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开始 五十三

“好吧！”子枫不说，察察也不勉强。

回到基地，医生过来把卓琴带走疗养，卓琴像个听话的小孩子，乖乖地跟在医生屁股后面。这画面让子枫不由想起藏在福泽地窖里的活死人，前后者症状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卓琴不恢复记忆，宇宙飞船就没有太空船长，真糟糕……”察察深担忧。

“察察，有句话叫做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敢保证，福泽的老医工能救卓琴，等我采到松伏苓。”子枫宽慰他。

“福泽的老医工，有这么神吗？”

“想想一个人用几千年的时间来研究一种病症，要有多大的毅力。放心吧，奇迹肯定会出现的。”

两人走进机舱，子枫拿出图纸对察察说：“我们要找的油桶就在军舰尾部第二间仓库里，仓库的门已经被挤压变形，油桶体积大，我们必须把仓门整个打开。”

“这不难。”

“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困难不是门，是门外那些难缠的水草，这些水草有神经感知能力，还会主动攻击人，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我要严肃提醒，这些水草比你想象中更加危险。上回下水的十个潜水员，无一幸免，全着了这些水草的道。”

察察望着图纸沉默，眉头扭成一堆。

“再说说油桶的运输问题，几十个油桶可不是几条橡皮艇能拉回来的，你预备怎么办？”子枫看着察察。

“你已经胸有成竹，把想好的方案说出来听听，别绕弯子。”察察知道子枫已经有主意了。

“我们需要造木筏，油桶捞上来后就用木筏拉运送。三十个卫士，放二十个下水作业，留十个在水面上接应。至于那些烦人的水草，超自然物种，就用超能力去对付，卫士们机灵着点，应该不会对打捞造成太大的困扰。”

“超能力？”察察惊讶。

子枫说：“不必惊讶，我有二十个隐形保镖，比丛林族的太阳神强多了。”

“子枫，你……”

“我知道，不能亵渎神灵。”

子枫轻描淡写地笑笑，察察表示无奈。

“目前我对军舰的了解就这么多，至于真正下水后会遇到什么，谁都不知道。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马上命人去伐木扎木筏，木筏扎好就开始打捞计划。”察察说完就出去安排人手，到丛林里砍木头，扎木筏子去了。

子枫趁这空子带独角兽绕着无月湖边散步，静静地思考一些问题。湖面上的暮气越来越深，难怪察察最近像进入更年期一般烦躁，丛林族如今是内忧外患，留给察察的时间愈渐紧迫。

转眼出来有好一段时间了，希望秦风不会去刁难老医工。老医工是福泽里最聪明的人，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但愿如此吧！

天边的云层变幻无穷，有时像重峦叠嶂的山峰，有时像奔跑嬉闹，妙趣横生的动物，这时两朵不同色彩的云又组起了一个酷似八卦的图案，甚是新奇。

子枫突然想起在太极四象的次序中，以位来计算，太阳为一，少阴为二，少阳为三，太阴为四。以数来计算，太阳为九，少阴为八，少阳为七，太阴为六。铜匠所言，赤焰谷关押着丛林族人的金狄人是在太阴之位，这太阴之位必定与四六这两个数字密切相关。十二个金狄人立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个方向三人，列位整齐。如果四个方位里算有四，那么六在哪里？按数来计算，每个方位上都只有三个金狄人，怎么才能生出六来？

子枫在湖边冥思苦想，还是想不出头绪来，不免郁闷，悻悻回到基地，看到卫士正把一些中等粗细的木头扛回来。

察察打算用绳索来扎木筏。子枫说绳索不好，容易吸水打滑，导致整条木筏散架。他命卫士到丛林里砍些韧性好的藤条回来，用藤条扎的木筏稳定性好，更不容易变形磨损。

卫士到丛林里取来藤条，连同树木一起搬到湖边，丛林族人没有在水边生活的习惯，扎起木筏来自然也是相当蹩脚笨拙，子枫这个门外汉，不得不当起大师傅，在边上指点出谋划策。

经过一顿手忙脚乱的操作后，三条木筏捆扎完毕，卫士们为自己的杰作振臂欢呼。一群人“嗨呀，嗨呀”把木筏推进湖中，大功告成。察察派几个人在水中练习给木筏掌舵，其他人回基地分派下水打捞任务。

几十个油桶都在军舰尾部的货仓里，子枫打算就在军舰尾端打开一条通道直捣黄龙，嘱咐卫士们卸下油桶直接往回拉，不可在军舰上逗留，更不能对舰仓里的货物产生好奇，必须直去直回，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油桶都捞上来。在摸不透状况的湖底下，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子枫，我要下水，我这心里不踏实，”察察说。

“你是丛林族的王子，身份尊贵，下水太危险了，”子枫不同意。

“我要下水，油桶对于丛林族来说，太重要了。”

“察察，你放心，你不下水，我们也会把油桶都捞上来，一个都不会少你的。”

“不，我一定要下水。”

“好吧，你自己主意安全！”

子枫知道察察固执，只能顺了他的意。

子枫对湖底军舰有初步了解，如何穿过吃人草，用什么办法开仓门，仓门打开后，多少人进入仓库搬油桶，多少人在外面接应都做了细致的安排。

最后，子枫给卫士们打预防针：“在湖底遇到鱼人，大家不必惊慌，他们对人类很友善，是朋友。遇到有锯齿鱼路过，就用鱼枪赶走它们。”

锯齿鱼被卓琴和丛林族的勇士们一口气杀掉四条后，对人类开始敬而远之，这是丛林族勇士们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

无月湖里放下六条皮艇，三十个训练有素的水手，三条木筏，在子枫和察察的指挥下，向军舰沉没的区域进发。

想到马上就能将水底的燃油桶捞上来，察察心情激动，在湖面上吹起了轻快的口哨。

子枫此刻却高兴不起来，他心里总有股不祥的预感，这一次水下任务，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他抬起头漠然看着猴鸟在天空中盘旋，天边云彩的颜色又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