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金陵—东方的耶路撒冷？（六）

全身已经被雨水湿透的秦定三道：“大帅曾经跟我们说过，这将军山要是守不住，就放弃，往江宁方向退却，保住手下的这支精兵，还能与粤匪再战。再说了，现在方山和土山两个军营的我军，始终不能突破粤匪在秦淮河的防线，时间一天拖一天，我怕我们的军心不稳。现在我们的粮草和军备已经不足三天使用了。将军，我们已经在将军山给予了长毛军极大的杀伤了，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手里面的人可是整个江南集团的精锐部队，如果全部折到这里，将会对整个战局都不利。到时候向大帅就没有可用之兵了。”作为东胡江南地区的精锐力量，已经发挥出了它最应有的价值，不仅拖住了天国圣兵的进攻步伐，还给予天国圣兵极大的重创。战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当下撤走还能保持一支精锐的力量。

张国梁来回走了几步有看了看被泰上军炮火炸过的营地：“今日估计是血战，若是此时放弃营垒，对士气会是很大的影响，在说了，现在下着大雨，道路不好走，撤退容易被粤匪咬住我们。前几日与粤匪作战，他们的战斗力并不是很强，今日在将军山阻击一日，晚上视情况在做决定，要不要继续防守这将军山。”放弃将军山阵地，撤出来有生力量是当下的上上之策，可是眼下两军已经杀红了眼，战线，阵地都混搅在了一起，想全身而退是不现实的。

秦定三还想在说什么，看到张国梁注意已定，便将没有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还想在劝，但是张国梁说的是实情。

张国梁转而骂道：“和春那个废物，不堪大用。”

早在向荣见到天国大军围困住将军山的时候，张国梁向他献计到，长毛的战斗力不强，由他在将军山坚守，给予长毛军最大的杀伤。时间一久，久攻不克，长毛军的士气必定会低下，方山和土山的东胡军在从外围突击将军山的长毛军，他在带兵从将军山响应，里应外合一举击溃长毛军。计划似乎可惜，向荣也采纳了张国梁的建议，经过数日争夺的将军山战场，双方都筋疲力尽，向荣派遣和春带领本部兵马支援将军山战场，最好是绕道长毛的侧后方，完成对长毛的猛烈冲击，击溃这支筋疲力尽的长毛军。

哪曾想到一个区区的秦淮河防线就将外围的东胡军死死的卡死在战场之外。让金陵府方向的东胡军无法直接进入将军山战场。

将军山战场，最前沿战线。

东部方面军司令部已经决定要攻占前面的东胡营垒——将军山阵地。担任攻坚任务的就是褚铭盛的15军，另外还将11军调给他作为攻坚预备队，战前褚铭盛带着师、旅级以上的将领带到了将军山下。褚铭盛一指这将军山：“这将军山上只不过有东胡军区区三万人，我第21、22、29、30四个师，有近五万多将士，竟然被阻隔在这将军山。”褚铭盛并不知道在这将军山上的东胡军有近五万人。

第29师师长叶芸来顿时老脸一红，昨日参与进攻将军山的有他的29师，在将军山与东胡军交战大半天，先后投入数十个连队，战况惨烈，最终没有前进一步，数百兵勇临阵脱逃，这影响的其他的兵勇，29师溃退下来。叶芸来说道“我军多为新招募的兵勇，战斗力参差不齐，也没有经过好好的训练。兵勇手里面拿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所以昨日才，”

“战事紧急，新募的兵勇没有那么多时间训练，这就要求你们平时要抽出一切时间训练，实在不行就边打边练。兵器不好就去战场上面夺取敌人的兵器，战斗力是在战火中锤炼出来的。

今天我给司令下了保证必须击溃将军山之敌，两个军全部铺上将军山，包括军的直属队，我会带领督战队在将军山下督战。两个军将近五万人打三万多人要是拿不下，你们四个人都可以战死在将军山上了，记住我们的任务是一直向前突进，杀出血路，后面有其他兄弟军团的人跟进。我不希望有人说我带的军团是一群乌合之众，拿出你们的血性攻破将军山堡垒。”褚铭盛大声说道。战场之上各式各样的问题都会出现，不能因为客观原因，成为失败的借口。

