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彩民的“心态”

为了能与老婆重归于好，钟凡决定暂时放弃作画，全身心投入死者何先明被杀一案中。李彤见钟凡重回市局协助刑侦大队破案欣喜若狂，明目张胆地向郭莉叫板要与她“抢”姐夫。

郭莉因此越生气，她心里反而越高兴。

但是，郭莉也不是吃素的，决定找个男人先把她“收拾”了。

这天上午，郭莉开车去市政府XX办公室找那个曾经一度狂追过李彤的周通。周通听明郭莉来意后笑逐颜开，一个劲地喊她姐，对她殷勤备至。郭莉窘红着脸，觉得他过于热情受之有愧。

不过，周通心里有些发憷，深怕李彤再用擒拿手摔他，那种滋味对于他一个男人来说实在太丢脸了，何况在大庭广众之下。

郭莉看出周通心中的疑虑，对他献策。

“有我帮你，你还怕追不到她吗？”

“也是，可我怕她再摔我。”

“不用怕，改天我教你几招。”

周通为之惬意，乐得脸上开花，心里想着与李彤的美事。他这个人有曾狂追过李晓燕，具有一定的恋爱经验，加上郭莉帮忙，故而信心满满，“姐，我若是成功了，发你一个大红包。”

“不用，你只要成功了，也是为民除害。”郭莉玩笑道，她忍俊不禁，想着李彤被周通“狂追”的情景乐得开怀，她就不信与周通强强联手还拿不下那个对她故意挑衅的李彤。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郭莉把钟凡和李彤近段时间的行踪告诉周通。周通心领神会，当天下午就开始对李彤付诸行动。

下午，钟凡和李彤来到一个彩票站购买一种十分钟开一次的彩票，然后同彩民交流彩票心得，他对彩票并不陌生，曾经一度买过彩票。他花112元购买了一注八选五复式，结果中了6个，获得奖金1920元。

“哇，姐夫，你行啊，一把就中了。”李彤如小孩般甜笑。

老板娘和彩民也对钟凡祝贺和议论。

钟凡一下子成了彩票站的“名人”，而后也大方地买了一包好烟，给每个彩民分发，同时像个活宝似的向彩民炫耀。

钟凡道：“彩票这玩意就是要胆子大，撒网打鱼。”

这话听得彩民脸上发热，有些尴尬，于是各种非议声响起。

有个老者道：“兄弟，你是运气好，买多了还是亏。我玩彩票二十多年，中过多次大奖，但一天坐下来，即使中奖了依然是亏。一天84期，按每期两块钱算也得168块，何况一旦中了就买的更大。大家只知道人家中了多少，却不知人家买了多少。”

“说的很对，买彩票倾家荡产的人有的是，一个月三五千块工资不经几下就买没了，就像前两天死的那个何先明，他以为他是数学老师能掐会算，每次中奖了还洋洋得意把彩票扇在人家脸上，如果没中就骂骂咧咧。”另一个老者赞同刚才这个老者的说法，接着说道：“反正我们年纪大了，就当买彩票是个娱乐，像何先明那样玩法迟早是个死，他不仅欠银行，也欠高利贷，还借网贷，同事们的钱他都借遍了，就像这个彩票站，对了，丽华，他还欠你几千块吧？”

老板娘点下头，“是啊，欠7000多，不光我这个彩票站，全市大部分彩票站，他都有欠钱。007号彩票站，他欠的钱最多，听说有三万多块。”

“啧，他就是欠点钱，不至于人家要他命吧？”

接着，钟凡听得来劲，同彩民热烈攀谈。

李彤心知钟凡的用意，也参与其中。

对于何先明被杀案，彩民各说其词。

有人说何先明借那么多高利贷，人家怎么会放过他？还有人说现在网贷平台太多，一旦逾期不还，利息会成倍增加，到时候即使卖掉老婆儿女也还不起，说那些催收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把提前消费没有经济计划的人都害死了。

听着彩民对何先明的议论，钟凡深感人们的生活压力，尤其为金融秩序担忧。通过这种快速开奖的彩票，他也觉得人的赌性太大，像何先明这种只是个例。因为人们不劳而获的心理，许多人奢求快速致富导致倾家荡产，造**生的悲剧。

就在大家议论何先明时，周通装着彩民样子走进彩票站。

李彤看周通进来，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赶紧装作若无其事与彩民谈热闹，道：“各位大爷大叔，那何先明就没个度吗？”

“他有个屁的度，有度的话会把自己玩死？”

钟凡对李彤如此向彩民发问表示不满，他眼尖心细，看出李彤反常，同时对周通产生注意，怀疑他们有故事。

“老板，买注XX球。”周通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

十分钟开一次的彩票这时也开奖了，彩民顿时冷场，全都盯着电子屏上的出号，大部分人都对号码为之惋惜，可是钟凡手上的八选五彩票又中了，获得奖金320块。

“我说了嘛，就是要买复式。”钟凡惬意地说。

彩民无言以对，有些人还对钟凡羡慕嫉妒恨。

对于何先明购买彩票的情况，钟凡基本摸清，觉得彩民杀害何先明的可能性很小，他很了解彩民的心态，就像李彤那时对何先明的认识一样。他也认为一个对大奖充满渴望的人不可能会杀人，毕竟这类人的脑子里满是幻想，无论如何也不会铤而走险。

“我们走吧。”钟凡决定再去案发现场和周边看看。

李彤支吾一声，回头看周通一个劲地关注彩票走势图，对她如个陌生人一般连瞟都不瞟一眼深感奇怪，心里也为之落寞。

“那个人是在追你吧？还是你们在谈恋爱？”钟凡问。

李彤红着脸，“你说谁呀？姐夫，我哪个时候恋爱了？”

“小妹，我看那年轻人还不错，长得挺阳光，跟你挺配。”

“啊，姐夫，你什么眼神呀？我们配吗？”

李彤心颤一下，她也觉得奇怪，怎么会记挂周通？这种日子其实有段时间了，若是周通哪天不去市局打扰她，她心里反而还会一阵怅然。怅然即因不如意而感到不痛快。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有首歌唱得好，女人的心思你别猜。李彤身为女人，虽然表面妖娆，但内心极度渴望真情。

“小妹，我看你要是遇到个合适的男人就把自个嫁了吧，不要总折磨自己。女人青春无价，三十岁一过就走下坡路了。”

“晕，你烦我吗？不让我折磨自己，那我就折磨你。”

“没正行，行了，我们打个的。”

“哈哈，你这个气管炎。”李彤乐笑。

钟凡无奈，只好不再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