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 文殊道院

他们一路过了嵩县，直抵汝阳，这里还是那段志玄的领地，他在此操练军马，每日里忙碌，又时也去野外打猎，或是去北面集镇巡视勘察。

他们进入了汝阳客栈，还是记挂着契丹人的事情，故而坐下来细谈。

傅菁纬说道：‘契丹人？怎么会搅进了这件事呢？“

“也许，契丹人背后还有人支撑，不然如何来此作祟。”

“不对啊，契丹人有武功的人，也屈指可数，这辉腾什么的，也从未听闻啊。”

“也许是新起之秀，或许是化名，故而不得而知呗。”

“哦，我看我们去了次栾川，不但没有解决了问题，又仿佛带了新问题回来，越来越乱。”

“这就如剥茧抽丝，其实本来裹得紧紧的，但是只有一层层的剥开，才可以看到真相。”

“那是个蚕宝宝啊。”

“哈哈，你真会玩笑，不是蚕宝宝啊，那是个真相。”

“真相是什么，往往是最不愿意看到的，你想啊，对不对？”

“是啊，但是真相只有一个，不论是什么，迟早会水落石出的。”

“我在想，这时高丽使臣，这个奚族人申行贾来此，会不会和这契丹人的事相关啊？‘

“说不准，或许吧，但是矛头所指，往往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所以我们去了卢氏，嵩县，栾川，似乎都是白费劲了。”

“但是也不白费劲，我们不是去过了伏牛山吗，可以吹嘘一下，我去过伏牛山啦。”

“呵呵，你逗我笑，那不是长城啊，到了那里还可以炫耀一下啊。”

“不到长城非好汉啊？”

“咦，这句话奇特啊，可以作为后世经典。”

“不逗了，我也觉得，似乎我们隐隐走错了方向，有点南辕北辙了。”

“哦，可是呢，辕在哪里，辙在哪边，我们都傻傻的分不清，还南辕北辙呢，简直是，怎么形容呢？”

“哈哈，这可是盲马驾车，不按辙走啊。“

“对对，这个说法比较贴切，就是这样。‘

“不过我们可以用排除法，逐个排掉可能的凶手，剩下的就是真凶。”

“我的天，排除法？排除的恐怕不多，剩下的就成千上万了，我不干。”

“呵呵，不逗你，这个办法也好用，其实谋杀这几个人的凶徒，多半是附近的人，不会太远，所谓远交近攻，但是除了特殊时候，有人也会反其道而行，其余多数如此。所谓范围应该不大。”

“呵呵，这也是土办法，可是很麻烦，而且耗神费力。另外契丹人之事还未了，如何排除这个契丹人，这是个当务之急啊。‘

“契丹人？的确是个突破口，可是也可能只是个假想人物，未必就是真凶。”

“那你说那冷剑亦死前所言，是不是真的有点价值呢，什么消，可，什么的。“

‘冷剑亦多半是查到了别人的命门要害，故而被人杀了，他说的话，该是可信的。“

“冷剑亦既然可信，那么这耿阑秀也可信吗？“

“我总觉得，耿阑秀可能和对头武功差距很大，从护兵呼喊，发现目标，到我们抵达现场，也不到一盏茶时间，这人就杀了她，可见武功悬殊之大。冷剑亦看来和对头武功差距不会很大，不然坚持不到我们到巷子口，他就死了，所以我判断，这里有点问题。”

“你真是猴精八怪的，插上了尾巴就是猴啊，是啊，可是冷剑亦也说的稀里糊涂，不明原委。”

“这可能是他重伤之下，心脉断裂所致，但是可以确定他说的话，是可信的。‘

“这耿阑秀被人迅速所杀，对头人既然是可以轻松杀死她，所以可以冒用其他人的武功，造成他杀的假象。而这里的冷剑亦如果遭遇到了和自己武功相距不很大的对头，这人想杀死冷剑亦，必定是最擅长的武功，所以会在冷剑亦面前迅速暴露，所以他才是所言非虚啊，只可惜他气力将尽，说的只是只言片语，难以判断，而且他可能当时口齿不清，吐字有问题，也许会对我们造成一定的困扰和迷惑。”

“对啊，因此可以判断，杀死耿阑秀的人，未必是她所言之凶手，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

“是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也只好慢慢查核了。”

