题，跟吃了枪药一样。”姜至武听了我的话，就说小刘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们说什么你就怼什么，搞得跟一个怨妇一样，有意思吗？

我承认，我现在的心态并不是很好，主要是巨大的心理不平，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委屈。

虽然很清晰了解自己的状态，但是要我现在就怂了，那是不可能的。

“你们在养大鱼，那群众的损失算谁的？”我又点上了一根烟，问林波和姜至武，说你们两个给我分析一下，你们这样搞案件，群众的在这期间的损失该谁来买单？

在我看来，群众的耕牛被赵才亮他们给偷走了，而公安机关机关知道了又放任不管，并且让牛越偷越多，群众的损失肯定是越来越大。

关键是，要想找个人赔偿都没有苦主。

“要有大局观。”林波说，账不能这样算好不好，我们留着赵才亮一段时间，是为了挖出更多的幕后之人。他问我说，你想想看一个偷牛盗马团伙的背后，得有多大的一个网络，中间的收购商、背后的成品制作商、还有那些呵护犯罪的保护伞，只要一个完整的案件办得下来，那得造福多少百姓啊。

不对，我觉得这个好像有点没道理。

“你破天大的案子关我什么事呢？”我问林波，说你想想，就拿我们款洞村来说，几十家的农户的耕牛被盗了，过后公安机关虽然把案子给破了，但是耕牛呢？

耕牛在哪里？

我说，那些失踪的耕牛已经进了某一个食品制造车间，跟我们的百姓早就没了关系，我们想要找一个人来赔偿，好像都找不主呢？

公安机关会买单吗？

林波也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做事要有格局，不要在乎一事一物、一城一地，要是办每一起案件都要考虑百姓的感受，我们公安机关还做不做事了？

“就想着破大案、立大功是吗？”我说林大队，你这样的观点以前我见多了，很多的办案民警就是喜欢养犯罪，让其做大成势，肥了再雷霆拿下，最后功劳也有了、媒体也来了、领导也重视了，是这样吗？

我义愤填膺地说，我们作为政法部门的尖刀，我们能不能多一点为民情怀，多一点怜民之心，更多地破小案，先要为群众止血，最后再来谈健康好不好？

见我说得激动，林波都有点傻了。

“你说得对……”林波点了点头，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又摇头说我说的对个锤子对。

这个转折，来得好神奇。

他说刘方你不要拿媒体人只看其一不闻全部的那套做法，来看待我们好不好？

林波激动地说，就是这样经营型的案件，要多花费公安机关多少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你知道不知道？“每一头被盗窃的耕牛都要备案，对牛的去向要清清楚楚，最后案件侦破以后，还要花费精力去把它们找回来物归原主的。”

林波问我，说我们公安每年举行那么多的退赃大会，你觉得是开着玩的吗？哪一件赃物不是民警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追出来的？要是我们图简单，不如都像你一样，发现苗头就立即下手，那么那些幕后的真正的坏人，就能够一直逍遥在外了。

林波比我还要激动，他辩解了很多，就是关于办案成本的问题，说是我只要到了他那个岗位上，就会发现治安管理和案件的侦办，其实就要深挖幕后的问题，不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

“屁股决定脑袋而已。”林波说的时候，姜至武也补充分析说，他说其实我和林波想的都不错，就是立场不一样而已：失主肯定想早点挽回损失，公安机关肯定想着要打深打透。

就这样，我算是被说服了，虽然我表面上不说，但是心里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公安机关是对的。

“你们就不能更快地破案吗？”我对面前的两个警官说，说我们还是要更进一步坚定以人民为中心的思路啊，人民的满意才是公安机关的最高追求嘛，不然很多的时候案件是破了，但是口碑却没了呢。

“你说这个太对了。”我的这个说法倒是得到了姜至武的赞同，作为一名长期从事派出所工作的基层所长，他对此事深有感受到，说在日常的工作中他发现，很多群众对公安工作的不理解，就是从一些微小的地方开始的。

