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农民本色

龙涛翻着眼问他:“你真是去嫖，被人玩仙人跳，钱抢光了吗？”

李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一点头，龙涛冲口而出地大喝:“活该，劳资没钱，劳资的钱都寄回家了。”

喝完他就侧身只盯着书看，不理李兵了。

李兵重重地叹了一声气，走开，提起水桶去冲凉，不少人顿时望着他的背影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不多久，李兵洗澡回来了，他走近龙涛伸手拉了拉龙涛的胳膊，小声地说:“兄弟，你看看，我身上不少地方都被打肿，打黑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帮帮我，借给我五十块去买药，下个月一定还你。”

龙涛扭头看着他身上黑一块，紫一块的，于心不忍了掏出五十块钱递向了他。他接过一点头，苦笑了一声，又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龙涛走到大桥上，李玲珑就骑着一辆进口女装豪华摩托车来了。她停下车望着龙涛一脸惊讶万分地问:“你就这样同我去游赤足山，拜神仙，你头发也不吹，衣服也穿这样，你究竟是有没有心去呢？”

龙涛望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李玲珑同样惊讶地反问:“咋了？游个山而已，还要打扮吗？我是男子汉，我不是女人，我不习惯打扮，也不会打扮。”

李玲珑顿时脸一变大吼:“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别的男人是什么样子？再看看你自已又是什么德性？拜托，拜托，是去游森林公园，不是要你去扛水泥，挑砖，你明白吗？要注意自身的形象。”

龙涛笑了笑，一摇头回答:“那没有办法了，只能不去了，我就只有这样的衣服，鞋子。我就是个农民的儿子，建筑苦力，我不去丢你的脸，你一个人去好了。”

李玲珑这下脸都气白了，她连连地摇了摇头，大喝:“真是土包子，真的是个榆木脑袋，我会被你气死，快上来，我带你去买身衣服，买双鞋子。”

龙涛没有动，他一摇头说:“不行，不行，我的钱昨天晚上都汇回家了，我没钱了，我也不需要买衣服。”

他的话才到此，李玲珑手一松，摩托车似箭一般向前飞去了。

龙涛转身就一边走，一边想:我呸！劳资有自知之明，劳资不会同你去玩，劳资的是辛苦汗水钱，劳资要寄回家，不会花在女人身上……

他刚走进工地，李本忠就在自已的小工棚里一边对他招手，一边大喊:“小老乡，过来，同我去进菜，今天我又给大家改善生活。”

龙涛一边走向他，一边问:“大哥，你以后要管两个事儿，你能忙得过来吗？”

李本忠伸手把他拉进了工棚里才小声说:“我已经向大老板举荐你接替我的大组长职位，你要好好表现，几个小组长都想干，他们都在昨天晚上给我送了烟与酒，我准备把他们送的东西全都交给大老板。我可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我绝对不**，我只推荐你。”

龙涛忙说:“哥，你可千万不能这么干，你不收他们的烟酒可以，但你切忌不能把他们送的东西去交给大老板。大老板训了他们，对你没有好处，但却伤了他们的自尊。人是要尊严的，一旦伤了自尊，他们就会恨你。还有一旦大老板因此而开除了他们，那更是不好，你就是坑了他们，大家都是打工，真不可以这样。你不收他们的礼，你还给他们，告诉他们，你帮不上忙就行。”

李本忠一摇头说:“不行，大老板己经开始更加信任我了，我就要向他更加证明我是个大公无私的人，我要成为他的心腹。我要抬举你，提拨你，我们兄弟好好跟着大老板，以后一定大有前途。”

龙涛还是头连摇地说:“不可以，真不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你的大公无私，如果大老板开除了他们几个人，你于心何忍呢？他们都是你的助手，跟了你不少时候，你不能这么无情无义。你要证明自已，你把生活开得比以前好一点点就成。大家都是有眼睛，有头脑的人，你做好了，自然有人欣赏，佩服你的，你信我。”