他们在一起亲昵一会，才各自回屋歇了，直至次日天明。

他们缓缓行至龙门，四处出现了不少江湖人物，也都是豫中和豫东的人物。

一众十几个人坐在一处杨柳荫下，喝着凉水，在此闲谈。

一个汉子说道：‘最近邪门了，到处出事，豫西南以后别去了，好凶险啊。“

“别扯了，要是满地黄金，你不得第一个蹽着蹶子跑去啊？”

“哈哈，可不是吗，闫老五啥时候，干过赔本的买卖啊？‘

“去你们的吧，我是贪财的人，保命要紧啊？”

“得了吧你，你要是得知哪里多了宝物，那就是宛如苍蝇闻到了那个味，乌鸦看到了尸体，秃鹫看到了满地尸骸，蜜蜂看到了花朵，趋之若鹜的奔去，义无反顾啊。”

“义无反顾？这个词用的恰到好处，真是堪称经典啊。‘

“得了吧，都是乌鸦落在了猪身上，谁也别说谁啊？‘

“对了，哥几个，可曾闻得，这是个契丹人，杀死了西峡兮灵门的耿阑秀？”

“契丹人，那还了得吗？这可是凶悍部落，奚族都不敢惹，每年和奚族打来打去的，奚族败多胜少。”

“是啊，奚族在辽西，契丹在辽东，比之奚族距离高丽更近，而能够安然自处，可见其凶悍如狼。”

“是，这契丹人加上北边的室韦，可是同出一脉，互相间只是因为地域不同，称呼不同，古有南契丹，北室韦之称啊。”

“对，契丹人北连本部的室韦，东接黑水靺鞨，可是那里的强悍一部，可是要说出个高手，进了中原杀了西峡掌门人，却为何故？那个老掌门都四十来岁的，还能见色起意不成吗？‘

“去你的吧，窑子里有的是漂亮的年轻的，还什么见色起意的，扯淡。”

“嗯，也是，但是杀死西峡的兮灵门掌门，作甚？闹着玩啊？”

“闹着玩不可能，但是有所图是可能的，契丹人凶残，不可预料。”

“哎哟，这可是虎狼本性，难改其志啊。”

“契丹，奚族，矗立辽东辽西几百年，和北魏，突厥，北齐都可以泰然处之。而可见其有点根基，也因为地域较偏，中原王朝不到大一统的时候，是不会对其用兵的。”

“是，故而不好惹，可是杀死兮灵门掌门人，可不是小事，据说叫做什么碧龙功所致。“

“碧龙功据说传自于漠北，契丹人擅长，此时一时成了中原之殇。”

“唉，江湖之人，都是命有一半在天，一半在己啊。”

“对，诚然，我们几个都是如此啊，别招惹是非，到处口舌招尤啊。”

“对了，听闻此时洛阳宝相寺，突然来了高手，不知哪里人士啊。‘

这时，四周开始出现了一队官军从此掠过，几个人不敢大声说话了，就此闭嘴了。

一行官军奔北疾驰，不知是哪里人马，匆匆北去，扬尘许久才散。

这伙人也纷纷北去，直奔了洛阳，常风他们也奔了洛阳暂避。

洛阳宝相寺，各处僧侣在此戒备，这里多了两个客人，一个是五台山戒元大师，一个是文殊道院的姑娘曾洵然。

五台山戒元大师，虽然这庙宇和文殊道院距离不远，可是却也大为不同。

隋文帝曾下诏在五台山，五个台顶各建一座寺庙。即东台望海寺、南台普济寺、西台法雷寺、北台灵应寺、中台演教寺。戒元大师是这西台法雷寺的高僧。

而文殊道院，不属于五台寺庙之列，而在五台县东南有个去处，另建了个文殊菩萨道场，属于佛道兼通的禅院，故而虽在五台之地，而不同于五台其他佛教道场。

这里的姑娘曾洵然就是这个文殊道院的代表人物，可谓是后起之秀。

那时，几个白须老僧在此招呼，这个名声不是很响的洛阳寺院，却陡然蓬荜生辉。

这里的住持沅瑾大师，连同师弟沅琢，沅现，沅瓒，沅玦，沅琅等僧在此招呼。

这时眼前的大师戒元却是个高大僧侣，个头大，嗓门高，可谓是五大三粗，气势恢宏。

戒元和诸僧见礼，曾洵然和诸僧叙礼，一时纷纷坐定。

这时住持戒元才道：‘两位道友从五台山不远千里而来，贫僧及诸师弟都是惶恐之至，失礼之处，望请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