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马长兴踩点

（12）马长兴踩点

“秘密是可以封锁的。刘思琴，可是倾国倾城貌啊，就像古书里写的，什么沉鱼落雁的。”关国阳继续说。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对、对、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关国阳赶紧街上庞志刚的话头。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对对对的，关国阳，你知道这句话是说谁的吗？”

关国阳摇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你要是知道，那才怪了。还是我来告诉你，好好听着。春秋战国时期，越国有一个叫西施的，是个浣纱的女子，五官端正，粉面桃花，相貌过人。她在河边浣纱时，清澈的河水映照她俊俏的身影，使她显得更加美丽，这时，鱼儿看见她的倒影，忘记了游泳，渐渐地沉到河底。从此，西施这个‘沉鱼’的代称，就流传开来。”

关国阳问：“那落雁呢？”

龙骁接着说：“汉元帝在位期间，南北交兵，边界不得安静。汉元帝为安抚北匈奴，选昭君与单于结成姻缘，以保两国永远和好。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昭君告别了故土，登程北去。一路上，马嘶雁鸣，撕裂她的心肝；悲切之感，使她心绪难平。她在坐骑之上，拨动琴弦，奏起悲壮的离别之曲。南飞的大雁听到这悦耳的琴声，看到骑在马上的这个美丽女子，忘记摆动翅膀，跌落地下。从此，昭君就得来‘落雁’的代称。”

“一句话，反正就是形容她们长得漂亮。组长，你是没见过刘思琴，我敢保证，只要你见到她……”

关国阳话说一半，突然停住了。

龙骁看着关国阳，“说啊。”

“你只要看她一眼，保证你迈不开来步子。”

“哈、哈、哈……”龙骁大笑起来，说：“在你眼里，我是那种花花公子吗。”龙骁收起笑容，认真的说：“好了，玩笑到此结束，此事以后不准再谈。”

庞志刚看看关国阳，关国阳看看庞志刚。

“明天就是刺杀沈国富的日子，我们再把一些细节讨论一下。”

关国阳拿过茶几上的袋子，一不小心，从袋子里滑出一张女子照片，庞志刚眼明手快，捡起照片看着：谁啊，真漂亮。你看这小嘴……

龙骁一把夺过照片，本想扔过去，但是，他的手没劲了，眼睛也是盯着照片不肯离去。

关国阳站起来，想从龙骁的手里夺过照片，龙骁一躲，照片依然在龙骁的手。

“别看了，看在眼里拔不出来。”

庞志刚问：“这就是刘思琴？”

关国阳点点头。

“关国阳，你小子混蛋那，为什么不早说。”

“组长，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没早说嘛？是你没早听。”

龙骁伸过脑袋哀求道：“关国阳，快跟我说说她的情况”

关国阳学着龙骁的强调：“此事以后不准再谈。”

龙骁伸过拳头，“你小子欠揍是吧？”

天空下着雨。弄堂里非常静谧，除了几盏发出微弱亮光的路灯外，连个人影也没有。

长谷昊天穿着雨衣出现在弄堂口，涩谷准尉认出是长谷昊天，从阴暗处出来，迎了上去。

“少佐，下雨天，你怎么来了？”

长谷昊天问：“没什么情况吧。”

“一切正常。”

“人在屋子里干什么？”

“不知道。”

“我上去看看。”

“我陪你上去。”

长谷昊天说：“不用了，我只是瞄一眼，确认目标还在屋子里，就下来，两个人目标太大，别惊动了目标。”

“好。少佐，那你当心。”

“没事。”

长谷昊天一个人走进了楼洞。

雨后天晴。天刚刚放亮。清洁工的大扫把已经在马路上扫过。

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弄堂的斜对面。

长谷昊天和中村熊颜坐在车内，中村熊颜看了看时间，又看看长谷昊天，长谷昊天点点头。中村熊颜放下车窗

中村熊颜通过车窗视线，看到涩谷准尉跑了过来。

“涩谷君，行动。”

“是。”

涩谷准尉转身而去。

涩谷准尉跑进弄堂，一挥手，特务们蜂拥般冲进楼洞。

杂乱的脚步声惊醒了还在沉睡中的居民，有的房间，门刚开，又马上关上。

这些人在一个亭子间门口停住了脚步。

武斯堡队长上去敲门，“笃、笃、笃。”

没有反应。

武斯堡继续敲，“笃、笃、笃。”