东胡军驻守将军山的乃是东胡军湖南提督张国梁，手下有四千兵勇用的是火器，颇有战力。但是在这场大雨之下，火器被淋湿，发挥不出来其应有的威力。这种前膛火枪

褚铭盛参加了昨日晚上的将军山作战会议，连续几天的作战没有攻克将军山，方面军司令部担心这些新募的兵勇军心会越来越涣散，昨日进攻的三个师竟然出现数千人临阵脱逃，今日也有一些兵勇开小差逃出军营。

胡彦泰知道天国圣兵扩充太快，又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纪律性太差，加上新招募的兵勇根本就没有经历过战火，许多人参加泰上军不过是图个温饱，今日的攻坚战甚是惨烈，战场之上血流成河，双方的尸体、人头、断指残臂，到处都是，估计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心理承受不住。

当即制定出将军山方案，总体的方略是派出一个军为前锋，靠着人数上的优势不考虑伤亡，借着迫击炮的火力，突进东胡军营垒，将东胡军进行分割，后面跟上的部队在对分割的东胡军进行围歼。

这个方案的关键点就是能不能突进东胡军的营垒。这个任务落在了第15军褚铭盛的肩上。两个军五万多人，人数众多，盛在军势浩大。双方在将军山激战，褚铭盛见到不断有兵勇溃败，冒着大雨，亲自带领督战队来到将军山下，看到畏缩不前的就地正法，斩杀上千人。人对于死亡是恐惧的，这是本性，何况是拿着大刀长矛与同样拿着大刀长矛的人，互相肉搏，互相厮杀。杀人可能在人的印象中并不复杂，手起刀落，人头落地。那是人脑海中的场面，真是到了横尸遍野的战场，心里崩溃的人却是不在少数。一名士兵不在尸山血海里面游上几遍，怎么能成为杀气腾腾的精锐战士。督战队？那是逼不得已才用的，谁都不想拿着自己战刀对着自己的兄弟。慈不掌兵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的。

29师师长叶云莱亲自率自己的亲兵冲锋在前，30师师长李续宾也是身先士卒，两个师两万余人从将军山西面分成两路进攻将军山堡垒，后方有督战队，前方有东胡军重兵堡垒，前面的将士倒下，后面的补上，刀光剑影，炮火连天，双方人马混战在一起，这才冲破了东胡军将军山大营。

天国圣兵人数众多，看到东胡军大营被冲破，片刻之间天国圣兵冲锋在前的数千人已经杀到将军山东胡军堡垒处。东胡军驻守将军山堡垒全靠堡垒撑着一口气，见到堡垒被破，看到人山人海的泰上军蜂拥着杀入这堡垒。天国圣兵突入堡垒不到一个时辰，这将军山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两军的战线也搅在了一起，狭路相逢勇者胜，这种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于战场上的士兵来说都想活下去，只有砍死前面的敌人才能活下去。

跟在29师和30师后面的是11军的21和22两个师，也是冲进去对东胡军进行围歼，这时候，整个将军山东胡军营垒之中喊杀声四起。37军和12军也同时发动进攻，冲击东胡军防线。东胡军在将军山数日前还坚固不易撕破的战线，在此刻已经颤颤巍巍。

张国梁的精锐火枪营在此时也被15军的两个师冲截成了数段，虽然在在此期间火枪营打倒了上千名天国圣兵，奈何人数众多，前仆后继，最终被天国圣兵近身，双方展开肉搏战。

在雨幕之下，大战进行了整整两天，虽然是大雨倾盆依然没有冲刷干净被血染红的将军山。战后东部方面军司令部清点下来歼灭将军山东胡军两万五千余人，俘获一万余人。东胡军提督张国梁和秦三定率领几千残部逃出将军山。本想突破秦淮河防线逃回金陵城，但是被泰上军31军所辖的61师和62师，死死的卡住在了秦淮河，天国圣兵追击部队赶到，一举围歼了张国梁、秦定三残部。张国梁秦定三当场被斩杀，并俘获了几千东胡军。天国圣军己方伤亡也有近三万人。双方势均力敌的厮杀，作为进攻方的天国圣军损失更为惨重。

褚铭盛带领着他的亲卫队来到将军山之上，见到的是满地的尸体，残肢，断臂，血水、雨水汇成小河缓缓的流向山下，大雨之中，哀嚎之声不绝于耳。来到这个时空以来，褚铭盛也经历的数次战斗，可是惨烈程度都比不上这尸山血海的将军山战役。褚铭盛任由大雨在脸上滑落，脑海里想起了那一句话“一将成名万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