李本忠冲口而出地说:“我是想帮你，他们几个都是你的竞争对手，他们在此干了很久，有的比我时间还长。我不把他们弄臭，弄坏印象，你没有一点希望。”

龙涛嘻嘻笑道:“大哥，你的这份心意，我感激不尽，但是大老板如果真正要提拨一个人，他是会有他自已的考虑的。你这么弄只会让他怀疑我俩关系特好，我送的礼比他们更多而己。今天大老板还问过我进公司时有没有送礼给你，你千万不要再向他推荐我了，否则对你不利。你现在混到这种地步不容易，你千万要小心，谨慎，不可大意。尤其是厨房采购是油水差，不少人盯着，你真要更加小心谨慎，不然很容易出事的，到时你会后悔莫及。”

李本忠头连点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我不推荐你，你永远出不了头的。”

龙涛嘻嘻笑道:“你先别管我，你做好你自已，保住你自已就成。我不想出头，我也可以随时走，但你不同，你在此干了三年，你走了不合算，不值得。我天天同工友们聊天，又来了这么久，我已经可以出去随时找到工作了，所以你不要管我，我自有主意。”

李本忠这下想了想才说:“那好，等待机会，不急，走，我俩去玩，我弄了一辆三轮车，买菜去。”

龙涛一点头，刚同他出门，就见李玲珑骑着摩托车飞来了。龙涛想躲也来不及了，只好低下头还是跟着李本忠走。

李玲珑刚停下车，李本忠就满脸堆笑地问:“李小姐，你今天咋还来了呢？真是奇怪了，走，出外面我请你喝冷饮。”

李玲珑一摇头回答:“我买了个柜子，需要人扛上楼，我想来此叫个人去而已。”

李本忠马上点头哈腰地说:“可以，可以，我十分乐意为你效劳，一个人够不？一个人够，我自已去。一个人不够，我多叫几个人，分分秒秒的事。”

李玲珑呵呵笑道:“不要你去了，不麻烦你，就让你后面那个人去好了，他一个人够了。你赶紧去进菜，休息，把生活尽量开好些，农民工不容易。”

李本忠又是点头哈腰地说:“你说的对，你说的大对了，我会尽力的，那就让我后面这人去好了。这人叫龙涛，力气挺大的，李小姐眼力真不错。”

说到此，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把龙涛抓着推到前面又接着说:“你去帮李小姐扛扛柜子，李小姐人不错，也是个乐于帮忙的大好人。”

李玲珑一笑，一边掉摩托车，一边说:“来，帮我去搬柜子的人，坐我后面，我带你去，有点远。”

龙涛不好说什么了，只好跨上她的摩托车，李玲珑开出了工地就说:“你小子挺有气概，跑得比兔子还快，姑奶奶真想两脚踢死你。先去我家把衣服，鞋子换了，下午再去赤足山玩。”

龙涛忙急急地问:“衣服，鞋子多少钱？”

李玲珑呵呵笑道:“五百多而已，你一个多月的工钱……”

她的话才到此，龙涛惊得身体一抖，冲口而出地大吼:“咋这么贵？我们家乡一台电视机也才三百八，我真是服了你，赶紧去退了我不要，我不可能穿这么贵的衣服，鞋子，纯粹是糟蹋钱，你真是胡闹了，想害我。”

李玲珑也大吼:“乡下人，你别乱动，刚才差点栽倒，这是摩托车，不是汽车，很容易翻的。几百块钱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那么激动干嘛？一个大男人为自己花几百块还这么激动，真是没有出息。”

龙涛不敢动了，他沉思了一下小声地说:“小姐，我是没有办法，我没钱，我一个大山沟沟里出来卖苦力的建筑工，穿那么贵的衣服，鞋子干啥呢？我求求你去退了。”

李玲珑冷冷冰冰地回答:“不能退了，大商场买的，出了门就不能退，这里不是乡下。建筑工也要穿好点，也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似你身上现在的这种衣服，不用你开口，别人也知道你是外地人，乡下人会让人看不起你的，

