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敲定“嫌疑人”

秦山小区是丰都市西南郊区的居民区，近几年丰都建设扩建，逐渐蔓延到小区，一些拥有土地和旧宅的居民成为暴发户，大部分人的腰包鼓了起来，即使四五十岁的光棍也说上了媳妇。

李彤一行经过对小区村民地了解，获悉苟晓红十三年前曾经租住过秦山小学隔壁一家普通农户。这个农户原来是一家三口，二老在近两年相继去世，现只存“单身汉”朱志成独居。

朱志成，男，现年48岁，身高一米六三，面色黝黑，一脸凶相，常年深居简出，沉浸上网，靠租赁房子度日。

朱志成的这些情况，警方早已掌握，也曾对朱志成询问，可他能够提供案发时不在现场的证明，证明人是他的邻居廖晓丽。

好些村民说，苟晓红为人热情、通情达理，遇到哪家有事都会热心帮忙，在租住朱志成家期间，对朱志成二老也极为敬重，还常买东西孝敬二老，大家都为她被害感到惋惜。

李彤了解过朱志成的“特殊”情况后，向村支书和村民告辞，然后带领方婷和刘烨去朱志成家。这时正是午饭时间，李彤一行到朱志成家时，朱志成和廖小丽正在吃午饭。

看警察进门，朱志成和廖晓丽感到十分紧张。

“朱老板，打扰了。”李彤说着从口袋里拿出《警官证》亮下，道：“你们慢慢吃，我们只是来向你们再了解一些情况。”

“欢迎，欢迎，警察同志。”朱志成慌张地拿椅子给李彤等人，看廖小丽愣着，吼她一句，“你还不赶紧泡茶，饭等会吃。”

“……”，廖小丽愣下，立即起身忙活。

李彤仔细观察朱志成和廖小丽的反应，心想她们俩如此紧张，心里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向她们敲警钟。

“朱老板，今天我们来打扰你，是有事需要向你求证，根据我们走访调查，苟晓红案发时你曾去过现场，有人看见你骑门口那辆三轮车离开，可你为什么对警方撒谎？说你那晚没离开家。”

“啊，这是谁说的？我那晚确实在家呀。”朱志成说着看眼在泡茶的廖小丽，“她是我邻居，现在是我对象，她能证明。”

李彤也看眼廖小丽，摇下头笑道：“朱老板，请你老实点。”

“警察同志，我很老实啊，不老实我早就发财了，你们不要再问我了，我那天就是在家，我在任何时候都是这样说。”

“是吗？可技侦人员勘察到了你在苟晓红家楼下的车轮印。”

“……”，朱志成脸上顿时变色，“警察同志，你这是讹我吧？我做人一直是小葱点豆腐清清白白，谁这样污蔑我？”

“还不老实交待？难道要我们对你采取措施吗？”李彤恼火说，“这是我们警方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可要把握。”

“警察同志，那晚志成的确在家，我能证明。”廖小丽说。

“你敢到警局去做证吗？如果你撒谎，可要追究刑事责任。”

“……”，廖小丽慌张，看眼朱志成，不敢再言语了。

朱志成看难抵赖，只好向李彤承认，“是，我那晚确实是去过西山小区，我去看了下晓红，我离开时她还好好的。”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一直有来往吗？”

“嗯，我们俩认了兄妹，那天过端午节，我是去给她送粽子。”

李彤赫然起身，怒道：“你还不老实交待？当我们警察是傻子呀？你如果再遮遮掩掩，立即把你拷去警局测谎。”

“……”，朱志成被吓得一愣，示意廖小丽出去。

廖小丽害怕朱志成动怒，只好向李彤等人点下头后离开。

“对不起，警察同志，我确实是撒谎了，我很喜欢晓红，她对我也很关心，我们俩一直来往，每逢过年过节，我都会给她送好吃的，所以我们俩的感情很深。那晚我们亲热过，我怕她的死牵连我说不清，便叫晓丽为我作证。晓丽想跟我好，所以答应。”

李彤满意地点下头，“那你离开时有没看到什么人？”

“没有，我怕人看见，走的也匆忙。”

朱志成不再隐瞒，实话实说，也好像反应过来，发现李彤是在“讹”他，可没想到却上当了，为时已晚。

原来，李彤是通过村支书和村民对苟晓红租住朱志成家的表现和门口停着一辆三轮车给朱志成下的“套”，其实根本没人向警方提供看到朱志成曾去过西山小区苟晓红住处的情景。

“那我问你，你和苟晓红曾经是不是恋爱关系？”

李彤想从这点挖出杀害苟晓红的凶手。

朱志成说：“说起来，我们不是恋爱关系，也不是情人关系，只是相处时间长了，就不知不觉发生那种事了，她喊我哥。”

做笔录的方婷笑下，觉得朱志成这声“哥”说的极为搞笑。

“好，既然你们如同兄妹关系，那你应该知道苟晓红在与你认识后，和哪些人谈过恋爱，或者与哪些人谈过婚。”

“这，这个，这个我还真不好说，她很多事也不会告诉我，她怕我吃醋，不过我听与她玩得比较好的闺蜜说过两个人有些奇怪，一个叫郭俊英，一个叫陈海。”

