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过年难

龙涛点了点头回答：“明白，你好好照顾妈，钱我想办法，你不要胡思乱想，家里再也不能出事了，否则会散。”

龙爸头连点地一边推着他走，一边说：“快走，快走，不然没有车了，要在城里待一晚又要花好几块钱。”

龙涛一点头匆匆走向车站，还好，他赶上了最后一班。下车他就想：大姨说爹把粮食卖光了，两个妹妹在家吃玉米抹红薯丝。

他买了一百斤米，买了两斤肉，几块豆腐正准备走，他刚转身正好王菊红提着个篮子来买菜。

王菊红看到他就大吼：“咋了？回来了也不去看看我？你什么意思呢？听说你在外面混得这不错，出息了还买了彩电，可惜，你是乞丐命。这不你妈得了癌，不知道要多少钱花，好在我同你分开了，不然肯定要受连累。你们家的人真是乞丐命，彩电才看不久又卖了，真是一家都是穷苦命，扫把星，还好姑奶奶聪明人，不同你在一起了。”

龙涛没有出声回她，龙涛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跺脚扛起米就走了。

龙涛到家时已经天黑了，他推开门一看，两个妹妹正在吃玉米饭，一点盐菜，一碗白菜。

他把米放下就喊：“不吃了，马上重新做饭，我买了米与菜回来了。”

两个妹妹高兴极了，马上放下碗去忙活，满头大汗的龙涛自己却去冲凉。

晚上龙涛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反复地想：十多万该怎么凑？找李玲珑，这么多她会不会借？她又有这么多钱吗？不找她又找谁呢？家里都是些没有钱的亲戚，亲戚也已经被爹借过了……

天上突然下起了雪粒，“叮咚，叮咚……”地打在屋顶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屋外已经有了近两尺厚的雪，可天空还在下。

龙涛看着越下越大的雪心想：这怎么办？后天就过年了，家里什么也没有，连最起码的肉都没有。

昨天买的两斤肉，两个妹妹昨晚上已经吃了个差不多，她们俩肯定是很久没有吃肉了，那么狂吃。往年再怎么差妈妈都会准备一些菜，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年，放鞭炮。可今年连豆腐都没有，这雪也下得太不是时候了，下不了山……

他正想着大妹龙娇过来小声地说：“哥，咋办？后天过年了，别人家都是团团圆圆，围着十几道菜吃饭，喝酒，我们什么也没有。要不我们去把爸爸妈妈接回来好了，妈妈回来了肯定有安排，至少比我们要强。”

龙涛一摇头说：“别急，等这雪小了些我就下山去买肉，买菜，买鞭炮回家，我们也热热闹闹过年，不要艳羡别人家。你与小妹赶快找黄豆磨两桌豆腐，过年需要豆腐的，妈妈在家每年好几桌。”

龙娇一摇头说：“没有黄豆，我早想到了，我找遍了，家里除了玉米就是红薯，其他的都被爹卖了。”

她这话刚落只见风雪中龙五与龙荣两个各自拄着一根木棍，披着一块塑料布走来了。

龙涛惊讶地问：“这么大雪你们跑来干嘛呢？不怕摔死，不怕冷吗？”

龙五走进屋，一边抖着身上的雪花，一边说：“听说你回来过来看看，咋样，在外混得不错吧？云叔来信说你在外当经理，带着我们去混吧？在这山里会穷死。”

龙涛一边挥手，一边说：“你们俩坐，烤火，不说这些，说来烦心，你们两家应该是都杀了过年猪吧？你们看看我家什么也没有，真是可怜，今天想去镇上买点肉，偏偏又下大雪了。”

说完他就连连地一边叹息，一边摇头。

龙荣嘻嘻笑道：“兄弟，没事，等下我给你们家送几斤肉来就是了，我们家宰了两头大肥猪，四五百斤肉，山里人不缺肉就是缺钱。过完年你什么时候走，带着我去行不？不出去闯穷死……”

三个人聊了好一阵，龙涛答应了过完年带着他俩走。他俩高兴极了，个个回家给龙涛送来了几斤腊肉与自酿的苞谷酒，还有豆腐。

龙涛望着他俩送来的东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想：人，真是现实，自己答应带着他俩出去闯，他俩才给自己送来这些。不过龙涛心里同样对他俩充满感激之情，他们俩如果不给自己送这些来，自己与两个妹妹就只能用白菜，盐菜过年了。