龙涛很不在乎地嘻嘻笑道:“我根本不要人看得起我，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我有工作就行，我要人看得起干啥呢？”

李玲珑又大吼:“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这么想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你将永远是个打工的。你醒醒，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些开车的，身边带着年轻姑娘的人。他们是人，你也是人，他们可以过人上人的生活，你为什么不能呢？你要有颗上进心，积极进取，你也要过人上人的生活，你也要出人头第。古话说得好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你不能满足现状，你要努力拼搏，实在自己的人生价值。更何况你现在的这份工作是最苦最累根本被人看不起，没有几个人乐意干的呢？你要动脑子，你要改变自已，不要沉迷，你还年轻，你知不知道？”

问完她就停下摩托车，打开一扇铁门向里走 。

龙涛跟上她嘿嘿笑了两声才说:“你讲的话有道理，但是现实是我只是个打工的，我没有能力改变自己。我一个农民的儿子，一无关系，二无钱，三刚来此地，我要生存，我只能打工。我开始来也想找份体面，轻忪又工资高点的工作，可是我找不到，没有办法只好去了工地。”

说完这些他同着李玲珑进了三楼一扇门，里面豪华的装饰让他惊愕得口呆目瞪。他呆呆地站在门口，不敢进，他只鼓大一双眼睛对着里面连扫。

李玲珑从衣柜中取出了衣服一扭头看着他惊讶万分地问:“你咋不进来呢？站在门口发呆干嘛？真是个木头。”

龙涛低头看着红地毯不好意思地说:“我脚上这么脏，我怕弄脏了你的地毯，你一个人住这么宽的房子吗？这一个月要多少房租呢？”

李玲珑呵呵笑道:“你也知道自已脏了，脱下鞋子进来，这没有多少钱一个月才一千二而已。进来，快点，别磨叽，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概。”

龙涛脱下鞋子一边进去，一边惊讶地问:“我听人说你们办公室的人工资是一个月八百到一千，你住这么贵的房子，你究竟是多少钱一个月。”

李玲珑伸手把他拽到衣柜前，把衣服放到了他的手中才说:“穿衣服，少废话，你咋那么多的问题？一个人如果只拿一份死工资那岂不会成乞丐，甚至会饿死。这沿海大城市，生活开支这么大，我肯定还有别的收入才能生存，我可不是你这种榆木脑袋。”

龙涛“哦，哦”两声说:“原来这样，你回避一下，我换衣服了。”

李玲珑呵呵笑道:“我回避干嘛呢？我扭头就行了，我又不会看你，你又不用脱完，快点！真是啰哩巴嗦似个老头一样，没有年轻人的朝气。”

说完她扭个了头，龙涛马上换衣服。

片刻，李玲珑就扭头看着镜子里的龙涛甜甜地笑着说:“真是人靠衣着，马靠鞍，这套衣服穿上身就帅了。可惜，头发还不行，去发屋把头发再修修剪剪，别人就看不出你是乡下人，农民工了。”

龙涛忙说:“别折腾了，我听人说发屋弄一次头发随便也是二十，我不去，一天的工资没了。”

李玲珑走到他身后踮起脚尖双手一伸捧着他的头对着镜子看了看说:“不行，这长相，这套衣服与发型不配，显得不伦不类，必须把头发弄弄。二十块的头价别人只会给你洗洗，真要做好，做帅至少就要五十到八十了。”

龙涛马上急得头连摇地说:“不，不，不，我绝对不去，五十，八十去弄头发，我有病了。广场上剪一次才五块，早半个月我已经剪过了，打死我也不会去。”

李玲珑立马双眉向上一扬，双眼一鼓死死瞪着他低吼:“似你这么小气的男人我真还是第一次见，别的男人在女人面前都是装阔显摆，大方，大气的，你这咋就这么小气呢？是花钱又不是要你的命，要你的血，你干嘛这么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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