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撒网

被吴文正带回来的刘天，当他看到警备司令部的牌子时立刻不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喊道：“几位爷，我就是个混混，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呀？我可不进去，谁都知道，进了这里的没几个能活着出来的”

麻秆踹了他一脚骂道：“这是你说了算的事情吗？起来，跟我走，你再他妈耍无赖，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刘天反手抱住麻秆的腿央求着说：“爷，爷，您放了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您看可以吧？”

“我去你妈的！少废话，跟老子进去”麻秆一脚踹在刘天的屁股上骂道。

麻秆说完回身对豆子说：“先把他关起来，明天再问，胖哥那边咱们还得赶过去”

任凭刘天怎么说，麻秆和豆子撕拉硬拽算是把这小子拖进了大门，麻秆找来两个当兵，架起刘天直接把他关进了牢里，不管刘天如何喊叫，麻秆和豆子两个人充耳不闻，摇摇晃晃走出去。

徐子珊放下电话骂了句：“蠢猪”

一旁的徐子云看看她笑着问：“这又是跟谁生气呢？”

徐子珊看了一眼徐子云问：“二哥，你有什么打算，是继续出国深造还是留在上海呢？”

“呦，妹妹怎么关心起我来了呢？”徐子云笑着问。

徐子珊淡淡笑了笑说：“大哥丧事也办完了，我就想知道二哥有什么计划？随便问问”

“我呀，一介书生，重的干不了，轻的又不会做，家里的生意有父亲在照管，我也就没什么事了，打算找个差事做，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找什么差事做”徐子云说。

“二哥，要不你跟我到我们处里做事吧？”徐子珊看着他说。

徐子云马上摇着头说：“你快算了吧，你这差事我可做不了，你忘了父亲的训斥了，我要是再跟着你做了这差事，父亲还不得把我撵出家门啊？”

“为国效力有什么不好？父亲是听多了那些谣言，思想上有些偏见，慢慢就好了，我看你挺适合做我们这一行的”徐子珊说着往徐子云身边凑了凑继续说：“真的，二哥，你考虑考虑，要是你想来，我跟白长官说一下，一准可以，起码也得给你个上尉做，到时，我们兄妹两个都可以为党国效力了，不是很好吗？”

徐子云笑了笑：“我手无缚鸡之力，天生胆小怕事，我可见不得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我看还是算了吧。现在日本人占了我们东三省，说不定哪天就打到上海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徐子珊看着他说：“你一个大男人，胆小怕事，现在党国正处在危难之际，日本人嚣张跋扈，**又整天对抗党国，这个时候是个男人就应该站出来为党国分忧，为国家建功立业！”

“那是你们军人的事情，和我这个老百姓没有关系，我还是自己找一份职业老老实实，踏踏实实地做我的学文吧，我打算找家报馆做，用我手中的笔呼吁广大国民，团结一致，抵抗外辱，捐款捐物，支持抗战！外贼侵入，国将……。”

“二哥，蒋委员长的话看来你都忘在脑后了，攘外必先安内，这是蒋委员长讲的，日本人是小崽，**才是心腹大患，一天不解除大患，国将无宁日啊！”徐子珊厉声说。

“算啦，算啦，我不和你争执这些了，总之我有我的打算，那就是用我手中笔呼吁国民起来一致对外，抵抗倭贼！”徐子云地让徐子珊不由得瞪起眼睛看着他说：“二哥，你这思想可是很危险的”

徐子云笑了笑：“我一不是**，二不是国民党，三不是军人，就是一个普通百姓，我既不懂政治，也不懂军事，更不懂什么主义，但我懂得爱国，我就不相信了，爱国难道也有罪吗？抗日也有罪吗？”

徐子珊笑了笑：“爱国当然无罪，但是要是打着爱国的旗号跟**站在一边，那可就要另当别论了！”

徐子云也笑了看着她问：“你是不是要把刚才的气撒到我身上呀？到底是谁惹你了？”

“吴文正，那个蠢货，我让他去樵夫道盯着，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去了那么多人，全都灰溜溜地回来了，连个**的影子都没看到。”徐子珊说着起身，徐子云看着她：“又去抓**了？大哥的事情怎么样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大哥报仇的，行了，不跟你说了，我上楼休息了”徐子珊说完便走上楼梯扭回身说了句：“明天我给你联系一家报馆吧？”

“那敢情好，那我先谢谢妹妹了”徐子云看着她说。徐子珊笑了笑：“晚安吧！”

清晨，徐子珊第一个来到警备司令部。刚一进大楼，就听见一个人哭爹喊娘的叫喊着，徐子珊皱了皱眉头快速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徐子珊刚刚坐下，门外就有人喊道：“报告!”