大年三十晚上，龙涛与两个妹妹围着火炉喝着苞谷酒，吃着香喷喷的腊肉，就意味着这一年完了。

第二年正月初五龙涛提着龙五的一块腊肉到医院告诉自己的老妈：自家的猪杀了并熏成了腊肉。龙老妈看着腊肉高兴极了，她反复叮嘱儿子在外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好好打工，争取多赚点钱回来娶个老婆，她非常想当奶奶，带孙子……

龙涛不知道该对自己的老妈说什么，他只不住地点头。龙妈妈叮嘱了他好一阵，他出来走向副院长办公室，副院长告诉他，目前开刀最好，因为住院的人不多，而且还没有正式开春。如果春天来了气候回升，开刀容易感染，病人体质也会降弱。副院长要龙涛在十五之前湊齐十万块，他保证龙妈妈的病可以康复，再活二十年……

龙涛心里高兴了，他看到了一线救自己母亲的希望，他要赌一把，初六他与龙五，龙荣就挤上了南下的列车。

八号早上他们到了工地，工地上己经来了不少人，个个大组长都给龙涛送了自己家乡的特产，有的小组长也送了。特别是赵四光他居然给龙涛送了一只鸡，一只鹅，一条鱼，一块十斤重的腊肉。刘兵给龙涛送的礼也较多各种特产堆了一大堆在龙涛的工棚里，乐得龙灵开心极了。

公司规定十号正式开工，九号晚上人就基本上到齐了。十号早上八点，大老板向时发与高志来了，高志提着一大袋红包交给龙涛发，每个大组长五十元，小组长二十，普通工人十块。龙涛自己五百，赵四光二百，他俩的是大老板向时发亲手给的。

八点过八分，高志点燃鞭炮，厨师就杀猪，大肥猪一边惨叫，一边疯跑，这就算正式开工大吉了。

龙涛一直在心里盼望着李玲珑的出现，可是到下班了，李玲珑还没有来。吃过晚饭，洗过澡，龙涛再也忍不住了，他拿起大哥大拨打李玲珑的号码，一连几次全是盲音无法接通。

龙涛看着手中的大哥大，陷入了深深的失落之中，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正烦着刘兵进来满脸堆笑地说：“兄弟，李小姐什么时候来上班？今天好像没有见她来，你知道不？”

龙涛随口回了句：“我不知道，你去找别人打听。”

刘兵嘻嘻笑道：“你咋会不知道呢？她是你的女朋友，己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兄弟，我发现了一条财路真的来钱，我们每天六点就下班了，如果买辆摩托车跑摩的肯定来钱。一辆二手摩托车才一千多，每天跑三至四个小时至少几十上百块。你有钱借我一千，我找了辆摩托车，一个月后还给你咋样？”

龙涛听了他这些话心里一动，心想：这小子眼光真好，脑壳真灵，真会看事，这是个小商机，这事是来钱……

他才想到此，还没有回话，旁边的龙灵已说：“哥，他这主意不错，这是条赚钱的道，我俩都去跑摩托车吧？”

龙涛点了点头说：“是可以，可是现在我手上没有钱，等一段时间再说。”

李兵冲口而出地说：“兄弟，赚钱的事发现了就不能耽误，你的面子怎么可能找不到几千块钱呢？李小姐有钱，老板也有钱，你随便找他们开口，他们都会借给你的。你想你俩兄弟一晚上跑到十点就是八个小时，会进多少钱呢？兄弟，你找李小姐拿几千块，再借一千给我，赚钱的事是时不待我，耽误一天就少进一天的钱，你是明白人。”

龙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口气地说：“拜托你好不好？我正烦着，我正愁钱，你找别人去好不好？”

龙涛这话刚落，赵四光进来嘻嘻笑道：“啥事烦着呢？去李本忠那里喝几杯咋样？他的菜地有模有样，还出菜了，一醉解千愁，去喝几杯。”

龙涛一摇头说：“今天没有心情去，李本忠菜地在哪里？你去看过了吗？可以不？”

赵四光嘻嘻笑道：“我去过了，在湾仔沙滩哪边，可以了，一年十多万应该是不成问题。他很感激你给他出的这个点子，他要你有空过去喝茶，如果我不打这份工了也同他一样去种菜。李兵你小子来干嘛呢？你满肚子的坏水，一脑壳的馊主意，你又想来骗他，坑他是吗？滚，你小子不是个东东。”

李兵没有动，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赵哥，我是来告诉龙哥一条财路，跑摩托车，一辆二手摩托车才一千多，不用多久就赚回来了。”

赵四光略微想了想说：“你小子脑壳是够灵，但心术不正，你小子坏到了骨头里，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