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死

两拳相分，碧波已平，各退百步，竟是平分秋色。

镜湖满月，丝毫未变。

“师尊竟如此简单就破了这天地之笼，”时寒叹道：“此刻这天地也不过是这两人的陪衬。”说罢，深深的望着两人。

“两人境界相同，胜负难分。”虞厉感叹道，时寒听闻也点了点头。

“通天上境，用周遭天地为己用，不错，可惜我很久就不是了。”神威大帝看着灵武道尊说道，嘴角微扬。

灵武道尊听闻心中一惊，却不动声色，淡淡说道：“那让我领教自师尊之后又一个虚无之境。”

灵武道尊手变法诀，身下镜湖之水，如瀑布直下，直涌向了神威大帝。

小舟微摇，似有不稳。

灵武道尊轻喝一声，化指为剑，乘浪而去，衣衫破空，隐有雷声。

乌云遮月，天色为之一黯。

“以身御雷，人若剑。”神威大帝大声赞道，脚下一踏，竟浪止湖平，破了灵武道尊的声势。

又是一拳迎了上去，拳指相接，刹那间若烟花爆裂，流星四散。

灵武道尊手指微微弯曲，额头微汗，率先向后退去，竟直退出了湖心范围。

小舟一动，乘风破浪，直冲向灵武道尊。

“师弟，看我这一刀如何。”神威大帝立于舟上，缓缓抬起手臂，以臂为刃，直直砍下，方向就是灵武道尊。

手起刀落，湖水两分。

扑通一声，灵武道尊竟直坠入水中。

“师尊当年炼制了三颗道家上品灵珠，我们各用一颗，还有一颗何在。”神威大帝问道，望向了略显狼狈的灵武道尊。

“我已在大千世界撒下了一颗种子，他日结果，必能杀你。”灵武道尊衣衫皆湿，颤颤巍巍勉强御风站立起来，回答得却是铿锵有力。

“哦，”神威大帝奇道，破空一指，灵武道尊身上多了一个血洞，鲜血汩汩流出，“十年还是二十年，我等着呢。”

湖边虞厉见状，眼放精光，也不思索，探手寻笔。

“师弟，切勿破坏了这一战。”时寒看着虞厉说道，却手握法诀。

虞厉气息一凝，不敢妄动，言道：“道尊已败。”

“胜负因果，皆是师尊与师叔两人之间的事，我们只需一旁看着。”时寒回道。

虞厉右手狠狠抓紧了玉笔，只得看向湖中。

“这几年没交手，你怎么变得如此厉害。”灵武道尊喘着粗气问道。

“天道平衡，气运使然。”神威大帝笑着说道，足下小舟却向灵武道尊而去，并停在了灵武道尊身旁。

神威大帝朝小舟一指，说道：“师弟，请坐。”

灵武道尊也不客气，在船中间坐下，并破口大骂道：“狗屁的气运使然。”并拿起了舟上的酒葫芦，就是猛灌一口，喝完以后，灵武道尊面色潮红，并伴着声声咳嗽，并用手抚摸了一下那个血洞，叹了口气道：“多谢。”

“只能让你多活几个气息而已，”神威大帝淡淡回道，又转问道，“师弟，什么是灵珠的本质，你可知。”

“不知。”灵武道尊气道，人却向后靠了靠。

“灵珠源于这天道平衡，天地有灵，你认为我们所用的灵珠之威能来自何处，还不是夺了这万千百姓的气运。”神威大帝冷笑道，“你可知师尊当年为炼制那三颗灵珠，走过多少世间，布道了多少百姓。你一路从感知，悟道，乃至通天之境，有何瓶颈，一路顺风顺水，直踏云端，背后却有千万人妄图修行，却连感知天地却不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灵武道尊叹道：“以愚百姓，夺其气运。”言罢，闭上了双眼，喃喃道：“人一生本应是绚烂多变的一生。”

“过直而折，看来师尊不应选你为掌门。”神威大帝叹道。

许久道尊不再回话，双眼紧闭，似熟睡了一般。

“道尊，”虞厉仰天一吼，一个飞跃，就到了舟上，扶住了道尊的肩膀，道尊已然死了，神情却是安详。

“师弟，走好。”神威大帝轻轻自语道，又转头对虞厉说道：”虞厉，明日你就将师弟带回山门，你终究还是收尸来了。”

“为何不救。”虞厉大吼道，面目狰狞。

“这是师弟自己选的归宿，我不想改变。”神威大帝看着小舟平淡得说道。

“我要杀你，”虞厉朝神威大帝说道。

“凭你”，神威大帝奇道。

虞厉猛地站起，玉笔一抬，正色道：“我想试试。”

“好，”神威大帝道，“几十年以后，你说。”

“此刻此地，”虞厉坚毅道。

“哦，”神威大帝挑眉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