“哪个闺蜜说的？”李彤认为这个闺蜜是个关键人物。

“她叫朱海英，我们喊她英子，在市供销社当出纳，但她和晓红好多年没来往了，听晓红说，英子害她被人骗了三千块钱。”

“那郭俊英和陈海呢？”李彤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俩的情况，只听英子曾经说过。”

“行，你如果想起什么来，及时跟我们联系。”李彤分析朱志成没有作案嫌疑，决定暂且放他一马，领着方婷和刘烨离去。

为了抓紧侦破时机，李彤三人没顾得上吃饭即去朱海英家。

朱海英年约五十，矮小肥胖。她正在午睡，看警察上门感到吃惊，脸色顿时窘红。李彤发现她的神色不对，分析她即使没有危害苟晓红，也在工作上犯了错误，涉嫌贪*污或者挪用公款。

听李彤是询问苟晓红的案情，她的心才安定下来，立即像换了个人似的，笑脸盈盈地介绍她曾经与苟晓红的交往过程。

朱海英说：“我与晓红曾经是最好的闺蜜，那个时候都是我罩着她，她从我们供销社拿最好的货，我还经常向她透露市场信息，可她不知回报，还向人说我讹了她三千块钱，其实那事不能怪我，我也是被人骗了，导致货物被人调了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从之前的调查记录没有看到苟晓红曾经做过贸易，兴许是因为时间太久远或者经营不久的缘故。

“那是1997年7月，就是香港回归那会，我跟苟晓红说丰都特别紧缺鹅毛，如果去河北廊坊收批鹅毛回来，一定会赚一大笔，可她把鹅毛收回来却是假货，后来就说我从中作梗，在运输过程中做了手脚，活生生把一盆脏水泼到我头上，还找人跟我拼命要我赔款，我那个时候一个月工资才五百多块，何况天地良心不是我做的，所以我就没赔，后来我们就没再来往了。”

对于生意上的事，李彤不想继续追问，便问朱海英有关郭俊英、陈海与苟晓红的感情纠葛问题。

朱海英说：“这两个人我也不太熟悉，是听别人说的。郭俊英我知道，他爸是我们丰都的家具大王，富二代，但那个陈海我就不知道了，只听人说过苟晓红骗过他的钱，好像是个书生。”

李彤默默点下头，心想一个富二代不至于会对苟晓红下手那么狠，但书生可就未必了。书生一般性格偏执、认死理，而且善忍，因为看的书多，想象力极为丰富，而且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一旦认为时机已到，便会实施报仇雪恨。

可是，当李彤找到陈海时大失所望，他不仅是个书生，而且现在已经是全国闻名的网络作家，笔名忘川，每年版税上千万。

忘川谈吐不凡，说起与苟晓红的事眉飞色舞，“我和晓红是二十年前认识的，说起来她是我感情中一个很值得回忆的过客。我的小说很多角色都是以她为原型。她长相清纯，待人热情，尤其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特别好看，眼睛眯成一条缝十分可爱。我感觉她就像我的邻家小妹妹，让我疼又让我爱。记得有年冬天，对了，就是千禧年，我们俩去莲花山玩雪。我脚下一滑不慎跌下山，搞得脚歪了，是她把我背到山下打计程车去医院包扎。”

“听说她骗过你的钱，有这回事吗？”

“没有，那是我心甘情愿给她的。她想做生意，我就找我舅舅借了6000块钱给她，可她运气不好，结果亏了。我也没钱还我舅舅，所以就有人说她骗了我的钱。后来我去了上海发展，因为那个时候通讯不发达，所以和她就断了联系。”

“原来是这样啊？”李彤感到失望，刚有点线索又被掐断了。

“对了，我想起一个人来，晓红那个时候跟我说过一个人总缠着她，可我名字想不起来了，好像叫什么吴德发，但不敢确定。”

“吴德发？你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吗？”李彤问。

陈海想了下，“不太清楚，晓红很讨厌他，我不好多问。”

“行，谢谢你，打扰了。”李彤与陈海握下手，告辞出门。

方婷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从陈海家出来后，向李彤喊道，“天啊，姐，这是大海捞针呀，我们走访调查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你是饿了吧，那我们吃饭去。”李彤表示歉疚，忙于调查，她们一天没好好吃顿饭了，这会她自个也感到有些饿了。

警察办案就是这样，走访调查是第一步，其后逐渐查到线索，继而找到证据，最后从茫茫人海中把犯罪嫌疑人“揪”出来。

此刻，夜色笼罩着丰都这座大都市，人们进入灯红酒绿中。

一天无果。未料第二天上班时，钟凡发布一条重大线索。

“各位，603案的案犯已经浮出水面了。……”

“乖乖，姐夫，你真是神人耶。”听完钟凡发现的线索和部署，李彤不禁顶礼膜拜，夸赞道，“钟处，我们三个昨天在位拼死累活一整天，你足不出屋，竟然这么快就把案犯找出来了。”

李彤不敢想象钟凡的大脑有多发达，但经过钟凡的推理，案情立即明朗许多，仿佛案犯就在眼皮底下等着她们警察去抓。

“其实很简单，这个杀害苟晓红的凶手十有八九是她闺蜜刘萍或者陈淑华的丈夫，二者必其一。”钟凡自信地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看案卷分析的。”

“啊？你牛。”