“进来吧”徐子珊回道。

随着徐子珊的喊声，走进一个人来，徐子珊打量了一下来人板起脸问道：“就是你？”

“报告徐处长，属下娄诗洋，奉命前来报道”来人举手敬礼大声说。

徐子珊看看她问：“多大了？什么军衔”

“报告处座，属下二十五岁，现在是上尉军衔”娄诗洋大声回答说。

徐子珊轻轻点点头问：“你是白长官从南京特意调来给我做副官的，那么我就不多说了，副官的职责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从今天起，我的话就是命令，希望你谨遵军人职责，兢兢业业，与处里同事精诚团结，精诚合作。否则，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白长官那我都敢跟他顶着来，你明白吗？”

“效命于长官，服从于长官，为长官分忧解难，为长官赴汤蹈火，为长官鞍前马后，为长官……”

“行了，行了，这些话我不喜欢听，我喜欢看实际行动”徐子珊打断了娄诗洋的话说。

娄诗洋敬礼道：“属下明白，这是昨晚上樵夫道的详细资料，另外，还有一个人现在关在牢里，是昨晚吴科长抓回来的”

徐子珊看看她脸上露出喜色说：“嗯，你不错，把吴胖子给我叫来！”

“他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我一早就通知他了”娄诗洋立正说道。

徐子珊满意地点点头说：“让他进来”

娄诗洋回头喊了一声，吴文正应声跑进来，徐子珊看着他问：“抓了谁？”

“一个小混混，对樵夫道一带很熟悉，我就给他带回来了，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问了吗？”

“还没有”

“把人带到这里”

“是”

吴文正和娄诗洋一起走出去。片刻工夫，吴文正和娄诗洋带着刘天来到徐子珊的办公室。

徐子珊看看刘天，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五块银元扔在桌上说：“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答对了，这些钱你拿走”

刘天看看徐子珊再看看吴文正，吴文正推了一把他骂道：“我们处座跟你说话呢，你他妈放个屁呀”

刘天点点头：“您问”

“昨晚你在樵夫道见过生面孔吗？”

“见过，一共三个，两男一女”

“记得长什么样吗？”

“太远了，天又黑看不清楚，最主要的是没在意”

“能简单说说嘛？”

“两个男人一个穿大褂，一个拉洋车，女的是个卖糖粥的，三人都在二十六七岁左右吧，就这些了”

徐子珊看看吴文正，吴文正点点头，徐子珊看着桌上银元说：“拿着钱滚蛋吧”

刘天一把拿过桌上的钱弯腰鞠了一个躬说：“谢谢，谢谢”

“滚吧”吴文正骂道，刘天弯着腰退出徐子珊的办公室。徐子珊看看吴文正说：“派人盯上这家伙，另外，马上按着这家伙说得这三个人给我撒出网去秘密搜捕”

吴文正答应着跑出去，徐子珊看着站在面前的娄诗洋问：“你还有事吗？”

娄诗洋看着徐子珊说：“白长官给您留下看的文件，您看了吧？”

“文件，什么文件？”徐子珊问。

“你忘了，昨天，梁铁辛、慕容白他们……。”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说的是梁铁辛留下的那份关于南飞雁尚云霞的案子吧？”徐子珊问。

“刚刚欧阳小姐问起这事了，她说白长官还在等您回话呢”娄诗洋说。

徐子珊拉开抽屉拿出文件打开想了想对娄诗洋说：“你先出去吧，我看看，看完之后我叫你”

“是”娄诗洋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娄诗洋刚走，桌上电话就响了，徐子珊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白若松的声音：“子珊，娄诗洋去你那报道了吧？怎么样，还满意吗？”

“白长官用人果然是高人一等啊，娄诗洋非常职业，也很有经验，感谢白长官体恤下属，子珊没齿不忘！”

“子珊，说这些话岂不见外吗？只要你觉得此人可用那就好，另外，梁铁辛留下的文件你要抓紧时间，我们尽快给他一个答复，你知道，我们和他们分属两个系统，这种事情走个过程就算了，你明白吧？”白若松笑着说。

“属下正在看，给我一个小时，我给您回复”徐子珊回答说。

放下电话的徐子珊嘟囔了一句：“什么梁铁辛，热铁辛的”说着翻开文件看了起来。

看过不到三行字，徐子珊站了起来，她一把抓起电话拨通了白若松：“白长官，属下这就去您办公室做详细汇报”

徐子珊拿着梁铁辛留下的文件来到白若松的办公室，正好陈剑和庄子卿还有欧阳晓诺都在。徐子珊冲他们点点头一笑，白若松便说：“你们去忙吧”

待三人走出去之后，徐子珊走到白若松面前说：“白长官，我建议我们接手这个案子！”

“哦，为什么？”白若松看着她问。

“我发觉这个南飞雁还真得有**倾向，您也知道，我一直都在查找杀害我哥哥徐子谦的凶手，可是毫无进展，现在突然有这么一份和**有着密切关联的案子摆在我面前，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没准我能我能通过南飞雁这条线索挖出点什么来呢？”

白若松想了想突然问：“子珊，我问你，你哥哥从苏州押回来的**那批物资现在是不是还被仲谋远扣着呢？”

徐子珊看了一眼白若松道：“白长官，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

白若松一笑：“徐子谦被杀，现在又冒出一个南飞雁，难道你真的认为事情这么简单吗？如果我们不拿出点能够让**拼命的东西来，你觉得他们能那么容易露头吗？”

徐子珊眼睛一亮看着白若松说：“物资，这些物资是他们的主要目的，只要我们把物资的存放地点这条消息放出去，那就等着**自己送上门来了”

白若松笑了笑：“你说呢？这就叫设下香饵钓金鳌”

“这事好办，我去找仲谋远，办个手续，把物资要回来”徐子珊说着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