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回 明帝驾崩

看着耿恭的亲随领着信使下去了，司马绪这才上前问道：“将军？出什么事啦！我看你……！”

耿恭走到他身前，没有说话，而是紧盯着一旁挂着的地图看了看，这才语气沉重的说道：“陛下驾崩啦！”

司马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有些结巴的问道：“什……什么？您说皇上他……他驾崩了？”

耿恭摇了摇头叹道：“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是的！关将军也是收到朝庭的传报之后，这才马上命人给我们捎信来的！”

“那朝庭怎么没直接给咱们传报啊？”

耿恭苦笑了一下后说道：“让关将军代传我们，这也是朝庭的意思。毕竟整个西域这么大，还有许多地方都需要通达，朝庭的驿卒也有限嘛！而关将军他们的柳中城，离着敦煌最近，而他们又离我们近，所以也就让他代为传报了！”

“哦！这样也说的过去！只是我看将军您的脸色……！”

抬起头看着司马绪，耿恭说道：“你想过没有，皇上驾崩了，匈奴人知道了会怎样？”

“啊！”司马绪一拍脑门：“对啊！那匈奴人很可能会趁着我大汉国丧期间，朝庭无暇西顾，必然会再次大举来犯的！”

“是啊！关将军也正因为想到了此节，所以这才借传报之机，特意修书提醒我们！”

说到这里耿恭又轻叹了一声：“唉！本想着今秋或明春，朝庭还有可能征发大军前来平定匈奴之乱！这下可好啦！朝中想必诸事烦多，只怕一时难以顾上这些了！而这于匈奴来说，却是难得的好机会，若是他们再次来犯，只怕规模会更盛以往啊！”

“那将军！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这样吧！你马上命人将此消息传与张岚！令其严加戒备，切勿松懈，并保持联络。另外我马上修书一封，你同时让人必须交到阿依姑娘手上。请她与后王夫人那边多联络，以了解匈奴大军的动向。匈奴人若有什么动静，请及时告知！”

“诺！”

坐在门檐下，阿依娜古双手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院中那颗小树。虽然人在金蒲城里，可她的心却早已飞到了疏勒城，此时她心里想着耿恭现在应该在做什么？今天又吃的什么？

“小姐！有汉军给您送信！”

“送信？”阿依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这里只有耿恭才有可能让人给她送信啊！

想到这里，她忙起身接过打开一看，果然是耿恭给他的亲笔信。信中耿恭除了请她加强与后王夫人那边的联络以外，还特意叮嘱，若是金蒲不可守，可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到疏勒城去。若是形势不容，也可先到后王夫人那边去。总之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看着耿恭如此关切自己，阿依心中欢喜不已。可又在信中见耿恭对眼下的形势如此担忧，她也不免有些担心。当然她最担心的还是万一匈奴先攻疏勒城的话，那耿恭身边仅有三百人。那可怎么守啊！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手下人前来报道：“小姐！赫什派人前来捎话了！”

一听赫什，阿依这才想起他来。“是啊！若是赫什在，他也能为自己出出主意啊！”

“小姐！小姐！”

叫了两声，阿依这才反应过来。她忙问道：“哦！赫什让人捎信说什么？”

“他说后王夫人那里又为汉军筹集了一些粮草，所以他可能要后天才能回来。并问这些粮草是先运回金蒲呢，还是直接送到疏勒城去？”

“金蒲、疏勒……！”阿依口中自言自语的念着。

她忽然对手下说道：“快！马上备马！”

“备马？小姐，您这是要去那儿啊？”

“你随我立即出发，我们去找赫什，顺便我也想去看看后王夫人！”

“哦！好的！那我马上去准备。”

原来阿依是想着现在既然形势这么危急，或许后王夫人那里能有些什么消息。这样到时，她便可以带着这些消息与赫什一起去疏勒见耿恭了！这样便有了充足的理由，无论是耿恭，还是其他人，都不可能说什么了。否则就这样直接去，那确实也不好。

她知道在这样的形势之下，耿恭的压力与各种事务必定很多，她虽然很想念他，但也不想凭空的给他增添麻烦。

不过阿依此时还并不知道，正因为她这一走，反倒是让自己逃过了一劫。

张岚在收到耿恭的来信之后，也深感忧虑。于是他一面召集募军各头目，让他们加强城防，多派哨骑探马，以侦察可能随时来犯的匈奴大军。一面整理军备，并让各营随时待命备战。

而此时的募军之中，也是人心各异。更多的人是担心现在汉朝皇帝死了，肯定没人来管着这几千里以外的事。虽然汉军擅战，可毕竟人数太少了！而且多已移往疏勒城去了。一但匈奴大军到来，那可如何是好！

于是有几名本为车师的残兵，便拉着一帮人商量着与其在这里等死，那还不如先逃了吧！

可是刚刚逃出城不远，便让张岚给追上了。一见这逃跑的竟然有数十人！张岚深知，如果不严惩这些逃兵，那一但漫延开来，只怕用不了两天。这两三千的募军就会逃得剩不下几个人了！

但这毕竟又有数十人啊！要是都杀了，那也不行。弄不好反倒会引起兵变的！毕竟这些人不同于汉军啊！

思索再三之后，张岚决定采取杀一儆百的方法。他将领头的三人斩首示众，随者，每人二十军棍。希望能起到震摄其他有的效果。现在大战在即，最重要的就是要稳定军心了！

然而此次逃跑的人中，还是有两人没被抓到。但他们在路上却遇上了一队匈奴的斥候，被俘之后，便给带到了左鹿蠡王那里。

已经得知汉明帝驾崩的消息之后，北匈奴正准备大举南下，而从他们那里了解到金蒲城里的情况之后，左鹿蠡王更加认为这是天赐的良机啊！

他哈哈一笑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就在今天，你们车师国已经归降了我大匈奴！现在车师即已属我匈奴，而若你等还敢帮着汉人与我大匈奴作对，那可就是反贼了！不但我饶不了你们，就连你们车师人也会杀了你们的！”

“不知道你们是想选择死路呢？还是想活啊？”左鹿蠡王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把玩着看着他俩。

俩人一听，又看着他手上冒着寒气的尖刀，不由的吓得连忙磕头：“请大王饶命啊！我们当然想活命啊！大王饶命啊！”

左鹿蠡王上前一步，对着他俩小声道：“那好！即然你们想活，那我现在就放你们回去，你们只需如此这般……！事成之后，我便赏你们金银，并封你们为百长！当然，你们回去之后，也可以不按我说的做。不过你们认为，就凭你们这点人能够守住金蒲城吗？那耿恭也正因为金蒲城守不住，所以这才跑到疏勒城躲了起来。让你们来当这替死鬼！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俩人连忙磕头：“是！是！小的一定照大王的意思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