还是没有反应。

涩谷准尉上去就是一脚，门被踹开了。

特务们端着枪冲进屋子。屋子里全然没有一点生机。目标趴在放桌上，没有任何的反应，涩谷准尉跑过去，用枪顶着目标的脑袋，也没有反应，涩谷准尉拨了一下目标的脑袋，这才发现目标口角留着血，一只衣领高高竖着，再摸摸脉搏，人，已经死了。

清晨，政府办公大楼的清洁工开始上班了，扫地的，窗台玻璃楼梯抹灰的，各干各的，井然有序。

梁健从楼道的一头扫到另一头，然后擦着门框和楼道栏杆，最后提着粪箕来到沈国富的办公室门口，用钥匙打开办公室。

在距离沈国富办公室大约900米距离的水塔上，马长兴举着狙击枪，通过瞄准镜观察着那扇窗户。

梁健走进办公室，先拉开了窗帘，让早晨的阳光进入办公室。他站在窗户跟前，竖起了一只大拇指。

马长兴在瞄准镜里清楚地看到二楼那扇窗户的窗帘拉开了，一个人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他跟着也竖起一个大拇指。不过，估计那边是看不到他竖起的大拇指。一位距离太远了，肉眼看不到。

梁健开始打扫办公室。把桌子，柜子沙发茶几抹了一个遍。他拖过一张椅子，站在椅子上擦着窗户玻璃，顺手将窗帘打了一个扣，轻轻拉了一下，没有拉动。

一切完成之后，他出门，反手将办公室门关上。

马长兴看看时间，收起狙击枪，靠在栏杆上，自己坐下来，掏出一根烟，点上。他习惯上地深深的吸了一口，连连咳嗽了几声。

他举起手里的香烟：看了看，“这鬼烟，这么呛人。”

他迅速将烟掐灭。转而一想，又掏出一支，重新点上，慢慢的吸着。

由于被发现的目标突然中毒死亡，使得长谷次郎大发脾气。

在长谷次郎的办公室里，长谷昊天、中村熊颜、涩谷准尉、武斯堡四个人一排站着。

长谷次郎冷冷地说：“都说说吧。怎么会让目标死在屋里的？”

武斯堡听不懂日语，看着身边的涩谷准尉，希望得到他的翻译。

长谷昊天说：“我昨天晚上还去了目标的亭子间，当时，里面没有声音，我还以为目标睡下了。”

长谷次郎走到中村熊颜跟前，看着他。

“机关长，具体的事宜应该问涩谷君。全部是他部署安排的。”中村熊颜解释说。

“机关长，我认为是一开始，行动队队长武斯堡大动干戈，在弄堂的里里外外布置了人手，还跟我说，一个苍蝇也飞不出去。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惊动了目标，也许是让目标感到逃生无望而服毒自杀的。”涩谷说完，用余光看了一眼武斯堡。

长谷次郎走到武斯堡跟前，武斯堡连忙点头哈腰：“太君、太君。”

“啪——”一个耳光落在他的左脸颊上。

“巴嘎。”

武斯堡本能的捂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长谷次郎，再回头看看身边的三位，他茫然了，当然也明白了，任何事情的发生，都必须有人承担责任。眼下的责任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武斯堡的肩上。虽然不服，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龙骁的小车在盛昌贸易行门口停了下来，龙骁拿着公文包从车上下来，走进了盛昌贸易行。

龙骁刚进办公室，庞志刚跟着进来，并将门悄悄关上。

“什么事？鬼鬼祟祟的。”

庞志刚走到龙骁跟前，轻声说：“组长，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我刚得到消息。陈炳祥死了。”

龙骁诧异的问：“怎么回事？”

“具体还不清楚，今天早上76号的人去抓他，踢开房门，看到他已经服毒自杀了。”

“76号抓他，说明他在日本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这个陈炳祥平时好冲动，仗着自己是军统的人，目无他人。”

“这个人要是被捕，那是肯定熬不过日本人的刑法。不过还算他聪明，给自己留了一个英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龙骁侥幸的说。

“来之前，为了避免意外，我已经通知陈炳祥的上下线暂时避一避。”

龙骁肯定的说：“好。”

“没其他的事，我就出去了。”

龙骁点点头。看着庞志刚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门被关上了，龙骁坐在座椅上，思考着，等待着，流露出一种着急不安的情绪。

他伸手拿过茶杯，却发现，还没有泡茶。

市政府办公大楼的大铁门开了，三辆黑色的小轿车前后驶进了大院，其中一辆车的车门开

了，沈国富从车上下来，夹着公文包上了楼梯。

在楼梯口，他碰到梁健。

“沈主任，早。”

“早。”

打过招呼，两个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