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寻常的水草 四十九

“跟我来，”察察示意子枫到别处说话。

子枫跟着察察来到机舱，察察拿出先前无人机拍回来的图片，指着军舰周围的那片阴影说：“我要派一支小分队到水下查探，先摸清湖底的情况再说。”

“湖底情况复杂，潜水员必须是熟悉水性的，”子枫知道丛林族人其实都是旱鸭子，根本不熟悉水性，察察每次都在强行下达指令。

“这个……我自有打算，”察察把图纸递给子枫，想知道子枫的看法。

子枫仔细观察图纸上那模糊的影像，整艘军舰轮廓清晰，水草沿着舰体往上爬，甲板已经被完全覆盖，桅杆上挂着的那面国旗，是证明水下军舰身份的确凿证据。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马上，我不能让丛林族的勇士白白牺牲。”

“可卓琴还在昏迷中……”

“如果卓琴醒着，他会支持我的，锯齿鱼刚吃了大亏，这个时候它们会对人类保持距离，这是我们下水的最佳时机。”

“我跟你们一起去！”子枫说

“我去安排皮艇下水，太阳神会庇护我们的。”察察拥抱子枫，出去安排皮艇。

子枫来到卓琴床边，握着卓琴的手说：“卓琴，为我们加油吧！”

道完别，子枫吩咐医生好好照顾卓琴，自己出机舱，往无月湖走去。

察察往湖里放下五艘皮艇，带上潜水装备的卫士已经准备就绪。

“子枫，上来，”察察跳上皮艇。

子枫随后跳上皮艇，每艘皮艇上载着四个人，两个潜水员，两个在皮艇上接应。为了安全，潜水员都带上加长鱼枪对付锯齿鱼。

皮艇往湖中心划去，子枫闭上眼睛，用意念搜寻二十死士的下落，只觉一阵彻骨寒意袭来，把他冻得一哆嗦。

“你需要休息，子枫，”察察以为子枫累了。

“我不累，太阳能赋予人类无穷的力量。”

“你终于相信天阳神了，”察察感到欣慰。

“我们对太阳的理解不同，”子枫笑笑。

“察察王子，到军舰沉没区域了，”皮艇停止前行，卫士向察察报告情况。

“准备潜水，”察察当即下令。

湖面上出现了太阳的反光，无法观察到水下情况，让这次潜水作业变得被动。

“注意安全！”子枫对穿好潜水衣的潜水员说。

潜水员戴上氧气，对子枫比个放松手势，表示状态良好，“扑通”跳到湖里。

子枫手里攥紧绳子，慢慢往水下放，十米，二十米……一百米，两百米……

水面异常平静。

时间在紧绷着的气氛中艰难流过，皮艇静静地飘浮在水面上，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来自水下面的反应。

突然，有条绳索动了一下。

“快，快，快往上拉！”

皮艇上的人马上开始收绳。

“拉不动，察察王子，绳索拉不动！”

“快，把所有的绳子都往上拉。”察察预感情况不妙，决定让潜水员们先撤上来。

“拉不动，绳子拉不动！”

“绳子会不会被水草缠住了？”察察问子枫，流露出惊慌情绪。

“如果是这样，他们应该弃绳往回游，”子枫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动了，这里有条绳子动了。”

“快拉上来！”

皮艇上的人用力往上收绳子，发现绳上面异常沉重，像有什么东西在水里使劲拽着绳子。

“这里需要帮手！”

旁边的皮艇赶紧靠近，跳过两个人去帮忙。

在几个人齐心协力下， 绳子一点点往上收，水面下浮上来一团奇怪的物体。

“那是什么？”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水下的不明物体。

“是人，快，快拉上来！”有人大声喊。

物体拉出水面，果真是身体被水草缠绕得面目全非的潜水员。

皮艇上的卫士扒开潜水员身上的水草，发现这些水草像丝线一般有韧性，死死卡在潜水员的四肢和脖子上。潜水员面如白纸，已经昏迷不醒。

“不好，水下的人都遇险了，”子枫的直觉应验了。

“怎么办？”察察顿时慌了神。

子枫说：“我潜下去看看再说。”

“不行，你不能去冒险！”察察果断阻止子枫。

“察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我不是丛林族人，对吗？”子枫冷笑着说：“我今天所做的，不是为了丛林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索玛和福泽人，你别把我想得那么高尚，也不必心生内疚。”

“我……不是那意思，”察察怕子枫出事，他没法向索玛交待。

“算啦，如果我不能活着上来，帮我照顾好索玛，别让她成为王权的牺牲品，让她按自己的意愿活着，你能做到吗？”想到索玛，子枫神色黯然。

“索玛能够遇到你，是她一生的幸运，祝福你们，我会向君主传达你对索玛的情谊，我向太阳神发誓。”察察手指着太阳。

“谢谢你理解我对索玛的真心，原神灵保佑我们战胜灾难，获得重生。”

“子枫，带上氧气瓶，”察察拿过潜水员身上的氧气瓶，递给子枫。

子枫背上氧气瓶，朝察察点点头，跳入水中。

潜到三百米深处，水不再像湖面上看到的那样澄清，水中飘浮着细小的杂质和微生物，太阳的光线还能够到达这个深度，但水里的能见度还是降低了不少。

这些杂质和微生物就是造成无人机拍摄回来的图片模糊的原因，军舰在水下六百米处，六百米深度已经是昏暗世界，无人机是怎么拍到军舰影像的，真是一个谜。

水草需要光合作用，一般生长在浅水区，子枫下潜到五百米左右，看到湖底水草生长茂盛，模模糊糊像一大片森林。

这些水草像浓密的长发丝缠绕在军舰上，一面白色的旗帜静静挂在桅杆顶端。子枫靠近旗帜，正如在光反射现象时看到的，是一面日本国旗。

沿着水下救生绳搜寻，子枫找到第一个被水草缠绕无法挣脱的潜水员，他拔出剑朝水草砍过去，水草“呼”快速收缩退避，像是有神经感知系统。

子枫摇摇绳子，皮艇上的人立刻收绳，将潜水员往上拉。

第二个被水草缠住的潜水员很快被发现，子枫挥剑砍向水草时，水草又像怕疼一般马上退开了。

这些不是普通水草，它们竟然有知觉，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