姜至武还举例说，比如帮忙找老人啊、找失物啊、救急啊这样的事，其实严格意义上并不是公安的本质工作，不过做和不做，在群众心目中还真的是不一个样的。

这些专业的问题我倒是研究得不多，只是想起了一些亲身经历的小事而已。

我就拿我那天被张**打的例子来说事，说是要是公安交警一直都管好街道上的车辆，那我也就不要狗咬耗子了；而且，张**这样的长期超载超速的司机，应该是要有严厉的惩罚机制的；更重要的是，当天发生血斗的情况下，要是公安人员能够早一点到，就能够避免流血的现象。

“要不是你们两个及时赶到，我想我们现在就不能在一起聊天喝酒了。”我感叹说。

“我发现你真是一个能够牵动时局的人。”林波哈哈笑着，一边大口吐烟，一边说我就是一员福将嘛，正是因为有我的故事，融丰才成为了全省唯一一个有村警的县；也是因为我的经历，撬动了公安管理的死角和坚冰，将广大的农村纳入了管理的视线之内。

林波还调侃说，要是评选今年的“影响山南政法十大人物”的话，我绝对是其中的一员。

对于这个，我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哪有那么伟大的，适逢其会而已。

不知不觉间，我们聊天的气氛就轻松**了很多，刚才那种钉子对板子的状态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问林波说，接下来的工作要怎么做才好，我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太阳照常升起啊。”林波说，刚才他和姜至武合计了一下，觉得我和杨子的出现，在案件中或许并不是起到反作用，相反甚至有可能推动案件的进展也说不清楚呢。

林波介绍说，从他们掌握的线索来看，今天赵才亮和赵将军已经将那头脑门有白毛的黄母牛运送回到了老山坡牛场，放弃了这一笔价值一万多元的收入。

“不过他们过后会更疯狂的，也会变得更加隐蔽。”林波说，由于我们的出现，肯定会给赵才亮带来很大的压迫感，他一定会想着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能偷的牛全部都偷出去，实现短期内的利益最大化。

“你和杨子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一切都不要改变。”姜至武说，既然我们出现了，那就要更大方地介入到案件中去，不能无缘无故地消失了，那样反而会引起偷牛盗马团伙的警惕。

不过他再一次强调了，说要我们注意安全。

“你不懂这小子，他就想故意受伤呢，想为那个小护士受伤。”林波看着我，嘲笑姜至武不愧是下乡久了，基本的侦查思维都没有了。

“说来听听看，我就不信了。”姜至武对林波说，我好歹是你的师兄，从事侦查比你早几年，我就不信还斗不过你个小娃娃了。

“首先是眼神。”林波说。他说经过他的观察，我看何华华的眼神是有爱的，含情脉脉那种，不需要研究就能看得出来。

“其次是语言。”林波说我在跟何华华说话的时候，语气有点急有点软，根本就不像一个受伤的男子应该有的语气。他还比喻说，那些受伤的狗一般都是狂吠，哪有我这种低头轻声细语跪舔的。

我艹！

“最后当然是动作了。”林波说，昨天早上我去送这个龟娃的时候，你知道他回头看医院多少次吗？

17次！

“哪有病人留念医院的。”林波说，一般病人离开医院，都是欢天喜地神清气爽的，哪像我一样死气沉沉忧心忡忡的，还不停地回头看，这个就说明有很大的问题在里面了。

“综上所述，我相信我们的融丰第一村警已经恋爱了，而且是单恋，对象就是我们融丰县医院第一护士。”临到最后，林波用一个肯定式的决断完成了他的研判。

“干得漂亮，分析得太特么正确了。”我都忍不住鼓掌起来，说林侦探你阔以啊，不愧是我们融丰的福尔摩斯呢。我还确认地说，你分析的这些都太对了，我真的爱上了何华华，不可以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老子喜欢一个女人，有错吗？

更何况，我得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